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苦笑,如今,不止是青儿,就连婉柔也以为她与轻展轩恩爱有加,更胜从前呢。
蓦的又是想起那个黑影,倘若是他制造了这一切,那么他的目的难道是想让婉柔对自己对轻展轩生出嫌隙不成?
是了,如果他是一个男人,那绝对的有可能,或者他也深爱着婉柔吧,所以他才想方设法的让自己回到飞轩堡来为婉柔医病。
这一想,所有的纠隔似乎都理顺了。
只是,他惧怕轻展轩,也不方便露面,所以便让之晴打了头阵,那么,他与之晴一定也熟识的了。
这人,他必是就在这飞轩堡里,他也在暗暗的关心着婉柔的一切。
明天,她要偷偷的留意一下,绝不能再让他在她的眼前溜走了。
和衣而眠,勉勉强强的眯了一小觉,天还未亮的时候就醒了,只望着屋子里那暗暗的烛光,盼着天亮,却又是怕着,怕着再见婉柔,怕着昨夜里婉柔看到的一切带给她失落与折磨,那些绝对不是自己的初衷,真的不怪她呀,甚至也不怪轻展轩,要怪只能怪老天的捉弄了。
来到挽心楼的时候,天已大亮,那里依旧是如她记忆般的美丽,虽然秋已至,可是池塘里那大片的荷花还在,开得艳的,开残了的,都在眼前时,仿佛一个人的世界,有喜有悲,物换星移,变迁着的是人生的际遇,一如婉柔,从生到死,从死而复生,这么久的纠隔,缠绕着的是人生多少的光阴呀。
还没进门,依稀就听得断断续续的低泣声,一个恍惚,那是婉柔吗?
不由得脚步加快了些,门前的小丫头垂首不语,象是怕惊扰了屋子里的主子一样,看到她来了,手一挥,示意她与青儿进去。
如沁也不客气,不管怎么着,她终究还是要面对婉柔的,这是她再回飞轩堡的任务之一。
门“吱呀”而开的那一刻,屋子里的低泣声顿时止住了,床上婉柔泛着灰白的脸迎视着如沁,有些哽咽的声音传来,“沁姐姐,你来了,真早呀。”
快步的走过去,拉住婉柔的手,冰冰凉凉的,心底里的歉意更浓,却碍于青儿就在身边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笑道,“婉柔,那只是一场意外,其实……”那小虫子的事就算她说了也没人相信吧,叹着气,婉柔一定是误会她了。
“沁姐姐,我是想皓儿了。”呜呜呜的又是哭了起来,可是真的只是想孩子了吗?必是还为着昨夜里的所见而伤心吧。
而那一句皓儿也让如沁想起了无邪,心里太多的无奈与苦楚又有谁可以分担呢。
“躺平了,把脉吧。”不想再多说什么再惹上事非,皓儿的事她帮不了婉柔,她能做的就是尽量的减少婉柔的病痛。
婉柔乖巧的伸出了手臂送到如沁的面前,两指探去,闭目凝听间,那每一下的跳动都是让她惊诧,婉柔能活到今天,真的是不容易了。
为着她而心酸,她月子里果然遗留了的太多的病,这些病除非是再生一个才有全部医好的可能,可是看着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再生一个孩子那需要多大的勇气呀。
松开了手指,心里已经有了数。
念着一味味的药,思虑着要从何下手,她的无声让婉柔急了,“沁姐姐,治不得了吗?”
如沁这才惊觉自己居然忘记安抚婉柔的心了,忙笑道,“可以的,婉柔只要再生一个,然后月子里的时候洗过几次药浴,也就好了。”
“再生一个?”女子急急的反问,一急间竟是咳了起来,一声声只送到了门前,门帘挑开的时候,依稀是两个男人的身影一前一后的现在门外……
轻展轩匆匆走进来,急忙越过如沁坐到了床沿上,轻捶着婉柔的背,可是婉柔那一声接一声的咳怎么也止不住,如沁皱了皱眉头,再对向轻展轩,“王爷,婉柔除非是再生一个才有治愈的可能,否则……”否则就只能是延长她的寿命而已了,这一些其实不用她说婉柔也是心知肚名的吧,那般的咳血,任谁见了都是惊心。
“可是她的身子可以再……”说不下去了,倘若再生一个,那就需要他的配合了,当着如沁的面前说着这些,似乎有些……
可是不说也不对,此时的如沁是医者,而婉柔是她的病人,答与问都是顺理成章的。
“我开一剂药方,婉柔先调养一下身子,然后再试试吧。”心里还是有着七成的把握,“只要你们配合,应该是很有希望的。”如沁努力的灿烂着自己的笑容,希望自己带给婉柔的是生的希翼,而不是对生命的茫然无措。
那一句“只要你们配合”,让轻展轩的心凉了又凉,如沁当真是不把他当作夫君来看待了吧,可是当着婉柔的面他什么也不便追问,只任由如沁笑涔涔的仿佛与他没有任何关系的说着做着一切,书桌前,她下笔如飞的写下了一纸药单,刚刚在诊脉的过程中几味药就已在脑海中确定了,只这一写,婉柔的命也就暂时保住了。
白色的纸笺上,墨香犹在,拿在手中抖了又抖,吹了又吹,这才递到了轻展轩的手中,“王爷,这药方如沁亲手交给了你,但是抓回来的药也必要由专人去熬药,倘若错了一味,那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所以……”她不想担着陷害婉柔的虚名,再回飞轩堡,那美人院里残存的女人们巴不得自己与婉柔斗个你死我活,然后轻展轩才会重新宠幸她们,这一些如沁早已想得清楚,所以她自是每走一步都是小心翼翼的,如今的她早已不是一年前的那个如沁了,想要害她也再没有一年前那般容易了。
轻展轩伸手接过,他已知她心中所想,“如沁,这药要吃几付才会有效?”他追问,既然她怕,那就一次性问清楚,出了事自然就由着他来顶着,他也不想再委屈了她,昨夜里的事到现在他还在迷糊中,他也不懂自己是怎么了,幸好再见如沁时如沁没有如婉柔那般的反应强烈,否则他不止是对不住了婉柔,就连如沁也更加对不住了。
“一个月,一个月如有好转,我再重新调一下药的剂量,这样吃下去,慢慢的咳血就止住了。”如沁认真的说完,其实一个月对于她来说那是何其的漫长呀,留在这飞轩堡里更是一种剪熬。
“沁姐姐,我果然还能再生吗?”婉柔满怀期待的问着如沁,先前因着哭泣而有些红肿的眼睛闪着光亮,那是她生的希望,她比任何人都在意。
如沁沉重的点点头,“要三个月左右吧,等我调养好了你的身子就可以了,否则有了身孕就不能再吃草药了。”
“阿轩,我想要找到皓儿,想要活着再多看他几眼。”婉柔哀求的抓住轻展轩的手,其实她自己也清楚,如沁所谓的维持她的生命也不过是短暂的光阴,她更多的希望还是再生一个孩子,然而再要一个孩子除了轻展轩,就没有任何人能够帮她了,这却是她的担忧了,因为从她重新回到轻展轩的世界里,男人竟然从未再宠幸过她,这让她一直处在一种战战兢的状态中,脆弱的一颗心怎么也无法理解轻展轩的心,难道他的心里果然就只有眼前为她诊病的这个女子吗?
真怕,她的心已再也经不起任何的风吹雨打了。
轻展轩任由婉柔握着他的手,一颗心乱如麻一般理也理不开来,如沁又给他出了一个难题,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病怏怏的婉柔他便再也没有了那份原始的渴望与兴致,可是昨夜他却对如沁……
想到此,连他自己也无法解释了。
心里暂时还不想给婉柔一个孩子,他要慢慢的理顺自己的心,才能有一个答案,“沁儿,还有没有其它更好的办法了?”他的问话无疑就是向婉柔宣告了他的不想,他还不想给婉柔一个孩子。
眸中泛起了一层水雾,那红肿的双眼又是泫然欲泣,如沁纠结的望着轻展轩,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轻展轩了,这样的一个难题丢了给她,其实以她的身份来回答这些实在是太过尴尬了,“王爷,没有了。”终于说出口的刹那如沁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然而随之而来的却是她心底无尽的凄伤,亲手把自己从前的男人推到另一个女人的身边,或者她很大量,或者是她不得已的选择,但是每一个字吐出来的时候都需要她的勇气,那勇气只有她自己才最清楚。
“甄陶,拿去抓药吧,记得抓回来的药不能假手任何人,就连熬药也要派专人熬过,而你也要亲自守在一旁。”轻展轩未待甄陶进来,就隔着门宣布着他的指令,当着婉柔与如沁的面,这是告诉如沁,只要她的药没问题,就不会被人陷害的。
甄陶一闪而入,从轻展轩的手中接过时,眸中闪过了一抹欣慰,“王爷,甄陶这就去抓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