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狗仔大眼瞪小眼,微微的点头打着暗号,意思是,我点三下头,我们就一起往外跑。
可狗仔还没明白我的意思呢,那光头就一把揪住了我的领子,说,小孩儿,你知道这栋楼九楼的人去哪儿了吗?
啥?九楼?
我松了一口气,一边往外拽自己的衣领,一边试探性的问他:“大叔,你是来找人的?”
大叔松开我,又挠了挠自己的光头,说,是啊,九楼本来住的是我亲戚,还欠了我好几万块钱,我这不是来要账吗,别人跟我说这栋楼没人了,我不信,就上去看了看,结果还真没人了!
我大致明白了怎么回事,知道这确实是个没有威胁的大活人,那我就放心了。
光头拉着我一直走出门口,问我,小孩儿,你知道出了门怎么走吗?我想去吃饭,刚刚我打车来的,不认识路。
我指了指南边,说,你看见了吗,从这里看过去,就能看到有个招牌,你就顺着这个方向走,一会儿就能看到饭店了。
可那光头像个瞎子是的,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愣是没看见,我又指了指门口,说,你看见那几个人了吗,那是我同学,你出去,他们带你去!
我可还没忘了大胖刚刚咄咄逼人的样子,我现在就想看看,电梯能走了以后,他小子到底敢不敢上十四楼!
可这光头还是不死心,硬拉着我往外走,说,我这样出去,你同学看了准害怕,你陪我去,把我送到门口,到时候你再告诉我往哪边走,行吗?
我有些不耐烦,大胖却好像逮住了机会是的,一把拉住光头,说,叔叔,他不乐意你就别难为他了,今天我学一回雷锋,我带您出去!
光头一乐,狡黠的看了看我,就让大胖给带出去了。
我和狗仔也跟着,一直跟到了门口,许晴一看我们带了个男人出来,果然吓得叫了出来,大喊着果然有鬼,惹得光头直笑。
大胖给光头指了路,光头却又问我们借钱。
“我得打车回住的地方,你们有没有零钱?”
大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二十的,正要递给他,忽然又缩了回来,说:“大叔,你不厚道啊,我给你指了路,你不给我辛苦费就算了,还想讹我的钱?”
光头说,哪儿能啊,说完,光头就拿出了一百块钱,说,这张给你,你给我那张,行吗?你们这边的出租车可黑了,我宁愿把这一百块给你当辛苦费,也不想便宜了他们呢!
大胖看见钱,眼睛几乎都在发光,二话不说就把钱揣进了兜里。我觉得有些不对劲,正想劝他,他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等那光头走了以后,说:“贺云蜚,你这人也太见不到别人好了,我不就赚点儿钱吗,你就眼红了?”
我被大胖一句话噎了回去,可我记得三爷说过,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凡是遇到这种一看就白占便宜的事儿,一定得三思而后行。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冲大胖挑衅的笑了笑,指了指那栋楼,问他,还进去吗?
大胖一脸的不服气,好像从里面出来了个活人,给了他极大地鼓舞,他鼓了鼓肚子,正要开口说话,刚刚走了的光头却又回来了。
他一路小跑着过来,一脸神秘的跟我们说:“我听说啊,这栋楼死过人!尤其是十四楼,不能上去,千万不能上去,尤其是晚上!”
说完,看着我们一脸错愕的表情,他眨了眨眼,转身上了一辆出租车,走了。
过了好半天,大胖才回过神来,浑身一哆嗦,冲我摆手:“天都黑了,我再不回家吃饭,我妈该着急了!明天吧!”
许晴冲我悄咪咪的笑了笑,大家心知肚明的点了点头,就要走。
就在这时,贺云虎却忽然一把拉住我,眯着眼睛问我,大哥,地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黑乎乎的。
我低下头一看,就发现一行湿乎乎的脚印一直从居民楼的大门口延伸出来,又接着延伸了出去。
我和大胖、狗仔面面相觑,大胖好像很紧张,他指了指狗仔,问他:“李阳,你尿裤子了?”
我上去一巴掌拍在了大胖的后脑勺上,骂他白痴,这很明显是成年人的脚印,看着鞋码,怎么也得有45码了,这样算起来,因该是个一米八左右的成年人。
很显然,这应该是刚刚那个光头留下的。
可是,我们刚刚一起走出来的,根本就没看见他身上哪儿是湿的啊,当然,也没人低头注意脚下是不是被踩上了这么多脚印。
狗仔低头看了看那些脚印,又吸了吸鼻子,不知道在闻什么,过了还一会儿才抬起头来说,这脚印好像有点儿腥,你们说,是不是那个光头吓得尿裤子了?
我鼻子没有这么灵,也没闻到什么腥味,自然没有发言权,不过,那光头我倒是看得清楚,他穿着一条卡其色的裤子,哪怕有一点儿水,也会很明显,可他身上并没有什么异样啊。
狗仔拉了拉大胖的衣服,等他说最后的结束语,大胖倒也识趣,瘪了瘪嘴,说没劲,让光头搞得他都没兴致了,要改天再来。
我看几个小姑娘也都吓得不轻,只好放过了大胖。
可贺云虎好像并不这样想,他蹲下身子,两只手放在人家脚印上摸了半天,又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
我皱了皱眉头,心说,万一那真是那个光头尿的裤子可咋办?
可贺云虎两根指头摸了摸,又闻,瞎了的眼睛眨了两下,说,这些水是有股腥味,可不是尿骚味,是河水的腥味!
我一把把贺云虎拉起来,劝他别闹了。
其实在我心里,我一直都觉得贺云虎不行,三爷没有教他什么扎实的本事,还瞎着两只眼,能干什么呢?
可贺云虎猛地就甩开了我,他转头瞪了我一眼,就好像能看见一样,然后站起来,煞有介事的说:“哥,你不觉得刚刚那个光头怪怪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