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刻,她好想闭气沉下湖去,看李淮会不会如此慌张的来救自己。
不过想想也罢了,这种做法。绝不是她的做派。
他来就迎,他要走可不送。
奚兰从湖里缓慢的游过去,此刻,李淮已经将宁晚缀给带到了岸上,一众下人惊得围过来,就听见一道微弱的声音:“季海……王妃,还有王妃……”
真是讽刺,要让自己的夫君注意自己,还要借别人的口。
奚兰自然是听到了这声,游到了湖岸上,有人朝她伸手过来,她没借力,任性的自己爬了起来。
目光看过去,李淮终于舍得看她了。只是那目光复杂,难道在怀疑,是她将宁晚缀给推下去的?
现在三人身上都湿透了,寒冬虽过,但入了水,风一吹,冷得刺骨。
刘瑾手里倒是有一条披风,现在面对朝阳郡主和王妃,真是犯了难,拿在手里。瞅着王爷。看王爷的意思。
奚兰还是有点脾气的,想她那粗皮粗肉的,也就不让王爷来为难了,走过去大方的宣布:“把披风给郡主吧,本王妃没事!”
李淮一听她这话,再看她那一脸的失望,也知她此刻心不好受。
刘瑾马上将披风给了宁晚缀。李淮站起来,想喊她,但旁边宁晚缀的贴身宫女宝露突然哭着说:“呜呜呜,王妃为何要将我家郡主推进湖里?”
奚兰正眼也没瞧那丫头一眼,连解释的心情都没有,她就只木着脸,回头去看了一眼李淮。
李淮双眉紧锁,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那宝露还继续哭。旁边的长乐觉得不应该,就说了一句:“皇嫂怎么会推缀姐姐到湖里去呢?她们俩是帮长乐捡风筝才掉下去的!”
“是我亲眼看到王妃推我家郡主去湖里的,王妃怎么能这样?”
这宝露哭得那样伤心,旁的人一看,估计都信以为真了!
奚兰白了她一眼,这风吹得她嘴都青了,她才不要站在这儿,看这丫头玩什么宫心计呢,转身就走!
其他人暗自吃惊,一般人摊上这事儿,不是都应自证清白吗?胥王妃竟一句解释的话都没,直接就要走,全然没将这一切放在眼里。巨呆他号。
她那一身虽然湿透了,却浑身充满一种不可攀越的清高,那叫你要冤枉我,是你的事,我不搭理你,是我的事,有本事,你打我?
不过,她转身那一瞬,听到宁晚缀替她说好话:“季海,不是的,宝露看错了,我不是王妃推下去的,是我自己不慎掉进湖里去的!”
奚兰真谢了她这时出来澄清,但此刻她还巴不得刚才真推了宁晚缀一把,看那李淮要如何为心中之爱怒发冲冠!
“锦画!”李淮终于舍得叫她名字了,她没回应,脚步也没停。
不管他要说甚,此刻龙公子不开心,不开心就不愿说话,管你是王爷还是皇帝,通通滚。
李淮瞧她脚不停,头不回,心知是真气了,立刻大步过来追她。
哪想,追到一半,桥上又跑下来个人,手里拿着一件鹅绒的青色披风,给奚兰围在了身上。
奚兰早就冷得不行了,突然来了丝暖意,马上抬头去看,脸色也跟着一沉。
莫恭懿怎么也来了?
“锦画,你何时学会游水了?”
她心里猛被地揪起,季锦画不会游水,是季锦江忽略掉的,她到现在才知道。
还好,莫恭懿这一声说得不大,只能他们两人听见。
她将头低下,正想着要如何回答,上头又来了一句:“你还有什么是骗我的?”
“世子殿下,现在多少双眼睛看着呢,说这样的话妥吗?”她压低了声音问。
“呵,你到现在,还在担心你的胥王爷会多想吗?”莫恭懿讽刺的声音,十分刺耳。
她强调道:“这是我的事!”
“我只是想帮你,锦画,他眼里就只有朝阳郡主,又将你置于何地?”
莫恭懿刚才在桥那头,亲眼看见朝阳掉进去,她跳下去救人,结果李淮跑来把朝阳救上去了,他本想去救她的,但看她会游水,才找小厮去拿披风来。
瞧她独自走开那一瞬,真是心疼惨了!
若换了是他,怎会如此对她?
奚兰深吸一口气,将身上的披风扒下来,往对方手里一塞,“谢谢世子关心,锦画承受不起!”
莫恭懿一愣,她宁愿冷和生病,也不愿接受自己的好?
他心如刀绞,痴心问:“就当我是你的懿哥哥,这样也不行吗?”
奚兰并非真的铁石心肠,看到这男子对季锦画的心,也有一丝同情。
可是,同情过后,她还是那抹冷沉,强调道:“你是献王世子,我是胥王妃。”
该有的界不能跨,该有的度,要保持。
“锦画……”
“锦画!”此刻,有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奚兰没想到,李淮会走上来。
余光扫过去,对方身上的深蓝色袍子,已到了跟前。
“锦画,我们先回去换身衣服!”李淮不由分说的伸手过来牵她,原本她想甩开的,但想那么多双眼睛盯着,特别是在莫恭懿面前,她放弃了!
再如何生气,不能做太过,凡事留有余地,总是好的。
她被李淮牵走那刻,她还是看到了,莫恭懿那眼中数不尽的落寞。
这份痴情,本就不属于她,她无暇顾及,只望此人,能早些放下吧!
她神情麻木的由李淮牵着,虽还是那双温热的手,却暖不了她此刻的心!
想到李淮那么紧张地跳湖救朝阳,过程连看都未曾看她一眼,她就觉得心堵,自己到底是有多么让他放心?难道,就不担心她被淹死了?嫂索妙筆閣通灵师奚兰
“锦画,本王知你水性极好,所以刚才……”
“不用说了,我懂!”她一脸的漠然,若她不会水,她也不相信,李淮会第一个救她。
当然,她不会水,也不会傻到跳下去救宁晚缀。
李淮被她这声‘我懂’堵住,顿时觉得惭愧。
他说:“本王知道你生气了!”
“王爷每次都知道!”她不看他,手虽任他牵着,却是一脸的嫌弃的问:“那王爷也知道,是我把朝阳郡主给推下去了吧?”
李淮一愣,“你为何要把朝阳推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