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翎在短暂的沉默过后,道:“挺好。”
顿了顿,又补充道:“我本来是想说,不要轻易的许下愿望,因为他是一定会帮你实现愿望的,而实现愿望的代价……参考我和徐铭望就知道了。”
“但你这个愿望挺好……不过你不一定受得住他的力量吧?”
“是啊,我跟他说的是他把自己献祭给我,这样我就可以接受了。”
陈翎再次沉默的注视着面前这个女生。
真真是艺高人胆大。
当初怎么没有想过这种愿望呢?
其实就算想了,她也不太敢说,因为如果激怒对方的话,可能后果更惨。
所以她当初说的愿望是希望自己能够和正常人一样过上正常的生活。
这个愿望也是有点讨巧的。
一个是她先天残疾,本来就不可能和正常人一样。
另一个是进了游戏之后,她的生活就不可能像正常人那样。
但当然她现在愿望也实现了,在这个世界里过着正常人过的正常生活。
其实在意识到自己再也无法离开的时候,陈翎也没有觉得这个结果有什么糟糕的。
唯一觉得这个世界比较糟糕的,可能就是世界的阶级,人被彻彻底底的分成了三六九等,所有的东西都摆在了明面上,下等人是没有人权的。
但她一直留在这里做实验就还好。
偶尔也会想回去,可又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了。
只是没想到还把徐铭望给拉进来了。
陈翎苦笑。
“像你这样迷失在副本里的人,还能够保持关于玩家,关于自己过去的记忆,是多数还是少数?”
白茶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在发现陈翎有记忆的时候,白茶就意识到白芷薇当初的状态可能和陈翎不一样。
“一般来说,玩家迷失会忘记自己曾经的一切,会在这里拥有一个新的身份,新的开始,当然,至于这个开始到底是美妙的还是痛苦,就分情况了。”
“我之所以没有忘记……”
陈翎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阿黄,意思表达的很清楚了。
“总而言之你自己小心吧。”
她现在也就只是个普通人。
能做到让公司断电三分钟,已经是她在公司这么多年来能做的极限了。
“徐铭望……如果他的灵魂真的还在,我的确有一个怀疑的人选。”
“江燃。”陈翎看着白茶,不太确定道:“有时候我觉得他很熟悉,但是如果他真的是徐铭望,按理说也不至于不和我相认。”
“你刚刚说起这件事情,我第一个怀疑的对象的确就是他,或许他的记忆出现了什么问题。”
白茶想了想,道:“我会去看看。”
陈翎叹了口气。
“如果真的是他,那也挺好。”
起码人还活着。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白茶看了一眼地上的阿黄。
“你知道佛像吧?地上这个跟那些不可名状的存在相比,区别是什么?”
陈翎认真想了想。
“如果你要说他们之间的区别,就是地上这个并非是人类出身,或者说他不具备人类所拥有的情感。”
“而那些,其中有一部分有可能是玩家……当初我和徐铭望我们就有怀疑过, S9以后的玩家并不能离开游戏,而是会留在游戏里成为不可名状的存在。”
“这些存在仍然会留在游戏里,或许是某个副本,或许是多个副本,但他们的力量又要比一般的NPC强大,以至于可以称之为神明……而且他们也的确会发展信徒,或许这可以更进一步的增强他们的力量。”
不过如果这样看的话,游戏还是高于这些存在之上的。
白茶又看了一眼阿黄。
“那你觉得,他能拥有人类情感的可能性有多大?”
陈翎迟疑。
“这种事情,很难说吧?”
白茶只好惆怅的叹气。
“是啊,感觉并没有什么希望,看来还是得想办法用别的方式杀他。”
陈翎欲言又止。
她最终也没有说什么。
反正她已经不是玩家了。
“你自己看着办吧。”
陈翎出去了。
阿黄当即坐了起来,很难不让人怀疑,他从一开始就在看着。
“可以和我说说你们聊什么吗?”
阿黄一如既往的直白。
“我们在聊如何让你具备感情,然后得到你的力量。”
白茶面对阿黄也很直接。
阿黄并不会因为她这种想法而生气,反而很好奇。
“所以想出办法了吗?”
白茶很遗憾的摇头。
“毫无头绪。”
于是阿黄也跟着很遗憾的摇头。
“那怎么办呢?那你这个愿望不就完成不了了。”
他可惜的注视着白茶。
“我还挺喜欢你的。”
这种话如果换一个场景,换一个人,一个真正的人,可能听起来会比较像告白。
但在此时此刻下,白茶感觉的后背有些发寒。
对方在那一瞬间表现出的一丝贪婪,让白茶把本就警惕的心提得更高了点。
这玩意儿表面上表现的越好说话,就越容易让人忽略掉他本身实力的强悍,他可以随意的将人的形态改变,捏成他想要的样子。
哦不,或者说从始至终都是祂而不是他。
“谢谢,我也很喜欢我自己。”白茶表面不动声色的说着。
阿黄笑道:“要不你换个愿望吧,换一个我可以实现的愿望,或者我也可以直接把我所有的力量赠送给你。”
“不行,我就要之前那个愿望,我就要你献祭,只有这个愿望才是我发自内心想要的!”
笑死,赠送和献祭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词。
她才不会改。
“那你有什么别的心愿吗?”
“没有哦,我就这一个心愿。”
阿黄点点头,不再揪着这个问题多问。
“那我们去找你的同伴吧,你是答应过我找到你的同伴,你就可以带我了解人类的感情对吗?”
白茶沉吟不语,注视着祂。
“你并非全无情感,比如你对于我的愿望无法实现而感到遗憾,这和人类是一样的。”
“是的,但这些无法达到献祭的标准。”
白茶垂眸,大致明白,要想献祭只能是正向的一些情绪或情感。
“那我知道了,我们慢慢来,你先跟我去见一个人,我怀疑他就是我的同伴,但他好像记忆出了问题。”
“好啊。”祂还是很好说话。
头太痛了,还有一张在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