整个临时导演部忽然变得出奇的安静,十几位高级军官都盯着那个负责汇报的参谋,其中最亮的所在赫然便是总部首长。
“什么情况?再说一遍?”
总部首长再也保持不住以往的平稳,腾的一下从座位站起来,负责汇报的导演部参谋被十几位大佬盯着本来就很紧张,突然又被总部首长这么一问,立时不知道该怎么好,嘴张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一个字。
好在总部首长的警卫员很有眼力见儿的,上前把参谋手里的简报拿过来递给总部首长,而总部首长接过简报,便快速来到地图前,亲自拿着红蓝铅笔和绘图尺,按照最新的战报将西南方向上的态势图快速而准确的标注出来。
旋即把手里的红蓝铅笔往地图上一扔,眉头顿时就皱起来,然后直起身,转头看向已经围过来的十几位高级军官问:“谁能说说,空降兵部队是怎么办到的?”
是呀,空降兵部队是怎么办到的?
这话不用总部首长问,十几位高级军官心里都已经被这个问题萦绕的难解难分,哪怕是郑权礼的老领导,那位空军某部的首长,额头上的悬针纹也都快被他皱成二郎神的第三只眼了,显然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没办法,实在是右翼攻击集群的指挥所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固定式战地指挥所,而是利用进口通讯设备,集成到装甲输送平台上的高机动指挥机构。
正因为如此,右翼攻击集群的指挥机关不但可以如以往的指挥所一般,实施固定式的指挥,还可以伴随全机械化的高机动进行流动指挥。
换句话说,右翼攻击集群的指挥所可以有无数种可能性,让敌人根本就摸不到,更别说能打得掉了。
很显然,这是假想敌部队专门针对空降兵部队祭出的一张王牌,没办法,从空降兵部队的历次演习中看,他们最擅长的不是攻坚,而是所谓的斩首,即利用可以利用的一切手段,确定敌方指挥机关所在地,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集中力量将其干掉,从而赢得胜利。
提前半年做准备的B军区重装集团军自然对空降兵部队的斩首战术了解的十分透彻,于是便有针对性的进行了布置,那便是将刚刚装备的机动式指挥装备调拨给负责突破空降兵部队的右翼进攻部队。
空降兵不是擅长打别人的指挥机关嘛,那我就把指挥机关装上履带,到处跑,到处走,让你抓不着,看你怎么打。
结果空降兵部队不但找到了,而且一鼓作气敲了个干净,这一手简直让包括总部首长在内的军队大佬们震惊不已,都非常想知道空降兵部队到底用的是什么手段。
……
相较于导演部里百思不得其解,进而激发强烈求知欲的军队大佬们,右翼攻击群指挥官就要幸运得多,因为他的阵亡便预示着退出演习,既然退出了演习,那就没什么顾忌,拉着负责攻击他指挥机关的一名空降兵军官便很不客气的道:“郑权礼在哪儿?带我去见他!”
“死人不能说话。”空降兵军官很耿直。
“狗屁,演习我是死了,可我结束演习,就是你们郑旅长的同学。”说着还煞有介事的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证件本儿,冲着眼前的空降兵军官量一量,大言不惭的继续道:“你看到了,国防大学的学员证,国防大学你知道吧,都是有战略司令部演习观摩资格的,快,赶紧跟你们郑旅长联系,就说睡在他上铺的蒋亮找他。”
那名结束作战的空降兵军官还真不知道什么国防大学,但却知道能叫大学的绝对不简单,更何况他还知道自家的旅长前不久还真去京城进修了,说不定眼前这个叫蒋亮的还真跟郑旅长认识。
于是便拿起通话器与指挥所联系了一下,得到答复后,便冲着蒋亮道:“跟我走吧,我们旅长让我把你带过去。”
与指挥部队时急如烈火,凶悍异常不同,卸下指挥担子的蒋亮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不但平易近人,而且还很话痨,一路上跟那位空降兵军官说了好些话,直到看到跟三轮摩托似的奇怪飞行器,便再也顾不上其他,指着游隼—1旋翼机大叫:“别跟我说你们就是用这么个三蹦子打我们伏击的。”
空降兵军官很是骄傲的点点头:“还真被您给猜对了,我们就是用这东西连续进行三次兵力投送,快速完成这次伏击的提前布置。”
听了这话蒋亮的心里咯噔一下,空降兵军官话虽说的轻松,可这背后隐藏的东西却绝不简单,如果郑权礼不是掌握他的指挥机关的一举一动,又怎么可能提前布置埋伏?
要知道眼前的这个三蹦子虽然新奇,但那单薄的模样做个渗透突袭还行,硬杠他的重装机械化部队还是不够看,这背后必然还有他不知道的猫腻。
蒋亮心下好奇一边登上旋翼机,一边问:“你们是怎么抓到我们指挥机关的?”
“当然是依照上级命令找到的?怎么?很有难度吗?”空降兵军官坐进驾驶室,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差点没把蒋亮弄得一口老血给喷出来,不过他刚想怼两句,就听空降兵军官一声提醒:“坐好喽,咱们要飞了。”
话音未落便启动发动机,一脚油门儿踩下,游隼—1旋翼机便沿着草地滑动,转眼便在蒋亮惊恐的神情下拔地而起。
等游隼—1旋翼机重新落地,蒋亮解开身上的安全带,二话不说,踉踉跄跄的就扑向一旁的草丛,然后蹲在那里,吐了个稀里哗啦。
“我说亮子,不就是上个天,至于嘛。”
还在呕吐的蒋亮觉得后背被人拍了几下舒服多了,知道是自己的老同学郑权礼来了,用袖子蹭了几下嘴角的口水,没好声气的瞥了旁边笑得极为鸡贼的郑权礼:“还不是你的兵弄的,飞就飞吧,还要在天上转几个圈圈,然后我就……呃……”
又是一阵呕吐,蒋亮这才觉得好受,然后扶着郑权礼有气无力的站起来,也不客套,直截了当的问:“都是老同学,咱们也别藏着掖着,说吧,怎么锁定我的指挥机关的。”
“用它们。”郑权礼朝着不远处的一排方舱车辆扬了扬下巴。
蒋亮顺势看过去,立马惊讶的张大了嘴吧,不可思议了半天,方才冒出一句话:“你们也弄到了机动指挥平台?法国还是意大利的?”
郑权礼傲然的笑了笑,露出一排白牙:“中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