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刚吃饱,就有人来到权哥的门外,探头问道:“大权,你那朋友在吗?”
来者是一个瘸了腿的男子,年纪应该比权哥大几岁,脸上满是颓废,头发没有打理,跟鸡窝一样。
“金水哥什么事?我朋友在,你快进来,吃饭了吗?”周大权看到来人后,连忙站起来说道。
“有点事想要麻烦你的朋友。”
江枫和周大权看到他手上的东西,立即懂了。
“是鉴定老物件吧?请进。”江宁打招呼道。
“嗯!是,没错!麻烦你了。”来人表现得很拘谨,甚至听起来有点低声下气。
说完,他把物件递过去。
“我家还有,您稍等一下。”
看到江枫接过东西后,他马不停蹄,又往外面走,估计回家继续搬东西了。
周大权见他出了门口,才告诉江枫:“金水哥原来是一名运动员,训练的时候受了伤,便退役回来,日子挺艰难的。”
原本很多人以为,进入省队的金水会前途无量,没想到发生这样的变故。
也正是如此,金水回到家乡后,一蹶不振。加上他家地少,没种多少水果,也就穷一些。
“运动员最怕受伤。”江枫叹道。
他已经了解那男人的处境。很多运动员退役后,生活过得都不怎么样,一身伤的人更惨,看病都拿不出钱。
“这东西值钱吗?”
江枫看了一会手中的物件,说道:“这是绿釉罐,准确说,连瓷器都算不上,只能说是陶器,自然是不值钱的。”
倒也不是说陶器就不值钱,像唐三彩、辽三彩等,同样价值千金。
江枫把罐子放下,顺便撤了一节纸巾,擦了擦手。这罐子估计是装油的,搞得他一手的油渍。
听到这,周大权只能替金水惋惜。
古董还真不是那么随随便便就能找到的,否则,这世上还能有穷人吗?
没过多久,陈金水又来了,身后还跟着一条黄色的土狗。权哥的两个孩子一看到那条狗,就走过去摸,看来很熟。
还别说,这狗子养得真好,毛色油光水滑的。
只不过,狗子肉眼可见的嫌弃,差点掉头就走。
“陈大哥,这绿釉罐是陶的,年代也不长,不值钱呀!”江枫跟陈金水说道。
陈金水一听,心里有点失落,但没有表现在脸上,而是努力笑道:“明白!不管怎样,也还是感谢你。”
“谢什么?举手之劳而已。”
说完,江枫又把目光转向陈金水带来的物品,一共三样。全都是瓷器,一个瓶子,一个碗,一个盘子。
江枫暗笑:你是不是对古董有什么误解?
不仅仅只有瓷器才能当古董的呀!
“这些都是有些年头了的,我问过我爸。”陈金水说道。
江枫先拿起瓶子,瓶子撇口,短颈,肩、颈部内收,腹部微鼓,足部外撇,口、底大小相若,有点像橄榄。
“这叫橄榄瓶,清代流行器形,雍正、乾隆时最为常见。不过,这种瓶子即便是清三代,风格都不一样,康熙橄榄瓶颈部较细长,乾隆的腹部较为圆润,雍正的比例则最为匀称,线条最显秀雅。
从瓶子的特点来看,它偏向雍正年代的……”
听到这的时候,就连权哥都替陈金水高兴。
“那不是挺值钱?”
江枫接下来一句话把他们的高兴浇灭。
“这是仿的,
而且还是一件素瓶。所谓的素瓶,就是颜色单一的瓷瓶。或者说,颜色单一的瓷器,都叫素瓷。
自从青花瓷烧制出来后,素瓷就不太值钱了。当然,也有例外,比如永乐朝的甜白釉。”
江枫干脆一次性说完:“那盘子和碗,均是建国后的瓷器,而且还是民窑的。”
言外之意,就是都不值钱。
看陈金水脸上挂不住的失望之色,江枫有点心软,接着说道:“陈大哥,要不我到你家看看吧!其实,古董不一定非要瓷器的。其他一些不起眼的东西,也有可能是收藏品。”
陈金水再次升起希望,又一次感谢。
于是,江枫跟着权哥他们一起,来到陈金水的家中。
虽然也是楼房,但里外都没有装修,连水泥、石灰都没有刷。
还没进门,一堆的狗子涌了出来,把江枫吓了一跳。
“都是你家的?”看到狗子们朝陈金水疯狂摇尾巴的架势,江枫就有了猜测。
陈金水苦笑:“我爸养的,我也搞不懂,养这么多干嘛!又不卖。”
虽然说狗子不挑食,但胃口不小,不比一个成年人差。那么多条狗,单单是口粮,就得花不少。
他们家都快混成全村最穷了, 还养那么多狗。别说他当儿子的不理解,其他村民也都不理解呀!
说实话,有些人甚至都有点害怕,不敢靠近他家,尤其是晚上。
江枫暗暗咋舌,看到门口一排的狗盆,直呼好家伙。
“别的不说,陈叔养狗的技术一流,调教得好,个个都懂事。”周大权没有讨厌这些狗子,反而有点喜欢。
每次这些狗子经过他家,周大权都会忍不住拿东西喂。也正是这样,狗子不排斥他家的孩子,可以上手摸。
实际上,全村也没有几个人讨厌。
以前大家还有点意见,不管是谁,被一群土狗跟着,都会心里发毛。
但前两年发生了一件事,彻底改变了村民对这群狗子的看法。
有一天,人贩子跑到他们村偷小孩,被陈金水家的狗子追回来。
谁家没有小孩呀?
村里有这群狗子,大家忽然感觉更加安全了。
“我叔不在家吗?”看到狗盆那么干净,周大权忍不住问道。
“出去给人看风水了。你知道的,他经常不在家。”
说起自己那不靠谱的老爸,陈金水还有点无语。自从自己老妈去世后,他就没怎么挨过家。
要是好好在家管理水果,日子也不至于过得那么差。
呃!江枫有点意外,还是风水佬?
咋就不给自己家看一看风水?江枫心里忍不住吐槽。
“还是我叔厉害,朋友满天下,走到哪都有人请客。”
陈金水翻了翻白眼:“你别听他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