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就算再问慕萱,她也说不出什么了。
她对这件事仅仅是一知半解,在最初的惊讶和反对过后,她对我这个“三弟妹”倒是没再多想起过。
毕竟那一年多的时间我从来没有登过陆家的门,他们也从来没有人联系过我。
我跟陆家之间唯一的纽带,陆敬修,那时候还在国外,我们偶尔通一次电话,他对我也不曾有过什么善言。
直到我离了婚,直到我遇到了ian。
陆敬修用另外一种身份来到我的身边,那个时候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是单纯为了我这个人,还是其他的什么。
如果他早就说出了什么“非我不娶”的话,那为什么还要做出这些事。
我清楚明白地记得,当初他要我签离婚协议书的时候,是那样突然,那样决然。
如果他早就用ian的身份接近了我,又喜欢上了我,为什么不把这段婚姻继续下去,反倒是要斩断彼此一切的纽带呢?
我突然觉得身体一阵阵发冷,因为昨晚没睡好的缘故,此刻竟也觉得阵阵晕眩。
慕萱眼明手快扶了我一下,我才没有倒下磕到哪。
“你没事吧清辞?”慕萱有些紧张地问我。
我对着她摆摆手,表示没问题。
方才估计就是着急攻了心,此刻返过劲儿来就好了。
想了想,我对她说:“现在一切都是未知数,就算是陆老先生亲口那样说了,以后是什么结果还未可知。不过我可以答应你,如果真像你想的那样,我会尽我所能跟他好好谈谈的。但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跟其他人比起来,我还是会站在他那边。”
“嗯,我明白,也很理解,因为我也是这样。”她轻轻拍了拍我的手。
转身回病房的时候,慕萱走在我的身侧,夹杂着轻叹问我:“刚才跟父亲说话的时候,你那样回答,很容易给自己招来麻烦,你知道吗?”
我轻轻应了声:“知道。”
“那为什么还要那么做?”
“因为他不方便说的,我要替他说。他想做的,我也想帮他做。就这么简单。”
“就算是成了靶子,也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
“……真是傻瓜。我们都一样傻。”
……
离开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外面的雪慢慢下得大了,路上积了一层厚实的白。
刚才秦颂打电话过来,说是路上遇到了一场车祸,马路堵得厉害,估计得晚一点才能过来。
我跟陆敬修便在医院的偏门等他,顺便透透气。
冷风灌进脖子里着实有些难受,我扯了扯大衣的领子,想弄得保暖些。
这时候站在一边的男人突然伸出他的手,捂住了我冻红的耳朵。
我仰着头看了他几秒钟的时间,反应过来之后赶紧拨开他的手。
“你别这样了,赶紧把手放进口袋,会冻着的。”
但陆敬修没动,还是一意孤行,偏偏表现的风轻云淡,看都不看我。
这男人一贯都是如此,不喜欢说话,可一旦下定决心做什么事谁也拦不住他,也改变不了他。
算了,那我也不做无用功了,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心里想是这么想,可过了一会儿,小冷风吹得更起劲了,我感觉到耳边方才温热的掌心也跟着泛了凉意。
挨不过心疼,我踮起脚尖,也学着捂住他的耳廓。
我们俩现在这姿势,说实话真是3;148471591054062有些可笑,来往的人也都打量着我们。
放在以往我肯定会觉得挺羞耻,但今天不知道从哪儿生出来的勇气,大庭广众的,我就保持这样亲密的动作,还调皮笑着问眼前的男人:“现在能听到我说话吗?”
陆敬修像是要摆脱我的手,可我这次也下了力气,也没让他挣脱。
于是他就略带无奈地看着我。
我才不管他什么眼神,我就装作他听不到就好了。
轻咳一声,眼前一片白气,我盯着他的眼睛问:“你是想要陆氏的,对不对?”
他的神情敛了敛。
我还是装作看不到,继续说:“如果想要的话,就去拿过来。无论用什么方式,只要能达成最后的目标就好。”
这世上大多数时候都讲究弱肉强食,只有强者才能活下去,才能笑到最后,这个道理我早就懂了。
也正因为懂得,才更想跟他一起走下去。
陆敬修到底还是拿开了我的手,他攥着我的手腕,纷扬的雪花就落在我们的手背上,胳膊上。
一片凉意。
但这些都不及他眼里的光冷。
我有些承受不住他这样的眼神,便垂下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看。
天色越来越黑,越来越沉,雪势却没有减弱的预兆。
我的鼻子冻得都有些没太有知觉了,呼吸一口,都觉得冰碴子灌进了鼻腔,麻疼麻疼的。
我想揉一揉,奈何手腕还是被人握住,根本抽不回来。
我的手指握成拳头,心里也犹豫了好一阵儿,才终于鼓足勇气抬起头,看向陆敬修。
恰好,他也低着头在看我。
目光又沉又浓重。
我咬着唇,趁着没胆小溃逃之前,先行开口问他:“陆敬修,你还喜欢我吗?为什么到了现在,我一点都感觉不到你的喜欢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