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洪马不停蹄的赶到孟津渡口,飞身跳下战马,一阵风似的跑到岸边,拽住一个士兵,急迫的问道:“盟主在哪里?盟主在哪里?”
那士兵往河中央指了指,“盟主已经渡河了,正率领中军在河中央督战。”
“督战?”
曹洪低声骂了一句,“这都火烧眉毛了,还督什么战。”
曹洪往河中央望去,河面上铺满了大大小小的木筏和舢板,盟军人海如潮,正在往南岸乘势进攻。
河面上人声鼎沸,杀声震天,在这种情况下,任他喊破喉咙,袁绍也很难听到他的声音。
曹洪只好登上一艘木筏,催促着去追赶袁绍,没有袁绍下令,这些人是不会撤兵的。
盟军的先头部队由鲍信和袁遗率领,盟军前赴后继的登上南岸,跟黄巾兵交战。
周仓手提大刀,早已杀的浑身是血,岸边尸体枕籍,堆积如山,数不清的尸体滚到河里,随波漂浮,鲜血滚滚流淌,把南岸的河水染的血红一片。
在黄巾兵的顽强阻击下,盟军攻势受挫,胆小的纷纷后退,脸上无不露出惊恐骇然的表情。
鲍信一连挥刀砍翻了十几个退缩的盟军,怒声咆哮道:“盟主有令,务必拿下渡口,后退者,杀!”
周仓的身边人越来越少,还剩下一千多人,几乎每个人都像血染的一样,五官相貌早已无法分辨,每个人都犹如凶神恶煞一般,怒瞪双眼,不停的挥舞着刀枪,一次次把企图登岸的盟军送入黄泉。
黄巾兵居高临下,死守在岸头,盟军虽然人多势众,却必须先登上河岸才能和黄巾兵交手,他们像蚂蚁一样,不断的顺着河岸攀援而上,可是刚一接近岸头,迎接他们的便是夺命的刀枪。
刀枪闪烁,人头滚滚!
周仓傲然挺立,坚守不退,滴血的大刀疯狂挥舞,带起一颗颗血淋淋的头颅。
袁遗见久攻不下,壮着胆子带人冲了上去,刚一靠近岸头,周仓便一个健步来到他的面前,怒吼一声,大刀高高举起,奋力劈向袁遗。
袁遗举刀挡了一下,轰然一声巨响,袁遗身子猛然一震,再也站不稳,顺着河岸滚了下去。
周仓提刀追了上来,几十个袁遗的部下拼死抵挡,周仓如虎入羊群一般,大刀上下翻飞,刀锋过处,盟军纷纷毙命,眨眼间,四五个头颅便飞了出去,有两个盟军被周仓齐刷刷的砍掉了手臂,伴着凄厉的哀嚎,痛苦的倒在地上,周仓杀神附体一般,杀的盟军鬼哭狼嚎,惨不忍睹。
袁遗见周仓如此骁勇,吓得面无人色,连滚带爬的退了回去。
鲍信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低声骂道:“没用的废物,弟兄们,随我来。”
鲍信亲自带人杀了上去,周仓勇不可挡,粗壮的手臂不停的挥舞,上来一个砍翻一个,上来一群砍倒一群。
身边的黄巾兵也都坚守不退,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意,哪怕只剩下一千人,他们依然是无可撼动的钢铁长城,绝不让盟军前进一步!
鲍信快步冲到周仓身边,两人顷刻间厮杀在一起,激战了将近两个时辰的周仓,依然和鲍信杀的不分上下,几十回合没有分出胜负。
而管亥这一边压力却越来越大,他身上的伤势已经多了三处,文丑刺中两枪,颜良砍中一刀。
管亥的士兵见主将有危险,奋不顾身的冲了上来,颜良对文丑吩咐道:“那些杂兵交给你了,我要亲自把此人了结。”
文丑知道颜良不想把功劳让给自己,也不争辩,点点头,催马挡住了企图救援的黄巾兵。
文丑一杆长枪舞的如疾风闪电,黄巾兵前赴后继的冲上来,竟然难以把文丑杀退。
文丑枪急马快,每一枪,每一招,都好像经过精准的计算,招招夺命,枪枪直击要害,好像一点多余的体力他都不肯浪费。
颜良瞅了管亥一眼,冷笑道:“你伤得不轻啊,这次你死定了。”
管亥紧握战刀,不屑的哼了一声。
“驾!”颜良催马如飞,杀向管亥。
管亥怡然不惧,怒瞪着血红的双眼,催马迎了上去。
当啷!
当啷!
当啷!
颜良下手毫不留情,每一刀都裹着呼啸的劲风,奋力劈落,管亥咬牙抵挡,每一次碰撞,都让他浑身剧震,伤口一阵阵迸裂。
打了将近两个时辰,管亥一时一刻都没有得到休息过,先是抵挡颜良带来的渤海兵,又跟颜良文丑打了这么久,能支撑到现在,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不仅体力乏累,伤势也愈发严重,面对急于立功,想要挽回颜面的颜良,管亥不可避免的落入了下风。
两人又战了十几个回合,颜良一刀荡开了管亥的大刀,反手一刀,砍在了管亥的左肩,一条血淋淋的手臂顿时腾空而起,飞了出去。
“将军!”离近的黄巾兵,惊恐的叫了起来。
不远处的周仓也回头往这边看了一眼。
可是下一刻,鲍信冷笑一声:“你太大意了。”
噗的一声,鲍信一刀刺进了周仓的右肋,周仓猛然清醒过来,迅速转身回头,刀如疾风闪电,凶狠的劈向鲍信。
鲍信急忙后撤,锋利的刀刃几乎擦着鲍信的头盔划了过去,惊出鲍信一身冷汗。
…………
“快,全速前进!”
杨凡不住的催促行军,哪怕大家全速策马奔驰,快的像一团旋风,杨凡仍然嫌速度太慢。
周仓和管亥腹背受敌,处境极为不利,杨凡十分担心,恨不能肋生双翅,一下子飞到孟津渡口。
平日里对赤兔马他极为爱惜,几乎都舍不得用鞭子抽打,这一次也豁出去了,皮鞭上下翻飞,不停的落在赤兔马的身上。
感受到主人的急迫心情,赤兔马四蹄如飞,快的像一道火红的闪电。
黄忠、马奎紧紧的跟随在杨凡的身后,一句话也不说,都在拼命催马追赶。
当杨凡赶到孟津渡口,眼前的一幕让他难以置信,大营几乎被烈火焚烧一空,满地都是死尸,远处的岸边杀声震天,双方正在激战。
杨凡急忙循声赶了过去,刚看到交战的人影,突然杨凡勒了丝缰,发现不远处的地上直挺挺的躺着一个人。
此人失去了一条左臂,躺在那里两只眼睛瞪的溜圆,脸上充满了不甘和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