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意!你够了!”木林森冷着脸低斥,声音挺冷冽,跟他一贯的阳光开朗的形象严重不符。
江晚意呆了呆,像是没想到木林森会维护我似的,眼里瞬间涌起了泪花,好像刚刚挨了巴掌又被骂的人是她似的,那一脸的委屈,我都快要以为是我对不起她了。
“森,你说什么?”江晚意呆呆地问,突然爆发了,毫无预兆地提高了音调,尖锐刺耳地叫道,“你说我够了?!你居然说我够了?!你三天两头来找这个不要脸的女表子,你对得起我吗?我不就是打了她一巴掌吗?我打勾/引我未婚夫的贱人有错吗?你居然吼我!”
木林森以手扶额,额头青筋直跳,强压着怒气,冷声道:“我再说一遍,我跟诺诺没什么,我只是来劝说她加入天海,参加全国巡回演唱会的!”
“没什么?一口一个诺诺,叫得那么亲热,还没什么?!鬼信啊!”江晚意尖声叫嚷,“我们明明约好了,等我完成学业,从美国回来,我们就结婚,可是你居然背着我偷吃!我就是怕你越玩越过火,才提前从美国回来!我为了你,连学业都放弃了,你却还跟这个贱人藕断丝连!”
“江晚意,你嘴巴能放干净点吗?一口一个贱人,私闯民宅,仗势欺人,到底谁才是贱人?”我怒不可遏,要不是木林森一直拦着,我分分钟冲上去跟那个胡搅蛮缠的女人拼老命。
“你敢骂我?你他妈的抢我的男人,你居然还有脸骂我?”江晚意鬼吼鬼叫着扑上来,张牙舞爪地就冲我又踢又踹。
木林森连忙拦住江晚意,可愤怒中的女人力气大到不可思议,木林森又怕我这边失控,还得腾出一只手摁住我,只用一只手,他根本制伏不了江晚意。江晚意被木林森拦着,虽然很嚣张,却打不到我,嘴里一个劲儿叫骂。
我烦不胜烦,深知硬碰硬,他们夫妻档在这儿,我讨不了好,于是不耐烦地掏出手机给卫砺打了个电话。
我虽然不知道卫砺究竟是何方神圣,但是很明显,木林森知道,他听见我对着手机叫出“卫砺”这两个字,有些着慌,连忙松开江晚意,抢过我的手机,挂断了电话。
我皱眉看着木林森,冷声问道:“木总这是什么意思?”
“诺诺不要!有话好好说,这些小事,就不用麻烦卫总了。”木林森明显很忌惮卫砺,脸色有些白。
江晚意看木林森两眼眨也不眨地看着我,更加火大,没了木林森的阻拦,她更加猖狂,直接抄起酒杯,一杯红酒兜头泼下,泼了我满脸。
我气笑了,森然道:“木总请见谅,天海的门槛太高,程诺高攀不起。您对我的知遇之恩,我铭记在心,日后不论我是不是继续吃这碗饭,总归不会与天海为敌。只是今天这件事情,不麻烦卫总的话,恐怕我连脱身都很难脱身了,对不起,今天我只能驳您的面子了。”
我再次拿起手机,木林森眉头深锁,气急败坏地一把推开还要往前扑的江晚意,厉声斥道:“够了!”
我电话还没拨出去,木林森又抢了过去,好言安抚:“诺诺,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说法。”
我双手交叠,似笑非笑地看着木林森:“哦?木总会给我什么说法?”
木林森叹口气,揉了揉太阳穴,不胜疲惫:“晚意,我想,你可能真的不适合当天海的总裁夫人。”
江晚意闻言,整个人都僵住了,顿了顿,尖叫道:“木林森!你这话什么意思?”
木林森冷淡地说:“我是商人,我做的事情,都是从自身利益出发的。诺诺是天海一手捧起来的艺人,天海在她身上投入了不少成本,之前诺诺被黑,我作为总裁,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员工,为天海带来了巨大的损失,这已经是我的失职了。现在我好不容易说服诺诺复出,并且复出也取得了超出预期的好成绩,如果诺诺肯再次加入天海,这对天海无疑是一桩大喜事。可是晚意,在我即将成功的时候,你却来这么一出,我的心血全白费了!”
江晚意张了张嘴,像是想要分辩什么,木林森却没给她机会,接着说道:“前次诺诺被黑,你及时带着媒体记者上门,打了诺诺不说,还坐实了她勾/引高层上/位的恶名,你的消息应该是梅庭给你的吧?你明知道诺诺是被人陷害,却包庇罪魁祸首,害得诺诺星途被毁,天海蒙受损失,这也就算了,现在你又过来无理取闹,再次使天海蒙受巨大的损失。”
“晚意,很抱歉,你实在不是总裁夫人的合适人选,我想,我们的婚约可以到此为止了,你也好回美国继续深造,以免耽误你的学业。”木林森平静地说出这一番话,无视江晚意青白交错的脸色和泫然欲泣的眼睛。
木林森这番话直白又现实,将一个商人的精打细算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但我却一点都不反感。
这本就是一个现实的社会,木林森至少敢公开承认,宁可当真小人,也不当伪君子,这份坦率,我佩服。
江晚意却不这么想,木林森提出解除婚约,她顿时炸了毛,尖叫道:“你说什么?!你要跟我解除婚约?!你居然为了一个戏子,要跟我解除婚约?!”
“诺诺现在是我的朋友,请你尊重我的朋友,江小姐。”木林森淡笑着看着江晚意,“看在多年世交的份上,我会替你向诺诺道歉,征求诺诺的原谅,但是现在,请你立刻离开,我们还有公事要谈。”
江晚意两眼喷火地瞪着木林森,阴沉沉地质问:“你来真的?”
木林森笃定地说:“做生意的人,最讲究的就是诚信两个字,晚意,我们之间,早就该结束了。”
“森!不要!不要解除婚约!我那么爱你,你知道的!我……我只是太爱你了!我只是一时冲动,我……”江晚意死死咬着嘴唇,眼泪哗哗的,跟下雨似的。
木林森摇头,冷硬地拒绝:“晚意,很抱歉,我不爱你,你也知道的。江木联姻,本来就是商业联姻,以互利共赢为最终目的,可是很显然,你并不能为木氏带来利益,你只会无理取闹,令木氏蒙受损失。”
我从来没想过,一个成功的商人会如此冷静,如此理智,也如此残忍。
“不要!不是的!你是爱我的!”江晚意突然失控,扑上去抱住木林森,脸埋在他怀里使劲蹭,一边蹭一边哭嚎,“不要!不要解除婚约!我以后再也不找程诺麻烦了,求你不要解除婚约!”
木林森没有抱江晚意,就那么一动不动地任由江晚意抱着,淡淡一笑,漠然道:“看在世交的份上,今天的事情我就不计较了,关于解除婚约的事情,我会告知双方亲友,你我性格不合,和平分手,会给你留足面子的。”
江晚意整个人都抖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口一个“不要”“求你”“我那么爱你”,可是木林森完全不为所动。
想想也是,商业联姻,本来就是为了利益而勉强凑在一起的,既然得不到预期的利益,还要蒙受损失,谁乐意捧着一个无理取闹、娇纵蛮横的女人?谁都不缺祖宗!
江晚意又哭又闹,木林森不为所动,我袖着手看好戏,唔……如果忽略我那一脑袋湿淋淋往下滴红酒的头发,和热辣肿痛的脸颊,这一切就完美了。
江晚意蓦地从木林森怀里抬起头,目光阴狠地瞪着我,我无所谓地耸耸肩,毫不掩饰幸灾乐祸。天地良心,对于这个女人,我要是能兴起一丝丝同情心,那我真是活该被打、活该被骂了!
江晚意阴森森地咬着牙发横:“程诺,抢我男人,毁我婚姻,你等着!”
我无辜地看了一眼木林森,好笑道:“关我什么事?充其量,我也就算得上一包催化剂,只不过是借着这件事,激化了你们的矛盾,把你们分手的事情提前了而已,根源又不在我身上。”
“再说了,无缘无故被打被骂被侮辱,我还冤着呢!”我翻了个白眼,“抢你男人?我至于么?我又不是没有男人!”
我男人比木林森好一千倍一万倍好不好?我犯得着去跟江晚意抢?开什么国际玩笑!
江晚意恶狠狠地瞪着我,瞪了老半天,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敢惹我,我倒要看看,你有几斤几两!”说完,她就松开木林森,骂骂咧咧地抹着眼泪跑了。
“木先生,戏看完了,观众也该散场了,谢谢你的午餐,再见。”我很有礼貌地说着不礼貌的话,笑得温婉大气。
木林森皱眉:“诺诺,有话好好说,我是很有诚意的。”
“抱歉,我想,我大概真的不适合天海,合作的事情,还是算了吧。”我坚定地拒绝,开玩笑!留在天海,继续承受江晚意的怨气?我又不是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