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郁烈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一进家门,重重的跌倒在沙发上,没有力气再起来。
何青莲看着他浑身是水,目光呆滞的样子,吓坏了,连忙拿了条毛巾出来,一边为他擦着身上的水,一边关切的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周郁烈呆呆的躺在沙发上,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做。他心里恨着,可是到底恨谁却又是那么的模糊。恨自己?自己的家庭被拆散,才让自己发生了这样的变化;恨周小燕?可是她已经为此付出了太多;恨父亲?他已经饮恨九泉之下;恨厉红?她为了自己女儿的幸福,甘心献出了自己的身体。
他完全麻木了,只有腿上被蛇咬过的伤疤在隐隐的痛着。当然,他很清楚,那是心在痛。
何青莲为他擦干头发,拉着他说:“快去洗个热水澡,要不会感冒的。”
周郁烈机械般的站起来,跟着她到卫生间去。
何青莲调好水温,为他脱了衣服,看他不动,微微的叹了一声,自己也把衣服脱了下来,抱着他冲澡。
周郁烈突然扑到她的怀里大哭起来。
何青莲吓坏了,问:“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快告诉我!”
这样的事情怎么能说的出口,又怎么能说的明白。周郁烈只是抱着她,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哭着。
哭了一阵子,他的心情轻松了一些,看何青莲这样对自己,感动的吻了她一下,说:“没事了!我们吃饭吧!”
虽然洗了热水澡,周郁烈还是感冒了,一到仓库就开始咳嗽。
胡丽珠看了他一眼,问:“怎么了?淋雨了?”
周郁烈点点头。
胡丽珠说:“哎,你说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不会照顾自己啊?”去给他倒了杯热水,说:“快喝点热水吧!”
周郁烈感动的望了她一眼,眼神中也带了些柔情。
胡丽珠似乎看出来了,连忙说:“你别这样看着我,我是念在你在我喝多了的时候送我回宿舍才照顾你一下的,可没有别的意思。”
周郁烈将自作多情的眼神收了回来,尴尬的笑了笑,说:“我也只是感谢你啊!”
胡丽珠没再说话,回自己的桌前坐下。
过了一会儿,刘文玉从外面进来,对周郁烈说:“我有事要跟你说。”
周郁烈想着她现在跟程宝德走的那么近,心里很不舒服,不过还是跟着她出门。
雨已经停了,不过空气里还带着湿润。
刘文玉低着头,出了仓库,慢慢的转过来,小声说:“小烈,我……我过几天要和程宝德结婚,到时候想请你喝喜酒。”她本来已经做好了准备,周郁烈说不去,或者大骂她一顿。
可是,周郁烈只是微微的点点头,说:“好,我一定去。”
她抬头疑惑的看着他,似乎想从他的表情上去揣度他的心理。
周郁烈因为中午的事情身心疲惫,什么也不想计较了。再说,他也明白自己给不了刘文玉什么,对于她和程宝德的结合还能说什么。只是,他并不看好程宝德,尤其是他当了车间主任之后那嚣张跋扈的样子,看着就让人觉得讨厌。
程宝德的确是变了很多,让人觉得他以前是在压抑着自己的性格,一旦有了权势,立刻暴露出原本的人性,这样的人是很可怕的,也是很可恶的。
刘文玉看着他,问:“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周郁烈摇摇头,说:“你曾经是我的女人,现在要跟别的男人,让我说什么!祝福?我没那么大的度量;诅咒?我也没那么小气。什么也不说了,到时候我一定去。”
刘文玉也知道他喜欢春妮,以前也说过不需要他负责任的。只是看他如此的平静,心里有些难受。等她走了几步,周郁烈突然问:“程宝德也像刘皓吗?”她突然停了下来,泪水默默了流了下来。前些日子,在程宝德找她的时候她只是想感受家的感觉,已经忘记了刘皓,也许是自己从周郁烈身上已经满足了过去的愿望,现在的心理上已经不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