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李成栋一声浑厚的呐喊声,“黄之年,我知道候峒曾等人在你府上,你要是抓住他们给我送出来,我不但不会怪罪你,还会替你上表朝廷,说你评判有功,到时候别说是一世富贵了,就算是要图个一官半职也不在话下!”
黄之年一听这话脸色顿时一动,而候峒曾则哈哈一笑,朝黄之年道,“之年兄,狗贼李成栋给你开出的条件不错啊!”
王崇阳则从李成栋浑厚的一嗓子听出了这货的修为貌似也不是太低,果然不愧为钮钴禄的弟子。
而黄之年立刻和候峒曾道,“豫瞻兄,你要我随你起义,我未必是出自真心,但是李成栋要我害你,我也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说着黄之年立刻朝着大门走了过去,朝着门外喊话道,“李成栋,今日你不是要老夫今晚答复你么,你既然来了,老夫现在就答复你,不可能,我身为汉人,死为汉鬼,今日就算死在你和鞑子狗的刀枪之下,我也对得起列祖列宗!”
候峒曾听到这里,也是哈哈一笑,上前用力拍了拍黄之年的肩膀,叫了一声“说的好”后,也朝着门外的李成栋喊话,“李成栋你好好的汉人不做,却非要去做满清的走狗,你汉人祖宗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李成栋在门外一声冷笑,“两个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老朽而已!”说着一声令下,所有士兵开始开始往黄府的门前涌来。
顿时黄府的大门瞬间就被推倒,几百个清兵迅速的冲了进来,将大堂团团围住,长枪朝前,深怕跑走一个。
李成栋此时也是一身戎甲,手中一杆长戟横握在手中,这时走到堂前看了一眼大堂里的人。
刚开始他只是看到了一群由候峒曾私自招募的一些家丁义士临时组成的义军,不禁一声冷笑,这种散兵也能和正规军相抗衡?
不过此时李成栋突然注意到了在人群的后面,还有两个他比较熟悉的身影,一个正是王崇阳,而另外一个则是他的师祖海霍娜。
李成栋立刻将长戟用力往地上一插,随即上前一步,朝海霍娜拱手道,“师祖,你怎么会在这?”
众人一听这话,顿时都不禁看向了海霍娜,原来这个小丫头居然是李成栋的师祖?不过李成栋看上去已经四十好几的样子,却叫眼前这个二十左右的小女子师祖,这是什么辈分?
候峒曾父子却在想,这就是不授孔孟之道的蛮夷之礼,辈分如此混乱,**也比比解释的满清蛮夷。
不过此时海霍娜却朝李成栋道,“这家的小姐是我朋友,你带领你的士兵赶紧离开这里!”
李成栋闻言面色微微一动,随即又朝海霍娜一拱手道,“师祖,这家主人闹事反叛的谋逆之人,师祖还请速速离开,别让我难做!”
海霍娜眉头一挑,看着李成栋道,“你还认我是师祖,立刻带兵离开!免得我亲自动手!”
李成栋脸色也是微微一变,犹豫了半晌之后,这才朝海霍娜道,“师祖,请恕徒儿无法奉命了,今日我已是朝廷重臣,吴淞总兵,我今日到这里来是平叛,我要对得起王爷的器重才行,还请师祖离开!”
海霍娜闻言脸色顿时一沉,手中瞬间就是两道闪电朝着李成栋扔了过去。
李成栋似乎也早有准备一样,立刻将地上的长戟拔出,在空中一道挥舞之后,那闪电就好像被李成栋的长戟给挑住了一般,随着长戟一阵旋转。
最终李成栋手中长戟一抖,两道闪电立刻朝着大堂而去,迅速的击中了两个靠前的人身上,那两人闷哼了一声,瞬间倒地。
海霍娜眉头一紧,她完全没料到自己的闪电居然能被李成栋所接下,而且转化为他的武器。
这点就连王崇阳都不禁多看了李成栋几眼,自己都没这能耐,没想到这李成栋如此轻易的就化解了海霍娜的闪电?
就算是雷电近不了李成栋的身,那闪电也劈中了他手中的长戟了,那电流也应该够他呛的了才是。
却见李成栋这时长戟一收,朝海霍娜道,“师祖,大清未入关之前,徒孙我就已经习过一些修真之法了,而且徒孙这把长戟乃是天木所制,根本不会传电!”
王崇阳这才恍然,原来虽然李成栋是钮钴禄的徒弟,自己却因为他吴淞总兵的身份,一直把他当成一个一般的将领,倒是疏忽了他修真者的身份了。
既然李成栋也是修真者,那他手中的长戟不时普通兵刃,而是什么神兵利器,也就不足为奇了。
王崇阳这时靠近到黄依依身边,低声和黄依依道,“这眼前的李成栋不是一般的将领,而是一个修真者,以候峒曾和你叔父这些凡人手下,岂会是他的对手,你赶紧护送你叔父和候峒曾他们一干人等离开,我来缠住李成栋!”
其实不用王崇阳提醒,黄依依也看出来了,这个清兵将领,明显就不是什么正常的将领,难怪攻打嘉定片刻就破城而入了,原来是一个修真者。
她这时朝王崇阳一点头,立刻走到黄之年和候峒曾附近,低声和他们说道,“叔父,候老爷,这李成栋不是寻常人,你们根本不是对手,不如暂且撤退!”
候峒曾却立刻道,“管他是什么人,今日我等已经揭竿而起了,必须和他对抗到底!”
王崇阳见状不禁暗叹一声,这候峒曾虽然在历史上是一个英雄人物,但是做事未免有些明末文人通有的毛病,就是想法有点迂腐。
他想着立刻也朝候峒曾道,“候老爷,你就别食古不化了,明知道不是对方的对手,却硬是要留在这里顽抗,死了固然可以成全你的一世名节,但是你想过你身边的这些人么?你口口声声说什么孔孟之道,难道孔孟就是让我们做无谓的牺牲的么?”
侯玄演听王崇阳这么说,立刻朝王崇阳怒声道,“你是何人,居然敢如此和我父亲说话!”
候玄洁更是已经拔出了配剑了,“大哥,这还用问么,他身边的女子是狗贼李成栋的师祖,他说不定也和满清有些什么关系……”
南宫玉这时一声冷哼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了!”
黄依依见状则立刻道,“大家都误会了,这位是重阳真人!”
候玄洁更是满脸不屑地道,“这年头招摇撞骗的多了去了,什么人都能自称真人,圣人的!”
候峒曾本来对王崇阳说的这番话也很是不爽,自己一心杀身成仁,到了王崇阳嘴里,倒是成了为了保全名节,不惜牺牲身边之人的沽名钓誉之徒了。
不过听黄依依这么一说,心下不禁一动,候黄两家本就是世交,候峒曾也知道黄依依乃是世外修行之人,如今她说眼前的这个白发男子是什么重阳真人。
候峒曾也是读书人,闲时什么书都看,虽然对修道之术没什么太大的兴趣,但也看过王重阳的《重阳立教十五论》、《重阳教化集》、《分梨十化集》等著作。
想着立刻多看了王崇阳几眼,立刻朝黄依依道,“侄女,你说他是王重阳,重阳真人?”
黄依依立刻道,“正是王重阳!”
候峒曾一听这话,立刻对王崇阳肃然起敬道,“原来是重阳真人降临,老朽真是眼拙,居然没有看出来!”
说着还朝着侯玄演和候玄洁道,“两个兔崽子,居然敢对重阳真人无理,还不跪下磕头认错!”
侯玄演和候玄洁毕竟是候峒曾的儿子,从小就受父亲熏陶,也都是文人出身,虽然不像候峒曾那样拜读过王重阳的著作,但是王崇阳的名号还是听过的。
而且两人虽然不是太相信眼前的人就是宋朝的王重阳,毕竟这些神话故事听的多了,见还真是没见过,但毕竟父亲这么说了,也只好要给王崇阳跪下行礼。
王崇阳一连忙扶住了侯玄演和候玄洁,道,“此时也不是攀交论辈之时,你等速速离开,这里交给我了!”
候峒曾一听这话,立刻朝所有人道,“所有人随老夫杀出去!”
李成栋听到王崇阳的来历,心下也不禁是一动,他毕竟也是汉人出身,自然是听过王重阳的名号的,而且他还是修真之人,这种得道飞升的前人,又怎么会不知道?
就在他犹豫之时,王崇阳已经走到了李成栋的面前,朝李成栋道,“张三丰不是已经和满清达成了协议,修真之士,不得参与俗世战争,你明明是一个修真者,却在满清朝廷做武将,这算是什么?”
李成栋强辩道,“我未修炼之前,就已经是武将了……”
王崇阳也懒得和这个汉奸多说什么,直接元屠出手,本来他是不想多问俗世的战争的。
但是眼前这货明明是个修真者,却来带领清兵打仗,这和那些杀害手无缚鸡之力的满清士兵有什么区别,一般的凡人士兵,在修真者面前,不就相当于普通百姓在士兵前面么。
李成栋见王崇阳祭出了元屠,心中一动,这时又见候峒曾等人正在朝门口而去。
此时要是被跑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抓住他们,而且候峒曾和黄之年都是嘉定有名的乡绅名流,只有拿住了他们,嘉定的其他百姓才会彻底服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