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我以为自己做的饭菜不合她的胃口,也没在意。”
“可后来我才发现事情并不是这样。”
“有一天半夜我从睡梦中惊醒,听见厨房里有动静,便悄悄从床上爬起。”
“屋内没有开灯,我以为是进了小偷,靠近以后才发现,厨房里的背影有点像我的妻子。”
“她从一个塑料袋里拿出一大块肉,另一只手拿着一把菜刀。”
“剁肉会发出声响,可能她是担心吵醒我,只是将那块肉的表面割开口子,然后放入调料,紧接着将其整个放入锅中。”
“炖肉?我的妻子竟然在大晚上去炖肉?”
“也许她是为了给明天的早餐和午餐做准备吧。”
“我爱我的妻子,虽然觉得很奇怪,但并没有去打扰她,回到房间,顺着打开的房门偷偷看着她。”
“那时已经凌晨三点,妻子的肉终于炖好了,她朝外面看了看,见卧室门开着,我还躺在床上睡觉。”
“她似乎不想让我看到什么,便关上了厨房的门。”
“随后我听到了牙齿撕咬什么东西的声音,大概只过去了二十分钟,妻子提着一个黑色不透明垃圾袋从厨房走出。”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她的样子竟觉得有些害怕。”
“她小腹微微鼓起,脸上残留着油渍,带着满足的笑容。”
“扔掉垃圾袋后,妻洗了个澡,冲去身上的味道,像往常一样躺在了我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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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边人似乎有特别的癖好,那一天开始,我才发现自己一点都不理解她。”
“我一晚上没睡,天亮时我起床上班,妻子还躺在旁边睡得很香。”
“她睡觉的样子很美,让人忍不住要想亲.吻,可是昨天晚上在厨房发生的事情,却让我有些犹豫。”
“我看向她的小腹,她的肚子已经没有那么鼓了。”
“昨晚的一切就像是幻觉一样。”
“我穿好衣服下了楼,楼下垃圾箱已经被清理,昨晚的黑色垃圾袋也找不到了。”
“第二天晚上同样的事情又发生了,她似乎得了一种喜欢吃肉的病。”
“我这天又是一晚上没有睡,等到早上四点,妻子熟睡后,我悄悄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天还没亮,我在垃圾堆里翻找,终于看到了妻子扔掉的黑色塑料袋。”
“里面是布满齿痕的骨头,好像是一只鸡。”
“我的妻子竟然可以一个人吃完一整只鸡,我突然发现自己还不够了解她。”
“新的一天,妻子的异常还在继续,我也会每天早早起床去翻看妻子丢掉的垃圾。”
“越看,我越觉得心惊。”
“妻子似乎在尝试不同的肉类,从最开始的鸡、鱼,到后来我甚至找到了沾着猫毛和狗毛的袋子。”
“我是一个爱猫人士,也是从那天开始我觉得自己有必要和她好好谈谈了。”
“她一定是生病了,又或者她的胃里居住着一个恶魔。”
“没有人会容许自己的枕边人,去做这样疯狂的事情。”
“我向她摊牌,一开始她拒不承认,可等我将装垃圾的黑色袋子拿出来后,她终于低下了头。”
“她对我说她控制不住自己,一到晚上就会很饿,除此之外她没有任何的异常行为。”
“她说她会好好的照顾我、爱我,可是谁会愿意自己的枕边人是个病态的疯子呢?”
“经过慎重考虑,我决定和她离婚,匆匆结束这段短暂的婚姻。”
“妻子苦苦挽留,我心里也是爱她的,可是她的种种行为让我感到不安。”
“我离开了她,独自一人搬到外面去住。”
“妻子似乎还爱着我,每天都会给我留言、打电话,想尽一切办法联系我。”
“坦白说,她除了身上的怪癖之外,没有任何的缺点,温柔体贴、美丽贤惠。”
“渐渐的,我心中产生一丝愧疚和自责。”
“大概持续了一个月的时间,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男人的电话,他声称自己是警察。”
“他怀疑我的妻子和电视台一桩失踪案有关,向我询问了一些问题,让我多加小心。”
“我开始有些庆幸自己早早离开了妻子,如果晚几天,恐怕失踪的就是我了。”
“回到租住的地方,我将冷掉的饭菜重新热了一下,囫囵吞掉。”
“吃完后,我好像产生了幻觉。”
“我看见妻子从卧室的床下钻出。”
“她笑着看着我,说我不注意自己的身体,这么长时间没见了,不浪费剩菜剩饭的习惯还是没有改变。”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进入我房子的,我只知道我恐怕再也离不开她,要和她永远永远的在一起了。”
女人的故事到此结束,她说完后,二号和陈歌都下意识的远离了她。
这个女人站在丈夫的角度去讲述妻子的故事,可是按照她故事的剧情,丈夫凶多吉少,恐怕早已不在人间。
如此想来,还活着的唯一知情者就是妻子。
妻子的职业是电台主播,而女人本人声音很好听,故事中很多地方也都在美化妻子。
从这些细节能看出,眼前的这个女人,很有可能就是故事里喜欢吃肉的疯女人。
“很久没有听到这么精彩的故事了。”左边的男人轻轻拍手,他看向女人的目光颇具侵略性,眼神中透着一丝玩味:“三个新人的故事都很有意思,真是让人难以选择。”
说完后他慢慢抬头看向陈歌,面具下的眼睛凝视着陈歌的脸:“四号,让我听听你的故事吧。”
“轮到我了吗?”陈歌心里正在想问题,自己旁边的那个三号,声音拥有很高的辨识度,仅通过声音,陈歌已经确认了对方的身份。
三号就是九江一家午夜电台的播客,叫做荔枝,陈歌曾听过她的节目。
屋内几人都很期待陈歌的故事,毕竟他是第四个出现的特殊的新人。
陈歌站在屋子一角,没人能看到,血色在他身后的影子中翻动,一条条血丝好像针线般,正在编织一件鲜艳的红衣。
“我有很多故事,让我想想先从哪一个开始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