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华这样一说,我倒是松了一口气,毕竟,既然别人都没法看见,我就没必要去给他找什么跟他一样的东西骗他了。
我还是不死心,就问他:“那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的东西长什么样子?还有,它有什么作用啊?”
小华盯着自己的手心,说:“我的这个长得像个石头一样,具体的形状呢,我应该说,他像个老虎的头一样,我也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的,但是,这是我和小伦友情的象征!”
小华说的振振有词,就像是在用这个东西维护着他或者说是他们之间的友谊,让我不禁唏嘘!
小华认定了这就是他和小伦的友情,这倒是方便了我编谎。
果然,小华自然也看不见我手里的东西,我随口胡扯了两句,他就信了。不过,他的心情好像有些不太好,撅着嘴巴,也不再把手里的“东西”当宝贝,而是随手一握,就揣进了口袋里。
我小心翼翼的看着他,问他这是怎么了,小华说,他本来以为他是小伦唯一的朋友,小伦也是这么告诉他的,没想到,我竟然也是小伦的朋友,还找到这里来,特地告诉他,这种行为就好像在警告他离小伦远一点一样。
我倒是没想到,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居然还能想到这一层。不过,以小见大,从这方面我,我不得不说,小华确实在学校过的不怎么样。
我一把搂住了他的肩膀,我说:“没有的事,我告诉你,每个人都可以有很多的朋友,你可以,我也可以,小伦也可以,而且,你的朋友也可以是小伦的朋友,还可以是别人的朋友,我们不能限制别人交朋友的权利……”
我知道,这些话对小华来说,可能还过于深奥,可我还是希望,如果小华能挺过这一关,以后的他能够不要因为这些小事儿而心里不舒服。
小华抬起头来看我,满脸的不解,我有点儿不忍心问她接下来的问题了都……
可我还是狠了狠心,甚至为了以防万一,我还站起来,往后退了几步。
“小华,我想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妈妈对你好不好?”
一听到“妈妈”这两个字,他确实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不过还好,他并没有过激的反应,而是好像努力平复了一下,说:“我妈妈……对我很好,但是,她好像总觉得我应该比现在做的更好,我应该学习特别好,在学校有很多朋友,还能在家帮她做很多的事情……可是,其实我学校学习并不好,同学们不喜欢我,老师也不喜欢我,所以,我一点儿都不想学习……”
我看他情绪有点儿不对,就赶紧改话题,我问他:“那你长大了以后想干什么?”
我记得我小时候,老师总爱让我们写这样的话题,什么科学家,宇航员,只要敢写,就没有什么不可能。
我本来以为,这可能是所有人的童年都必须经历的事情,没想到,小华却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我妈妈说,不管我以后做什么,我都必须要赚很多钱,带她走出这样的苦日子,过好日子,要努力学习,然后赚很多钱……”
小华的这些话让我有些意外,我没想到,小华明明还只是个孩子,李曼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么多这个年龄不应该承受的话题呢?
怪不得小华每天的压力都那么大,一边承受着来自学校的压力,老师和同学不喜欢,这些事情直接导致了他在学习上静不下心,学习成绩也就达不到李曼的期望了。可回到家,他不但得不到安慰,李曼灌输给他的,是更大的压力……
我有些心疼这样的小华。
我不再问他问题了,而是告诉他:“时间到了,我该走了,但是,我想等你睡着了再走,好吗?”
小华好像很高兴的样子,让我给他讲故事,他说,他从来都没有让别人哄着睡过觉,他也想睡觉前听个故事,可是,他妈妈说,这都是女孩子做的事情,男孩子只要努力学习,以后养家糊口就好了,不需要听故事……
我越听越心疼,就让他躺下,而我则坐在床头,给他讲我所知道的为数不多的故事。
为什么让小华睡觉呢。因为小华的防备心理太强了,即使他现在看起来已经完全放下了防备,可是他这种紧绷的状态持续太久了,这种松弛根本就不是正常的松弛,他习惯性的绷着脑子里那根弦,紧张过度了,这样,我没办法施法。
而人在说睡梦中,就是最放松的时候。
小华睡着以后,我才念咒语,去查看他的魂魄。
从一开始见到小华,我就觉得奇怪,他跟李曼的样子差太多了,所以,他们两人的魂魄状态肯定是不一样的,李曼看起来比小华严重多了。
果然,小华只少了一魂一魄,而李曼则是只剩下了一魂一魄,怪不得小华还能像个正常人一样跟我聊天,而李曼则已经无法交流了。
小华除了一些认知方面的事情,没有任何其他的问题。
我趁着小华睡着,偷偷出去,轻轻关上了房门,就发现何初雪根本就没走,而是一直在门口等着,她靠墙站着,见我出来,就开始笑:“没想到,你哄孩子还挺有一手的嘛!”
我拍了拍手,没说话,只是拉着她走了。
说实话,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从小时候开始,就特别受欢迎,我记得那时候,我们村子里的孩子还都挺喜欢跟我玩的,只是……只是后来出事了,我就变成了灾星……
我把小华的情况跟何初雪交代了一下,又看了看窗外,天色还早,现在吃午饭,好像有点儿早。
何初雪好像会读心术一样,明白了我的意思,她就指了指旁边的护士,说:“现在还早,你有没有兴趣去看一下阿力和何丰?”
这正合我意,最起码,我得把这几个人的状态对比一下,才能发现不同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