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谭玄以一敌六,本体如同一条闪电一样,将速度施展到极致,向着项逆等人疾闪而去,“太岳真形符”他右手一拍,二十座水缸大小的山岳滴溜溜地从他的掌心旋转而出,向着就近的一个修者冲撞而去。而他的右脚同时飞起,刷的一下,将项逆刺杀过来的一枪踢飞。
“以一敌六,你太目中无人了。”项逆冷着脸,身上的气势一截截拔高,更有一层能量铠甲覆盖在他身上,英武不凡,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一尊太古战神。
“嗤!——”
他一枪刺出,周围的空间全部扭曲,枪尖之上敛聚着足以将万千陨石同时毁灭的能量,厉害至极。谭玄当然不敢大意,他右手握成一个拳头,念头一动,背后五个阵法之上一条条道纹蔓延而出,覆盖在拳头上,一丝涟漪从拳头涤荡而出,周围的空间寸寸粉碎。
“叮!——”
拳头与枪尖交击,虚空之中响起一声刺耳的尖鸣,而拳头与枪尖交击的那个点,则瞬间开始塌陷,并且半径不断扩大,片刻间,就形成了一个半径数百米的黑洞。
然而,谭玄尚未回过身来,虚空之中就有四道攻击杀到,一把由一百零八片金叶组成的弯刀,一道炽热的剑芒,一尊百丈高的烘炉还有近万只尖啸的黑燕,这四道攻击都犀利无比,而且从上下左右四个方位围攻而来,根本就不给谭玄躲闪的余地。
“啊!”正在与敌人修者大战的李月儿远远看到这一幕,不由惊呼出来。
而墨山河、皇甫长空、齐彩霞等人也是脸色骤变。
这几乎是必死的必死的格局,没有任何化解之道,除非能够瞬移,否则,即使速度再快也没有用,因为,这四道攻击已经将这一片空间锁定。
谭玄脸色不变,他双目闪过一丝凶光,一丝丝暴戾之气从他身上弥漫而出,同时,他眼中又隐隐有一些兴奋,他之所以选择同时硬抗六人,除了帮助己方解除危机之外,又何尝不想将这些人来磨砺己身。
他阅读过冰狱中血壁的感悟,浏览过九宫峰历代峰主的经验,然而,无论是血壁上的感悟还是历代峰主的经验都告诉他,真正的强者是战出来的,不是修出来的,只有那些经常游走在生死线的修者,不断磨砺自己的意志,让意志获得蜕变,或者在生死一线间顿悟,才能持续突破,高歌猛进,最终站立在绝巅。
或许有人说这种方法太过极端,稍有不测,就会魂飞破散,一身修为尽数化为流水。这种说法,的确不能说不对,也确实有无数人杰是这么陨落的。
然而,修炼一途何其艰难,又何其凶险。修炼本来就是与天争命,不断蜕变己身的过程,可谓步步惊心,步步凶险,一步行差踏错,就是万丈深渊。每一个选择,都是一次搏命,古往今来,大部分修者都选择了比较稳妥的方式,行事如履薄冰,思前想后,将种种要害分析得清清楚楚,选择那些凶险最少、最安逸的方式,然而,这些人九成九到头来却因为潜能耗尽,而变成了凄风冷雨中的一堆枯骨,若干年之后,世上再没有他们的痕迹。
只有那极少数的一部分人,他们与天相斗,与地相战,甚至与己相争,虽然,其中许多如同流星一样一闪而逝,但是,那剩下来的一部分,却在一次次危机之中浴血蜕变,淬炼出连天地都为之震惊的意志,最终登上绝巅。
心思转动间,谭玄翻手取出斩身,反手一挥,将一道炽热的剑芒击溃,之后交错倒飞而起,化作两道紫色闪电,瞬间将金色弯刀踢飞,将近万黑燕湮灭。
不过,还是有一尊百丈烘炉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身上。
“轰!——”
轰鸣一起,谭玄直接如同一颗炮弹一样,被砸飞数十里,一丝丝血液顿时从他嘴角溢出,尽管烘炉尚未能够砸破他的皮肤,但是,居然的力道传到体内,依旧让他受了不轻的伤。
其实,他完全可以催动碧玉芭蕉将这一击挡住,但是,他没有这样做,倒不是借着受伤磨练什么的,而是他催动碧玉芭蕉的次数有限,每一次都必须要珍惜,否则等他次数用完,攻击他的人再改为重宝攻击,那就危险了。
“再来!”谭玄冷喝一声,身体一跃而起,再次向着项逆等人扑去。
项逆等人当然不会手下留情,更不会有什么以多欺少有失尊严的心里负担,他们招招狠毒,招招夺命,能够有多狠,出手就有多狠,整片空间仿佛都被他们翻转起来。
“啊!——”谭玄咆哮一声,击飞项逆的长枪,还有一个烘炉,硬受其中两人的攻击,两只拳头却同时向着其中的轻浮青年杀去,一拳将一百零八片金叶轰飞,另外一拳狠狠砸在了轻浮青年的大腿之上。
“啊!——”
轻浮青年从喉咙之中发出一声惨叫,一条大腿彻底化为了血雾,却是变成了一个独脚汉。
“澎!”谭玄从围攻之中冲了出来,站立在数百米之外,大口地喘着粗气,目光冷冷地望着项逆等人,而他背部之上,却是多了两条粗大的血痕,汩汩血液从其中渗透而出,将外衣染红一大片。
不过,项逆等人也惊怒异常,他们没想到谭玄居然这么狠,以伤换伤,硬生生地将轻浮青年的一条大腿砸碎,甚至,还一丝丝紫色邪骨真渗透进轻浮青年的体内,如同附骨之锥,使得轻浮青年的战力损失大半。
“该。。。该死,你竟然敢将我伤成这样,我要你粉身碎骨。”轻浮青年用真气幻化出一条模糊的大腿,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脸孔扭曲,目光怨毒,狰狞地咆哮起来。
与此同时,他手掌一挥,一片数千丈大小的金叶出现在星空之中,浩浩荡荡的气息从其中席卷而出,形成一道道惊天风暴,将战场上的血河,还有尸体全部卷飞起来。
“死!”轻浮青年手掌一压。
“澎!——”
巨大的金叶猛然下沉,一股恐怖的力量瞬间向谭玄呼啸而来,空间顷刻间就变成了一片虚无。谭玄心中一跳,不敢怠慢,直接祭出了早已经准备好的碧玉芭蕉。
碧玉芭蕉滴溜溜地在谭玄头顶之上旋转,垂吊下一丝丝碧绦,将谭玄笼罩住,而金叶上的力量呼啸而到的时候,一条条碧绦微微一晃,就将这些力量湮灭。
“我恨啊。”轻浮青年见到金叶的攻击被谭玄用碧玉芭蕉化解,颓然瘫软下来。——他的精神力可是没有谭玄那么多,本来可以使用金叶两次,但是因为现在身受重伤,一次就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你先回战舰上,我们来对他。”项逆眉头一皱,不由分说地抓住轻浮青年的手臂,猛然一扔,就远远地将轻浮青年抛飞到了一艘战舰之上。
“杀!——”
项逆四人再次围攻上来,展开雷电霹雳般的攻击。
不过刚才五人谭玄都敢硬碰,更何况现在变成了四人,他朗声长啸一声,意气风发,战意滔滔,嗖的一下,就撞进了项逆四人之中,或拳,或掌,或踢,身体的每一处都可以用来攻击,整个人就仿佛是一台战争机器,展现出恐怖的战力。
这战斗的过程之中,谭玄也不断验证着平时的体悟,将各种感悟通过一次次攻击施展出来,在战斗过程中进行印证,不断去芜存精,战力在不知不觉之间大增。
“他怎么越来越厉害了。”项逆感到谭玄正在急速成长,攻击越来越凌厉,越来越难对付,心中不由一沉。他望了一眼另外三个人,另外三个人也有这种感觉,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一丝阴霾。
不能让他这样成长下去,这种人太过恐怖了。其中一人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手掌一翻,一根散发着恐怖波动的锥子瞬间向谭玄激射而去,这锥子虽然没有造成什么异象,但是,所过之处,空间却无声无息地湮灭,威能丝毫不下金叶。而且,这锥子攻击时没有半点声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比金叶更加凶险。
谭玄激斗正酣,突然心中一寒,知道不妙,不假思索,再次祭出了碧玉芭蕉。
“叮!——”
攸忽而至的锥子与碧玉芭蕉撞击在一起,响起清脆的声音,一道湮灭炸裂而出。
“好险。”谭玄暗自抹了一把冷汗,这锥子太危险了,都已经出现在自己的身边了,自己的神识却没有丝毫发现,若非警觉,恐怕此刻已经被袭杀了。
谭玄心中怒恼那个偷袭者,目光一狠,直接飙风而起,一拳浩浩荡荡地向这个人轰杀过去,空间之上出现一圈圈的波纹,狂暴的力量几乎化为实质。
那个偷袭者一击不成之后,就知道会有这种结果,因此倒也不显得吃惊,他双手一挥,数十道屏障横挡在身前,不过,即使如此,他依然被谭玄这一拳击得高高飞起。
谭玄刚刚打出一拳,不聊又感到两道恐怖的气息向自己侵袭而来,他心中一惊,知道又有人催动重宝攻击自己了,而且还是两人同时催动,没有半点犹豫,他瞬间就催动碧玉芭蕉,而且,一瞬间就消耗了催动两次的精神之力。
“轰隆隆!——”
两波爆炸响起,碧玉芭蕉再次将这两道攻击挡住。
“你确实是一名很强的对手,不过,我们现在进行的是生死之战,那就怪不得我了。”项逆冷冷说了一句,他也取出了“霸王战戟”,直接一戟恶狠狠地朝谭玄捅了过来。
“轰隆隆!——”
一片浩大的上古战场在虚空之中蔓延而出,无尽大军在战场上厮杀,而一尊气势惊天的身影则驾驭着一头天马向谭玄杀了过来,冰冷的杀机,仿佛连谭玄的血液都冻结起来。
不过这一次,谭玄并没有再次使用碧玉芭蕉,碧玉芭蕉一天最多可以使用五次,他现在已经用去三次了,还剩下两次,而项逆等人则一共还有四次使用重宝的机会左右。
谭玄念头一动,将碧玉芭蕉收了起来,取出青铜古卷,相对于碧玉芭蕉防御厉害,青铜古卷才是真正的攻击重宝,威力甚至远比一般重宝还要恐怖。
“给我全部去死。”谭玄狰狞着发出一声咆哮,体内浩瀚的邪骨真气就像溃堤的洪水一样,源源不绝地涌入青铜古卷之中,甚至,谭玄还从碧玉芭蕉之中抽取了一部分不经过自己炼化的银芒圣祖的力量注入了青铜古卷之中。
邪骨真气与银芒圣祖这两种无比高级的力量一进入到青铜古卷,它就轰然震动起来,嗖的一就飞到了谭玄的头顶,瞬间变得无比巨大的,比过去展现出来的状态还要巨大,投下的阴影,足足将整个战场遮住一半,其上弥漫出来的气息,更是化作一道道恐怖的飓风,直接无数正在相互厮杀的修者吹飞,就连那些战舰,也好像是汹涌大海之中的一艘船儿一样,摇摇摆摆地晃动起来。
整个战场之上那些正在交战的天人级修者,望着上方的青铜古卷,都不由一呆,皆被那恐怖的威能震惊。
“他妈的,这是什么法宝。”站立在项逆身边的一个修者不由口出粗语,大骂起来,不过,他瞳孔之中却浮现出一丝丝恐惧。
“大家一齐出手。”
剩下的三人大喝一声,再次催动了自己手中的重宝。
“轰隆!——”
青铜古卷与四宗重宝同时撞击在一起,一声无法形容的巨响传遍整个战场,甚至连月缺大陆之上的众生也听得清清楚楚,那狂暴而恐怖的冲击波席卷整个战场,无数修者被扫飞而起,甚至有一些稍差一点的战舰,也被冲击波掀翻过来。
良久,良久,余波才逐渐平息。
那些交战之中的天人级修者此时也已经停手了,骇然望着眼前这个一片狼藉的战场,士兵都被吹飞到数里之外了。
“呼呼呼——”谭玄单膝跪在一块虚空,艰难地喘着粗气。
而对面,项逆几个也不好受,一个个衣衫褴褛,头发蓬乱,好像街边的乞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