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还以为这个聂云是个聪明人，现在看来，简直就是个蠢蛋！”
人群前面，华瑶目光一闪，冰冷的玉面上露出一道冷意。
“哦？为何这样说？”青慕一笑。
“他以为故意激怒嵇玄，能在之后的比试中让其失去理智，占点便宜，绝对是大错特错！这样做，只会让嵇玄的杀心更重，这家伙简直就是自掘坟墓，自己找死！”
华瑶哼道。
很多实力相仿的强者，为了能在关键时刻获得胜利，通常会使用各种手段，激怒对手正是其中之一，有些人一旦发怒，对力量掌控就会失去精准，从而在细节上出现问题，从而落败。
在华瑶看来，聂云这样做，很明显是出于这个目的。
“哦？”
“你也和嵇玄交过手，应该知道他城府极深，心理素质强大，上次我故意露出那么大一个破绽，他都不为之所动，最后凭借沉着一举破掉我的素女玄功，如此沉着的定力，又怎么可能被一两句话，一两个幼稚的动作激怒，从而失去分寸？”
华瑶冷笑，看向聂云露出浓浓的鄙夷之色，在她看来，现在的聂云就是自作聪明的小丑。
“这倒是……”想起战斗时嵇玄的睿智，青慕点点头。
这个对手的确不容易对付，否则，也不会数十万年时间，经历数百次排位赛，一直占据核心第一峰。谁也代替不了。
如此强者，明明能够随时突破两千条大道成为银甲将，却能强忍几十万年。又怎么可能被一两句话而气得发疯？
……
台下火热朝天，比试台上方，嵇玄怒极而笑。
“好，很好！聂云‘师兄’给的东西我怎能不收！不过……我提出的比试，‘师兄’也不应该拒绝吧！”
接过聂云给的中品混沌神兵，嵇玄的双眼似乎要燃烧出火来，好像放个木柴在他面前就能直接点燃。
他两句话都带着“师兄”二字。让聂云不得不参加比试，一旦答应比斗，刚才得到的侮辱都会千百倍奉还！
“比试我看还是算了吧。我怎么能以大欺小，倚强凌弱？这样传出去不太好……”
聂云像拍晚辈一样在嵇玄肩膀上拍了两下。
嵇玄肩膀一缩，面皮抽动，一口老血从肺腔里涌上来。差点没吐出来。拳头捏的“咯咯！”作响，头上青筋迸出，眼中杀机如同堆满的积雪，快要将人淹没。
不过，他毕竟是个有城府的人，深吸一口气，急速呼吸了两口，终于将心中的怒火彻底压制下去。皮笑肉不笑：“聂云‘师兄’说的哪里话，同门切磋而已。怎么会存在以大欺小之说！怎么，你不会怕师弟获胜，才不愿意和我比试吧！”
“哎，既然是同门切磋，胜负自然是兵家常事，我又怎么会怕输，只是怕自己出手没轻没重，将师弟打伤了，那就不好了……”
聂云笑道，气定神闲：“要不这样，你先下拜帖，然后以晚辈自居，进行约战，我看看有空没空才能答应……”
“你……”嵇玄面皮直抽。
……
长老高台。
“九仙长老将这个聂云夸成一朵花，怎么如此胆小，不敢迎战？”
一个长老眉毛皱起，似乎有些看不下去了。
刚才聂铜和尚泉的比武，让他们感到还有点意思，本以为还能继续看到一场龙争虎斗，没想到这个聂云推三阻四，一直找借口，根本没有动手的意思。
“嵇玄的实力，就连九仙长老都能一战，这个聂云不敢迎战也很正常，不过，不敢迎战直接说也就是了，并不丢人，耍这些伎俩，到底来宗门时间太短，没有大宗门弟子的做派……”
又一个长老捋了捋胡须哼道。
“是啊，算了，尽快组织这场闹剧吧！省的丢人现眼……”
一个长老站起身来。
“坐下！”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个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随即所有的哗然瞬间消失。
九位长老中，坐在最左边的一个白须老者微闭的眼睛缓缓睁开。
听到这个声音，刚站起来的长老再次坐了下来，脸上没有丝毫不悦。
“尧元长老……”
沉闷了片刻，一个长老终于忍不住了。
眼前这很明显就是个闹剧，为何尧元长老不让阻止？
尧元长老，归墟海十大长老之首，实力据说早已达到两千九百条大道，不过，他从未出过手，没人知道真正实力，只知道，即便是宗主见到他，都要态度恭敬，不敢有丝毫违背。
实力、地位都尊崇无比，所以在十大长老群中，有着极大的声威，对于他的话，同为十大长老的其他九位，没一个敢违背的。
“谁说那个聂云不敢比试？”
尧元长老似乎用鼻子在说话，看不见嘴唇开合，不过声音却清晰无比的传到众人耳中。
“他们已经在比斗了，只不过……不光你们，连嵇玄都没发现罢了！”
“什么？已经开始比斗？难道就说这些话？”
“这些话虽然有些斗智斗勇的味道，但也算不上比斗吧？”
……
众人疑惑。
不会说几句针锋相对的话，就算比斗了吧，那未免太简单了！
“说话不是重点，你们仔细看聂云的言语，举动，甚至眼神！”
见众人居然没一个看出来，尧元长老禁不住摇摇头，露出惋惜之色。
“看他的言语举动眼神？”
其他八位长老都很奇怪，不过他们对尧元长老深信不疑，全都看了过去。
片刻后果然看出了不对劲。
就好像这个聂云全身上下有一股特殊魔力一般，周围的空间、气息随着他的动作发出轻微的改变，他的语言像是有一种特殊的力量，激荡着人的灵魂，让人不由自主按照他声音的波动改变思绪。
“这……”
“果然有古怪……”
“这家伙怎么回事？这是什么能力？”
……
见众人看出问题，尧元长老捋了捋雪白的胡须：“这个聂云很明显是不想让嵇玄太过难看，所以处处相让，而嵇玄不知道珍惜机会！你们看，刚才他故意将手掌拍在对方身上，嵇玄明明想要躲闪，却最后还是没躲闪开！”
“尧元长老不说还真没看出来，果然有问题！”
“嵇玄以前的比赛我也看过，他心态沉稳，城府极深，按照常理，对方只说了几句话，他不应该有如此怒火才是，现在却像被撩拨的狮子，随时都会动手！”
“是啊，很明显他的心态已经变了，受到了这个聂云言语的影响……”
……
这些长老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尧元长老将话一点明，他们立刻全都明白过来。
这个聂云并非拖延，不敢战斗，而是已经进入战斗，将嵇玄击败了，后者却什么都不知道！
明明相让，对手还死皮赖脸向上冲……
这种能力，就算在座的几位长老又有几个能够做到？
可怕！
“这场比赛，不论比还是不比，都没什么可看的了！”
尧元长老眼睛再次闭了起来。
“是！”
知道这些，明白这场比斗肯定没有任何悬念，众人再没继续看下去的意思，全都齐刷刷站起身来，想要离开。
不过他们才刚一动，整个归墟海一阵剧烈的晃动，一座巨大的山峰陡然从虚空深处浮现。
轰隆隆！
剧烈的风鸣，撕裂了归墟海一大片星辰海洋，无数道彩虹之桥，向这边蔓延，瞬间将核心72峰和怜月峰全部笼罩在内。
正在和嵇玄言语交锋的将聂云也感受到了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急忙转头看了过去。
嵇玄则瞳孔一缩，拳头一下捏紧。
“核心弟子排位赛……居然提前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