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以为我为了自由和信仰踏上未知的旅途,于是我义无反顾的抛弃了所有,蓦然回首之时,一无所有,我才幡然醒悟。”
“为了自由和信仰四处游历……”
李玉喃喃念着这一句,分明和流浪剑客的简介一模一样,忍不住脱口而出:“你果然是流浪剑客!”
流浪剑客轻笑了一句,眼神中充满了自嘲,仿佛自言自语的说:“我早已一无所有,哪怕手中的剑也遗失在了无边的流浪中,又怎么配得上剑客这两个字?”
李玉还想说什么,流浪剑客的身影却已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座孤零零的悬崖矗立在夜空中,紧接着眼前又是一花,二人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院落中,姿势与先前一模一样。
李玉将手中的茶水放下,一时沉默了下来,脑中一直回响着流浪剑客的一句话:“有些人存在的目的,本就是为了死亡。”
……
次日,偷玉贼决定离开藏剑宫,但由于昨天开罪了不少圣子圣女,即使套上了北斗圣地七星长袍仍然害怕受到伏击,所以他走得悄无声息,只给李玉和安然留下了一张字条就消失了。
二人行走在莫金峰山脚下,靠近擎天巨柱般的邛山的位置,安然脚步忽然停了下来,转头问:“你还是不打算回北斗圣地吗?”
李玉犹豫了下,恍惚间想起了于摇光峰院落中等待的燕琪,但还是摇了摇头,说:“我修心还未完成,而且还有位故人在外,也不知过得好不好,我要去接她回来,怕她找不到路。”
安然收回目光,没有多问这位故人的事情,也没有别离时分的伤感,继续漫无目的的向前走着,直到走到邛山脚下。
李玉抬起头,如果他不动用魔神本源的力量的话,一眼望去只看得到一座笔直向上的擎天巨柱,连接着一片浓厚的白云,不由得啧啧赞叹:“这邛山这么高这么陡,不知道是怎么出现的。”
安然在旁边清冷的说:“据说是藏剑宫的创始者以无上神通凝聚而成的。”
李玉一愣,无奈的说:“又是至尊的手笔,你就不能给我心中留点美好的幻想什么的,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你不觉得很有意境吗?”
安然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说:“大自然不可能造出这么高且笔直的山峰,这是违背自然法则的,也是违背科学定律的。”
李玉额头上出现了几条黑线:“去科技世界一趟,你还学会科学定律了……”
安然面无表情的说:“我智商高。”
李玉无语:“行,你智商高,我智商低行了吧。”
安然又扫了他一眼,依旧面无表情:“这是事实。”
李玉:“……”
他惊讶的发现,不知从何时起,或许是从科技世界之旅开始,自己竟然调戏不过这女人了,尤其是当她面无表情貌似一本正经的胡扯的时候,这女人便完全摈弃了北斗圣女的形象。
这是专属于他的一面,也是令他无奈的一面。
李玉走到邛山面前,尽管邛山纤细秀气,但靠近之后依然巨大无比,相比较起来,他就像是一根巨形石柱旁的小蚂蚁。
望着这如火山岩一样的石层,总给人一种十分坚硬的感觉,他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只觉入手冰凉如铁,且内有灵气流转。
可突然,他感到有一股异样的感觉传来,背后的灰白古剑和琉璃古剑化作的剑鞘一阵颤抖,与此同时,这高达万丈的邛山也传来一阵轻微的颤抖,像是二者建立了莫名的联系。
“嗡。”
李玉面色一变,难道是背后的两柄古剑与藏剑宫的陷仙圣剑产生了共鸣,而陷仙圣剑为藏剑宫所有,藏剑宫主一定会有所感应,这岂不是说,他身后的琉璃古剑和灰白古剑暴露了?
难道他好不容易才真正得以握在手中的灰白古剑,好不容易才得到的琉璃古剑,一直煞费苦心守着的秘密,就因为一次触摸就彻底暴露了?
安然明显也感应到了这轻微的震颤,冰雪聪颖如她自然明白这代表着什么,也跟着脸色一变说:“快走,回莫金峰。”
李玉摇了摇头:“没用的,这里是藏剑宫的领域,即使莫金峰也属于藏剑宫,师尊抵抗不了藏剑宫主,如果藏剑宫主硬要说这两柄古剑属于藏剑宫,要求归还的话,没人能替我保住这它们。”
安然眼中闪过一丝寒意,说:“现在我北斗圣地的盖世大能也不在这里,说不定为了将这两柄圣剑留在邛山领域,这群无所顾忌的藏剑宫疯子真的会和我北斗圣地撕破脸皮,到时候你肯定有危险。”
李玉眯着眼睛说:“事到如今,只能离开这里了。”
安然毫不迟疑的说:“事不宜迟,我和你一起,一个北斗圣地的圣女,再怎么也会让他有所顾忌。”
李玉深深看了安然一眼,猛的一点头说:“好,我们马上就走。”
背后的古朴剑鞘瞬间飞出,七彩光芒一闪,在空中化作一个流线型的飞梭,李玉二人飞身进入飞梭中,很快便消失在了原地。
另一边,情况并不如他们所想那么危急,但也不容乐观。
藏剑宫主闭目端坐于邛山之巅,感受着天地法则的变化,突然感觉大地一阵颤抖,虽然轻微,却逃不脱他的感应,尤其是冥冥中对于陷仙圣剑的感应,让他能清晰感觉到圣剑的嗡鸣。
“圣剑不是应该在沉睡吗,怎么突然苏醒了,难道是世界意志降临于此的缘故?”
藏剑宫主皱着眉,不断思考着世界意志惊醒沉睡中的圣剑的可能性,又很快否定了这个猜测。
毕竟圣剑沉睡已久,而且消耗极大,没有繁复的仪式和海量的资源不足以支撑它的复苏,以至于有着丰厚底蕴的圣地世家也不会轻易唤醒圣物。
并且,百万年来,圣剑还从未有过自主觉醒的记载。
藏剑宫主庞大的灵觉散开,果然,屹立在邛山之巅的圣剑正嗡鸣不断,而在邛山之外,唯有一道迅速远去的古怪飞梭。
一种玄妙的感觉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