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火瑞抬眼看着她,笑了笑开始讲述七年前发生的事情,从他的视角,还有火炫舞的视角,还有云九天的视解,以及其它他自己调查的结果,给她尽可能的还原了当时的情景,从他的讲述中,火依舞拼出了事情的大体脉络。
火依舞闭上眼睛,脑海里出现了一个美丽又让人唏嘘的悲剧。
原来,火依舞还有一个双生的姐姐叫火炫舞。
就在七年前,那是一个飞絮飞花的初夏时节。
云九天还是一个情窦初开的美丽少年,他是太子,在宫中遇到了美丽的风夜凰。
那是在雕梁画栋的行馆中,清波莹莹的湖畔,一群贵族青年男女在草地上席地,他悠闲地垂钓着,不一会儿,钓竿忽然颤动,激起湖面一片涟漪,他轻巧抖竿,鱼儿越过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跌落在草地上,挣扎着想要摆脱钳制。
火炫舞兴奋地跑到鱼跟前:“天哥哥,你太厉害了,才一会儿呢,就钓到鱼了。”
她兴奋的小脸看在云九天的眼里,只是路人甲乙罢了,云九天一直记得那个时刻,那如一幅幅画一样的场景时刻亦在梦中出现:一道快马奔驰的身影映入众人眼底。没一会儿,骏马在众人面前停下。
马背上的少女身穿雪衣,五官精致,白皙的肌肤,像极了一尊粉妆玉琢的娃娃。只是这尊娃娃却是有生命的,眼波灵动有神……
她的样子让他的心颤抖不已,他决定今生今世只娶这个女子!
他要与她在一起。
这个想法让他疯狂,让他控制不住想大声呼喊。
他喝醉了,于风中狂奔,他难以掩饰心中的兴奋,他要同父皇说,迎娶心爱的女人,于月下醉成一瘫泥,再醒来时,却没有想到一个惊天的霹雳正在等着他,他父皇已经下了圣旨,册封风夜凰为云雀国的皇后!几日后便大婚。
那个他心仪的想要迎娶的女子已成为了他的母后。
册封大典隆重异常,他看着那个凤冠霞帔的女子,嘴角的笑越来越盛,他于人前几乎失状,
封后大典上,来了许多贵胃女眷,他们都来庆贺云雀国的大喜事,庆贺这个年轻的皇后,王大喜,要大贺三日。
宫殿里,王公贵族并如花家眷,在这个喜庆的日子里,尽情狂欢。
风夜凰那晚上,美如仙子,只是眉眼间,锁着淡淡的烟愁,皇上只以为她累了,是以早早的让她回去休息,而云九天就跑到她的墙外,站在高处,呆呆地看着窗前印出的那个美丽剪影……
是夜。
初春的清晨,空气中的湿气相对重了些。
龙吟殿门前,远看,米白色的雕塑稍稍蠕动了下身形;近看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雕塑,而是一个人。
这个人不是别人,而且在龙吟殿外苦苦守候了一整夜的云九天。想了一整夜,他仍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心爱的女人会嫁给了父王!更不明白,父王明明是深爱着母后的,为何会娶她?这当中的缘由,他想了一整夜,还是不明白。
他眼睁睁地看着身形魁梧的父皇步伐稳健地从龙吟殿里走了出来。
甚至可以用春风得意来形容他吗?
想着那龙吟殿里还有一个美丽的可人儿,他的心揪痛。
“九天守在龙吟殿门前所谓何事?!”父皇象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同他讲着话。
“父王为何迎娶风夜凰?”
他记得这是自己同父亲讲的第一句话!
他无法掩饰心中的满满不解,也无法压抑被夺心上人的愤怒!
他知道,他逾礼了。
“九天,你该改口了!”云鸿刚不愠不怒地说道,黑眸定在他的脸庞上。
里面有深意吧,只是他看不懂。
“父王,您明知道九天自小便喜欢夜凰。为何父王要这么做!”愤怒载满了他不够成熟的眼中,年轻的脸上尽是羞怒。
“九天,你别做一些伤害到夜凰的事!”早已过了冲动年华的云鸿刚不禁摇了摇头,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不冲动呢!
“儿臣不明白。父王为何要这般对儿臣!”云九天忿恨地说道。心头滑过一丝恨意。
“夜凰既已成朕的王后,九天该遵守宫规礼仪唤她一声‘母后’!”云鸿刚脸色一沉,威严地说道。
“我不!”他坚决地拒绝。让他叫一个年纪和他一般大小的女人为“母后”他办不到,更何况这个女子还是他所爱?!
“我想你明白。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成为真正的强者,才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甚至是女人!”父皇神情无比严肃,看着他,亦或间杂着心痛。
“弱者,永远只有被人践踏的份!明白吗?!”父皇又追加了一句。
这句话,他一直记得。
已经变成了一块烙铁,红红的烙铁,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脑海里,那烙印上更有一个女子美丽的容颜。
“父子亦如斯?!”他瞪大了眼眸,各种情绪在心底翻滚着。
“是!就算是父子,亦如斯!”
云九天不记得父王还说了什么,只是看着父王的口一张一合了许久,才离开了——
终于,他跑回了自己的宫殿,喝了许多许多的酒,他想将自己灌醉,却越喝越清醒,又一个夜色来临了。他只是心痛,一直痛,他疯子一样地跑到御花园里,循着记忆,在他们一同走过的路上行走,在他们曾经一起嬉戏过的假山处依靠,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同他一起争风夜凰的那个人竟然是他的父亲,若换成任何一个,他都不会善罢甘休……
他身体靠着假山,眼睛瞧着夜空,远处,丝竹入耳,觥筹交错,不时有笑声穿花度柳的传到他的耳朵里,让他更觉分外的讽刺。
他手里的酒,一饮而尽,一甩,酒壶丢到对面的树上,脸色骇人的他,吓得宫人们一一跑掉了,以免被太子的怒气给波及了。
昨夜的事,早已经传遍了宫中,一向受宠的太子被夺去所爱,那夺爱之人,竟然还是他的父亲。
父子之间。这种并不太好的传闻,宫人们仅是在私下偷偷传播着,并不敢当着主子的面说。
琼浆玉液,在此刻都显得格外苦涩,涩涩的滋味在口腔中弥漫,一杯又一杯,还是无法消去脑海中的影响。
她的一颦一笑,她的一言一语,深深地烙印在他脑海的深处。
日夜的更替,继续进行着,白天的亮光渐渐被黑暗所取代——
不知道,喝了多久,他的眼神已经渐渐朦胧,想到她可能在父王的身下承欢,脑门突然一热。
不,他不能,不能让她全然不知道自己的感情,他要去找她。
满身酒气的他,跌跌撞撞地朝凤栖宫奔去——
“凰儿……”口里振振有词地念叨着。
绕过长长的回廊,到达凤栖宫必经之路,凉亭,刚好撞上了她……
“凰儿……”眼神迷离地看着那一身雪衣的她。
她的身体颤了下,不给她开口的机会,云九天继续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要舍我而去?父王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你怎么能舍弃我呢?”
她迈开了一步,准备离去——
“不要走——”好不容易看到她站在眼前,云九天哪里会这般让她离开了,大手霸道起抓住她的手。
“你放开!”她紧蹙着眉头,缓缓地转身看向身后的男子。怎么是他?他喜欢凰姐姐?!
发间的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发簪随着她的转身而越发唯美动人,映衬着她的脸庞犹似在河畔随风伸展的清莲,清雅脱俗之中又带着一股致命的诱惑。
可惜,这般绝色之姿,在云九天看到的是风夜凰,那个烙在脑海中的倩影。
在她发愣未回神的时候,他一把拥住了她,一手扶住她的后脑勺,俯身,便狠狠地堵上了她的粉唇,将她纤巧的身影紧紧地压向了凉亭的柱子上。
这样的狂热,这样的热切。
青涩的她,在他看来是如此的美好,霸道地吸一吮着属于她口中的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