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和大药铺的掌柜的曹鱼深,是跟着唐老爷子一起长大的,和唐老爷子一起学医,是唐家药铺的掌门人。所有的生意,老爷子在的时候,都和他商量。后来唐老爷子和日本人闹翻了,被日本人灭了门。曹鱼深百般求助,终于保住了祥和大药铺和名下的十三家分店。对十三家分店的小老板们,他的话是明白的,“你们走人可以,但不能把唐家的东西带走,钱跟我要;要是觉得和曹某人还对脾气呢,就留下帮帮,毕竟我们吃了唐家一辈子的饭了,在人家危难的时候,趁人之危,落井下石,不是我们中国人做的。我听说了,唐三少和四小姐都还在人世,早晚有一天,他们会回来的。各位把自己的帐弄明白,到时候可不要让三少生气,他的脾气各位是知道的。”他呷了一口茶,扫视了一眼众人,“唐家和日本人的仇算是结下了。以三少的脾气,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各位,要是怕死的,可以走人,曹某绝不勉强。要是留下的,最好能把自己的妻儿老小都送走,自己百十斤就当报答唐老爷子了。这里是各位的安家费,留下的多一些,走人的少一点。自己看着办吧。不过话我可说明白了,三少哪一天来了,留下的可不能对不起唐家啊!”
曹掌柜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他自己把家小统统派人送回老家,亲自巡视各店,安排人手留意察访三少和四小姐,但是一直音讯皆无。曹掌柜对各店的钱物控制地更加严紧细致,他知道,要想报仇,唐三少早晚会回来的,钱是不会少用的。
这天他收拾完帐务,回到自己的寝室已经快半夜了,辗转难眠,听着外面风过树梢发出凄凉的鸣叫,不由得一声长叹,朦朦睡去。刚刚要入睡时,心中猛然一惊,睁开眼。果然,眼前站立一人,黑衣黑帽,看轮廓像是三少。
“三少?”他大着胆子叫了一声,见黑影没有动静,嗦嗦地想下床点灯。
“曹叔,是我。”三少轻声回答,制止了他的行动,“我知道你的心意,你不用动了,听我说。您是看我从小长大的,我……如今老爷子不在了,我只把您当作亲人长辈了。我参加了八路军,在蔚县打鬼子。老四和我在一起,你不用担心。这买卖店铺什么的,都送给你了。不过,您能不能为我们作些事情?”
一听说参加了八路军,曹掌柜的心里顿时安稳下来,八路军,他听说过,至少比三少自己单枪匹马地跟鬼子打好多了,四小姐也在?好极了。唐家终于有人保住了。
“能。三少,你说什么事情吧。”曹掌柜的毫不含糊地答应道。
“替我们储备药品,不是中药,是救命的西药。你应该知道,军队里要用什么药物的。”唐三少看着曹掌柜的说,“我们没有钱送来的。你自己想办法吧。”
“三少,虽然我们明为主仆,实际上这些年,从老爷子开始,没有人把我当外人,我自己也把自己看出唐家的人了。老爷子出事后,我一直管理着这些铺店,就是等你来。你要打鬼子,我替你关照着,没事。但你要送我,把老叔看成什么了?!给八路军买药品,没得说,怎么说也是自己中国人嘛。这钱就从你的帐上出好了,我会给你个明白帐的。等打走了鬼子,记着回家来看看老叔就行了。”曹掌柜的人老心不老,精神很矍铄。
“好了。我会回来看你的。这里有个药方,你给抓几副药,是我一朋友用的。”三少将药方递过去。
曹掌柜的摸索着将灯点上,用棉被把窗子都遮挡了,拿起老花镜仔细地看了一遍,惊讶地抬头看了三少一眼,“这是谁给你这朋友开的?这,这,这不是想害人吗?!”
“怎么?老叔,这药方有问题?是我朋友自己开的,他可是大行家啊。你再看看?”
“不用看了。这里有十八反的药,从小师父就告诫过的。根本不通常理嘛?!嗯,嗯……,除非,……你这朋友是内家高手?”
“应该是吧。”
“噢,噢!明白了。好!好方子,竟然可以这么用!真是死中求活,厉害,真是厉害!富贵险中求,活命须向死,真的,见识了!好!”曹掌柜的一时有些语无伦次了。
“这方子能用?”
“能用!”曹掌柜的兴奋地点点头,“我马上去抓。”
“那以后,我就让人拿着这个方子来找你,你记住这个方子了?”
“记住了。象这种奇方,我看一眼就能记住的。有没有暗语什么的?”
“来人就拿着这个方子,说‘我要抓药。’你说,‘先生,你这方子有十八反啊’我的人说,‘富贵险中求,活命须向死。’记住了?”唐三少把刚才曹掌柜的话编派了一下,告诉了他。
曹掌柜点点头,“我记下了。”
冬天早晨五点钟,大地还处于一片朦胧之中,鬼子的警戒的哨兵已经很是疲倦了。几个黑影在黎明中匆匆地走着,偶尔躲在胡同的角落里。
杨颉此时端坐在小凳子上,仔细地看着李影在旁边煎药。药香如蝶,蹁跹全室。除了灯火之上偶尔发出的灯花爆跳之外,寂静极了。李影虽然没有看他,但心里对这种温馨的场面受用很,修长纤细的玉手不停地拨弄罐子里的药,“你还是睡一会儿吧,他们来了,我叫你。”
“不用了,情报整理出来了?”
“嗯,香儿真能干,她竟然会这个!”
“三少说自小她就聪明,看来这个小姑娘的确很厉害。敢呆在那种地方,没有几个脑筋是应付不了的。”
“说谁呢?”南为仁高峻平一步跨进来,后面跟着胡逸李学容他们。
“影子姐,你很温柔啊!”南为仁对着高峻平眨眨眼,示意杨颉和李影两人有了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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