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爷爷家,仔仔明早还要上学,留在爷爷家我担心不方便……”说话时,许愿的眸光闪躲着,一直不敢和他直视相对。舒殢殩獍
其实她就是想随便找个借口,暂时摆脱掉夏洛休。
这几天以来,她感觉自己好像一下子堕入了地狱,那种心情,是别人所不能体会的,许愿也明白夏洛休是为了她好,可失恋这种事,除了主观的去想办法刻意忘却,其余的人根本没办法插手干涉。
可能是因为夏洛休对她太好了,他总是很细心的替她想到一切,又处处都包容着她,哄着她,不管任何时候,只要她一抬头,就会望见他那双温情的眼眸,里面充满了暖暖的宠溺,和以前的他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这样的他,太容易让许愿想起她心里的那个人了,所以……她才会想要逃,想要躲,甚至想要彻底摆脱掉夏洛休,在他眼前永远的消失不见甾。
“明早李秘书会送仔仔去幼儿园的,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他说着,迈步进了电梯间。
许愿局促的站在一角,低头沉默不语。
倏然,夏洛休转而一想,眉头紧皱,侧过身看她,“仔仔在爷爷那里,你有什么可不放心的?添”
她没有答言,只背过身,视线透过电梯的玻璃墙壁,望着窗外的夜景,从七十几层的摩天大厦电梯缓缓地降下,而许愿的心里意兴阑珊,似乎有什么抽取了她全身的气力,使的她想哭都没了力气。
“许愿,你是故意在躲我,对吗?”他向许愿靠近了几步,俊脸瞬间阴了下来,显然对她语气中的漫不经心很不满。
“哪,哪有?”
她矢口否认,可眼神却掩饰不了内心,在夏洛休灼灼的眸光审视下,许愿不禁低下了头,心虚的看着地面。
电梯还在持续的降落中。
两人虽近在咫尺,心却如隔天涯。
夏洛休转过身,忽然轻声冷笑,他自己都已经搞不清楚自己了,这到底是在做什么?不忍看着她被别人欺负,可现在看着她为了那个男人如此伤心,他又心里有不忍,甚至开始幻想着如果他们没有吵架该有多好?
这种恶心的思想,让夏洛休真有种想狠抽自己嘴巴的冲动!
他这不是犯贱吗?明明知道她爱那个人,却还死皮赖脸的缠在她身边,拿什么妹妹,儿子当借口,可好不容易他们吵架分手了,这应该是他盼望已久的局面啊,他应该在旁暗自称快,甚至直接堂而皇之的拍手叫好,之后再抓住这个大好的机会,把许愿彻底抢过来,禁锢在自己身边,不就完事了吗?又何苦还这样逼自己?
可是,他也恨自己,为什么就做不到?再强迫她一次就又那么难吗?
……
电梯降落到一楼,‘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了。
夏洛休没说话,阴着脸径直出了电梯间,许愿纳闷的眨了眨眼睛,小步紧随其后,“喂——”
她轻声唤他,见夏洛休没什么反映,许愿不禁秀美颦蹙,他这是怎么了?生气了吗?
但又因为什么生气呢?
许愿心里泛起了嘀咕,最后在其感伤的叹息一声后,转身朝公车的方向走去。
管他因为什么生气呢,她现在可没那个心情对他察言观色,就随便他怎样好了,反正他又不是大爷!充其量也就算个暴发户的后代,仅此而已,对于他这种没事爱生闲气的男人,她许愿还懒得伺候呢!
夏洛休直接去了停车场,再开车回来时,却不见了许愿。
他顿时大骇,询问了门口的保安,调出了监视器的录像,这才发现在两人一同出了公司大门后,许愿便与他背道而驰,朝着公车的方向走了。
“这个女人……”
他低声咒骂,幽怨的冰眸闪出的戾气,不等保安再说什么,夏洛休人已经如一阵旋风般跑了出去。
当他一口气跑到公车站,脚都没等站稳,就看见许愿上了辆公交车,等他再开口喊她时,已经晚了!
许愿心不在焉的上了公车,随便找个空位坐下,侧头贴着车窗玻璃,心里怅然若失,好像忘了点什么,可究竟是什么呢?她又一时懒得去想……
失恋对于女人而言,有着惊人的破坏力。
曾经相爱时美好的一切,弹指间便化为了幻境,不管有多美好,也都经不住现实的残酷,许愿痛苦的闭上双眼,这几天一直被夏洛休带着,不管他走哪都带着她,弄得她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哭一场都不行。
痛苦的感觉窝在了心里,好似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得人喘不过气,可在现实面前,又太过血腥,逼得她不得不往前爬,这样的生活,她感觉实在太累了!
有那么一瞬间,许愿倏然睁开眼睛,想都没想的就拉开了车窗,呼呼的空气吹进了公车,把她绸缎般密质的长发吹乱,随风摆动。
看着车窗外的路灯,一个个疾驰的闪过,她深吸了口气,真想就这样直接跳下去,眼睛一闭彻底解脱了,那该有多好?
万念欲灰的瞬间,她头脑中暮然闪过的人,让她不禁失声惊叹,怎么会是他?
难道说,这个世界上,最让她舍不得,难以割舍的人,居然会是他?
许愿荒谬的冷笑,接着她不断的摇头,失语否认,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最在乎的应该是仔仔,她还不想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落入别的女人手里,日后惨遭后妈的荼毒,所以她才拼死的挣扎,即使心里再痛苦,也要坚持咬牙挺过去,以前的大风大浪她都过来了,现在不就一点小小的失恋吗?她许愿才不会在乎呢!
可是话有说回来了,五年前,如果不是因为仔仔,许愿早就死了!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二十岁就被判刑进了监狱,不管日后会怎样,等她出去的那一天,女人一生中最美好的年华岁月,都已经不在了,什么飚车女王,什么小偷界的鼻祖,都他妈放屁!如果不是为了生存,打死她都不会小小年纪就开始了偷盗的生涯。
一切也都是命,当她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要和这个世界说拜拜的时候,那个渣货贱男遗留落在她体内的一粒小精精,在神不知鬼不觉中,破土出发芽,一点点的在她腹内吸取着养分,慢慢地逐渐长大。因为意外有了身孕,所以许愿才获得了保释的权利,从而摆脱了牢狱之灾。
接着一连串的好运,纷纷降临到她身上,虽然怀胎十月,历尽了千辛万苦,可当护士第一次把孩子抱到她怀里时,许愿简直都要乐疯了,她的儿子怎么可以这么帅呢?宛如从壁画里走出的小童子一般,简直太漂亮了!
还是一个小婴儿的时候,就已经帅到了这种地步,那等长大了,肯定帅的惨绝人寰,她这辈子都不用担心儿子讨不到老婆咯!
就在许愿抱着儿子幸灾乐祸的时候,花朵朵突然把医院的账单拿给她过目,看着上面一堆的数字,她纠结的像犯了心绞痛,缩进被窝一阵哀嚎,半天都不肯出来,守财奴的本质,立马又原形毕露……
往昔的一幕幕,现在回想起来,仿佛还是昨天发生的一般,可转眼五年过去了,孩子也长大了,还真是时光匆匆啊!
许愿叹息着,忽然才反映过来,马上就要到站了,她该下车了!
……
许愿一夜无眠,她在沙发上看了一夜的电视,脑子里稀里糊涂的,好似一团浆糊,有点头疼的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她习惯性的侧过头朝门的方向看了看……
玄关的门还是她关时的样子,夏洛休一宿都没回来过。
不由得心凉了半截,他这次,他可能是真的生气了吧?
许愿喟然叹息,最近她心情糟到了极点,实在没什么力气再去猜他的心思,算了,如果他生气就让他可劲生好了,反正又死不了人……
她伸了个拦腰,拿了换洗的衣服进了浴室,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
之后,许愿梳洗打扮了一番,她从自己前段时间的设计稿件中随意的挑了几分出来,装在包里就出门去找工作。
近来,她不用每天到公司去坐班,但薪水也会一分不少的打到她的工资卡上,虽然她工作上她从没差过什么,可不需要别人说,她也知道,是因为某人的缘故,她才能得到这种特殊待遇的。
但现在不同了,他已经提出了分手,所以LoV的那份工作,许愿也准备不做了!
在辞职之前,她准备先去找份工作,也省的她一天到晚总胡思乱想。
经过一番求职应聘,最后,许愿阴差阳错的被一家日本外企公司录用。
更巧合的是,她工作的这家外企,就在大豪集团对面,两家公司几乎是相对立的,又在业务方面存在着一定的竞争,这一点在许愿进入这家公司之前,始终都没听任何人和她提起过。
每天八小时工作时间,虽然偶尔还可能要加班,福利什么的,都要靠个人工作能力和表现,而老板看样子色迷迷的,那双眼睛好似带了钩,总是在她身上瞄来瞄去的,不过许愿懂得分寸,知道该怎么随机应变,而且就光冲着这份颇为丰厚的薪水份上,她暂时先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