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好不容易稳定情绪,张口还要说什么时,后颈蓦地被一股大力劈中,梁憶身子猛地一软,双眼发黑,失去了意识。
梁憶是被一阵冷风惊醒的洽。
骤然睁开眼的瞬间又被刺目白光击得闭了闭眼,下意识将头转到了别处。
“我记得跟你说过,千万不要再出现在小沫面前,不要背后耍心机陷害小沫,你怎么就不听呢?”
男人幽冷森然的声音阴凉如北极寒风飕飕的刮进耳蜗。
梁憶瞬间头皮发麻,从头顶一直凉到了脚心钤。
缓缓将头转到声音来源的地方,视线落在晦暗光线下男人冷酷如修罗的脸上时,梁憶惊恐的瞪大眼,一张脸煞白如纸。
“上一次我看在小沫的面子上放了你,你丈夫和女儿险些害死小沫和兮兮寒寒,我念在你不知情,没有对你怎么样。你不知悔改收敛也就罢了,还在背后兴风作浪你当我是死的吗?!”
最后一句话,像一面冰凉的铁鼓猛地砸到梁憶的心窝子。
梁憶嘴唇激烈颤抖,身体绷直,“你,你想怎么样?”
“你猜!”慕覃年阴笑一声。
梁憶双手不停的发抖,“我不想这样,可我走投无路了。我得救我的丈夫和女儿,我去找过沫沫,我想求她放了我丈夫和女儿,可是沫沫她根本不理我。我想不到别的办法,我只有去找方静祎。我知道,现在只有她能救我丈夫和女儿。”
梁憶睁大的空洞双眼里,有冰凉的液体滑出,她看着慕覃年,神情充斥着孤注一掷的孤勇,“慕少,我丈夫和女儿是做了对不起沫沫的事,可他们再不是,他们也是我的丈夫和女儿,我作为妻子和母亲,我不能不管他们。”
“古姚秦和古灵漪是你的丈夫和女儿,小沫和兮兮寒寒就不是你的女儿和外孙外孙女?梁憶,你的心被野狗吃了?”慕覃年深瞳染红,阴狠的盯着梁憶。
“沫沫是我女儿,可她不认我有什么用?”梁憶突然吼道。
慕覃年太阳穴两端突突的跳,菲薄的双唇渐渐抿直成一条寒冽的直线,“是她不认你,她凭什么认你,像你这种贪慕虚荣,为了荣华富贵什么都做得出来的女人,根本不配得到她的承认!而现在,你休想再利用小沫对你的那份慈悲心来救你!你不是要救你的丈夫的么,你的丈夫就在这里,我给你们时间团聚,不过”
不过什么,慕覃年没说。
梁憶心头蓦地升起一股恐惧,盯着慕覃年。
慕覃年冷扯了扯唇,起身离开了房间。
梁憶神经绷紧,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可是下一秒,她听到一阵粗噶的喘息声从房间某处飘来。
梁憶背脊猛地窜起一股麻意,缓缓转移视线,看了过去。
“啊“
不知道梁憶看到了什么,她忽然一脸惊悚的捂住脸,往后退倒了数步,整个人都在发抖。
原先慕覃年所坐的椅子后,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贴靠在墙壁上。
说是血肉模糊,可又不安全是。
因为分明有森然的白骨在他身体某几个部位突兀的暴露在空气里。
他瘦得像一张纸贴在那里,脸部的皮肤凹进轮廓里,衬得此刻瞪着她的一双眼睛极大。
“啊,啊啊”
梁憶受不了内心的恐惧,连连惊叫。
脑子在崩溃的边缘,不停的往后退,直到退到门口的位置,她猛然转身握住门把手便要开门。
可用力拧了几下,房门纹丝不动。
梁憶惶恐的发现,房门从外被锁上了。
“啊”
这个认知让梁憶受不了的尖叫,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在收紧颤动。
打开不了房门,梁憶转过身,背脊贴在门板上,头高仰着靠在房门上,瞪着一双惊恐万状的眼睛颤栗不止的盯着墙壁上紧贴着,此刻却在小弧度朝她蠕动而来的一团。
“啊啊”梁憶不停的叫,叫道最后嗓子哑了,再也叫不出了。
可那团“肉”还在朝她靠近,那双充斥着恨意和凶残的眼睛从始至终都在恶狠狠的盯着她,像是要剥了她的皮一般让人胆战心惊。
看着他一点点靠近,梁憶想跑开,却发现双腿在此刻竟是无法动弹分毫。
她将下巴抬得很高,眼珠子恐怖到极致的往下,看着已经伸出一只骨瘦如柴,有些骨节甚至只有白骨的手慢慢覆上她的脚背,最后握住她的脚踝,一点一点往上爬。
梁憶双眼翻白,几次都觉得自己会晕死过去。
可是并没有!
直到那只手爬上她的脖子,那双眼睛赤红出现在她眼前,她看着他慢慢张开腐臭血腥的嘴,从喉咙里嘶粝发出几个字,“你敢骗我,我要你死!”
“啊”梁憶彻底晕了过去,昏死前,一缕白发闪进了她眼里。
慕覃年回到别墅,靳橘沫带着兮兮和寒寒正好从别墅出来。
靳橘沫和兮兮穿母女装,白色体恤外配九分阔腿裤,以及小白鞋。
两个人都扎了半丸子头,清新又大气。
而寒寒也穿白色的体恤和深蓝色九分休闲裤,萌帅萌帅的。
见此,慕覃年上前摸了摸寒寒和兮兮的小脑袋,柔声问,“逛街?”
“不是啦舅舅,太爷爷刚刚打电话让我们过去吃晚饭。”兮兮抓着慕覃年的大手,糯糯说。
听话,慕覃年眼眸不动声色沉了下,抬眸看向靳橘沫的深瞳却温润清柔,“容老爷子也太沉不住气了。”
靳橘沫眼波微动,笑看着慕覃年,“哥,你跟我们一起去吧?“
“一起去?”慕覃年斜勾了下嘴角,弯身抱起兮兮,轻捏她嫩白的小脸蛋玩儿,语调漫不经心,“他们容家的饭我吃不起。”
靳橘沫,“”
慕覃年亲了下兮兮的脑门,旋即将兮兮放了下来,揉了揉寒寒的小脑袋,便越过三人走进了别墅。
靳橘沫侧身看着慕覃年挺括的背脊,小声道,“哥,你真不去么?”
慕覃年抬起长臂对她摆了摆。
靳橘沫抿唇,低头对兮兮和寒寒道,“跟舅舅再见,说我们吃完晚饭就回来。”
“嗯。”兮兮点头,踮起脚尖对慕覃年道,“舅舅再见,我们吃饭了就回来,舅舅在家乖乖的。”
慕覃年虽然没回答,可嘴角微微上扬。
司机开车到老宅时,容正丰早已在门口等候。
看到车子滑到门前停下,立马喜笑颜开的杵着拐杖上前,站在车外,笑眯眯的看着在车里对他摆手的兮兮。
靳橘沫下车,将兮兮和寒寒从后车座的儿童座椅里分明抱了出来,牵着两个小家伙走到容正丰面前,“容爷爷。”
听到靳橘沫喊他“容爷爷”而不是“爷爷”,容正丰眼睛一闪,有些伤感的看着靳橘沫。
靳橘沫双眼微顿,随后大方笑道,“爷爷,我们先进去吧。”
容正丰双眼蓦地一亮,“诶,进去,进去。”
容正丰喜上眉梢,望着靳橘沫的一双眼全是愉悦。
靳橘沫喉咙微微滑动,低头看着兮兮和寒寒,“宝贝儿们,快扶太爷爷进屋。”
“好勒。”兮兮最是积极,听话立马松开了靳橘沫的手,蹦了两下绷到容正丰身侧,两只小胖手像模像样的握住容正丰的手臂,仰起乌溜溜的大眼睛纯真的看着容正丰,“太爷爷,兮兮抚您进去。”
“好,好,兮兮真乖。”容正丰心窝子软得一塌糊涂,这会儿兮兮估计要他要什么他都给!
“走吧太爷爷。”寒寒将容正丰手里的拐杖拿给靳橘沫拿着,自己则扶着他另一只手。
容正丰看着一左一右扶着他的小家伙,眼睛又一次红了红。
吸了口气,才笑着被两个小家伙扶着朝屋里走了进去。
靳橘沫站在门口,盯着容正丰和兮兮寒寒看了会儿,才勾唇跟了进去。
走到客厅,小丫头就疯了,哇哇叫着扑向沙发前的长几。
因为长几上摆放的全是各种糖果,蛋糕以及水果零食。
满满的一桌子,简直就是吃货的天堂。
兮兮小狗似的蹲在长几前,两只爪子握成跃跃欲试的小拳头放在膝盖上,琉璃大眼亮闪闪的看着容正丰,小心问,“太爷爷,我可以吃么?”
“可以可以,这些都是给兮兮准备的。”
容正丰笑着走过去,“兮兮想吃多少都可以,不够太爷爷再让人准备。”
“妈咪,我可以吗?”兮兮又看向靳橘沫问。
“待会儿还要吃晚饭,兮兮现在不能多吃。”靳橘沫耐心道。
“那兮兮只吃一点点。”兮兮说。
“兮兮能控制住么?”靳橘沫挑眉。
“”兮兮转了转眼珠子,耸耸小肩膀,“可以吧。”
靳橘沫抽了抽嘴角。
“孩子喜欢吃就让她吃吧。更何况才这么点东西,不耽误吃晚饭。”容正丰说着,将盘子里的小蛋糕都端到了兮兮面前,又招手叫寒寒,“寒寒,你也过来吃。”
寒寒摇头,“太爷爷,我不喜欢吃甜的。”
寒寒自己走到沙发里坐下,认真道。
容正丰闻言,怔了下,继而笑起来,“寒寒这点像爸爸,墨琛从小就不喜欢吃甜食,小时候爱吃肉,可长大了反而尽喜欢吃些寡淡的东西,喝也是喝最苦的黑咖。”
他这点,像他吗?
寒寒抿抿小嘴儿,远远指了指长几上切好的水果,“我吃黄桃。”
“哎唷,哈哈,真是跟你爸爸一个样儿,一个样儿。你爸爸小时后最喜欢吃黄桃,尤其喜欢吃黄桃味的果冻。”容正丰哈哈笑,说起容墨琛小时候,满眼都是宠爱和满足的回忆。
靳橘沫听到也不由眉眼一柔,原来某人小时候跟现在不一样,喜欢吃肉,也跟其他小朋友一眼吃零食果冻。
寒寒没想到他随手指个黄桃都跟他亲爸一样,有些不大自然的挠了挠耳朵,那双被长长睫毛半遮掩的分明大眼里却划过丝丝羞赧和晶亮的光芒。
快六点半,容墨琛才结束一天的工作赶到老宅,刚走到堂厅门口,一阵其乐融融的说话声和和谐的笑声便从里传了出来。
容墨琛惯来淡漠冷毅的脸庞不禁缓过暖色,抬步走了进去。---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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