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镝血战书这东西,江成知道。
来这个世界五年了,也见识过好几次,乃是附近部族内盛行的一种习俗。
若是一个勇士受到了莫大的屈辱,当他想洗刷耻辱的时候,就会用这种鸣镝血战书前去挑战对手。
而射出鸣镝血战书,那就意味着签下了生死状,若对手接战,那生死无论,一切以成败论英雄!
若对手拒不接战,那么此人是懦夫的名号,绝对会在一天之内传遍整个白浑八部。
此时,来人挑战的,正是江成。
“有人来挑战我?”江成回头看了一眼神情惊诧的族长葛熊之后猛地道:“正好,让我泄泄这两天的闷火!”
言毕间,江成就大踏步的向着部族寨门前去。
族长葛熊张了张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这种事关个人荣辱的事情,他这个族长可不能随便插嘴。
山里的汉子,头可断,血可流,但绝对不能没骨头。否则,他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江成哥,不好了,白浑部的白枭要挑战你,正在部族寨门口叫嚣呢!”石铁一溜烟的前来报信。
“白枭,正好!”江成目光一凝,脚底下更急。
这个家伙,竟敢强要松月去做他的女奴,这笔帐,江成还没跟他算呢。
白枭射来的鸣镝血战书立时让整个葛山中变得热闹起来,尤其是那些部族不让进山的少男少女们,立时就围了过来。
“江成,你给我滚出来!”
“江成,你给我滚出来!一个半月前你借助祖灵庇护之力,将我打得骨折吐血,今天我白枭,要一雪前耻!”
葛山部的寨门口,骑着闷雷骥的白枭,正在那里叫嚣着,额头正中割开了一个长长的血口,鲜血披面而下,显得分外狞狰。
这也是附近部族的风俗,血耻血耻,以血洗耻,就是这个意思。
“吵什么吵?
我初获战魂时就能将你揍得骨折吐血,如今我修为已是突飞猛进,收拾你就如同吃饭喝水、拉屎撒尿一般!
急什么急?”
江成开口一句话,就将白枭给气得不轻,指着江成胸膛剧烈起伏,但就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远处木楼内刚刚探出头来的阿公,不由得满意的点了点头,愤怒会让人失去理智,战斗其实已经开始了。
“还战不战,不敢战就赶紧滚蛋,别浪费小爷我的时间!”精光从江成的眼角一闪而过,在山林中,爱发狂的野兽,死得最快!
“你.......战,现在就战!啊啊啊啊,江成,我今天不生撕了你,我就不姓白!”被江成气得无话可说的白枭忍不住的仰天怒吼起来。
“那就来吧!”江成大刺刺的踏入场中站定。
“白枭大人,要冷静,不要上了他的当,这小子绝对不是你的对手!”白枭跳下闷雷骥的刹那,随着白枭前来的六骑闷雷骥中的一位猎人出声提醒了一句。
白枭暴怒的神情骤地一收,身形微微一伏,拳影闪出,整个人就像是一头炮弹一般冲了上来。
黄阶中品战技豹影炮锤,速度与力量的完美结合,乃是白枭目前最强大的战技,一拳轰出,无论狮虎,俱皆四分五裂。
拳影出的刹那,似乎连空气都震荡得鬼吼起来。
拳未到,拳风已经将江成的额头吹得猎猎作响,众人的呼吸立时禀了起来。
可是此刻的江成,突地一回头冲族长葛熊问道:“干掉他怎么样?”
“干掉他?”族长葛熊的脸色骤地一窒。
江成猛地回头,他已经知道答案了。
回头的刹那,江成的身形微微一扭,仿佛一头矫健的山狼一般,不避不闪,猛地一拳轰出。
银狼拜月!
出拳的刹那,江成周身的血气如同珠浪一般轰然作响的涌向了他的右拳,今江成的右拳猛地胀了一圈,脑海中雌伏的战魂血牙猪王,浑身鬓毛炸起,有如一头下山的猛虎一般,其中一个战魂珠微微一动,送出了一道热流。
看到江成竟然要以硬碰硬,白枭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笑容——找死!
砰!
拳风激荡间,两只铁拳猛地轰撞在一起,剧烈而高速的碰撞,让空气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
下一刹那,白枭脸上的笑容骤地呆住。
他清楚的听到,咔嚓咔嚓连续作响断骨声,再一次从他的右臂上传来,无可抑制的剧痛传来的刹那,他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的腾空飞起。
一切,就如同一个半月之前一般。
江成的身形却是如同苍鹰一般扑出,单手一探,就将倒飞而起的白枭的头发给抓住,猛地一扯。
正在倒飞的白枭的身体就转了向,被江成有若死鱼一般的扯了过来。
方才右臂寸寸碎裂的剧痛都没人白枭惨呼出来,可是头发被扯,那种头皮有若被活撕下来的痛苦,却让白枭忍不住的嘶声惨叫出来。
同一时刻,族长葛熊脸色一变,嘴张了几张,却没有说出话来,只是轻轻的咬住了嘴唇。
惨嘶间,白枭只觉得天旋地转,当他的眼睛再次能够定定的看清楚天空的时候,一只大脚狠狠的踩下,直接将他的脑袋踩进了地面。
也直到此刻,被这一幕惊呆了的白枭的六名护卫才反应过来,想有所行动,但已经迟了。
他们想不明白,一个半月江成是仗着祖灵庇护灵威,那现在呢?
“怎么可能,同是承恩境三重,你一个山猪战魂,怎么可能是白枭大人化影豹战魂的对手?”
“哼,没听说过山林之中,野猪为王吗?”江成冷嗤了一笑。承恩境四重以下的魂武者之间的战斗,主要靠力量跟速度决胜负。
他若是凭山猪战魂当然不可能是江成的对手,但他的战魂,可是血牙猪王,在山林中有若推土机一般的血牙猪王。
脚下一发力,江成的大脚丫就将白枭的脸颊踩得吱吱作响,半张脸都快要埋到土里边了。
“想活还是想死?”江成喝道。
白枭紧闭双目紧咬牙关一言不发,江成在那里,踩的力气却是更大了。
“有种你就马上杀了我,马上杀了我!”白枭却是疯狂的叫嚣起来,“**不敢,不敢就赶紧放了老子!”
看着白枭的疯狂模样,族长葛熊神情更加的紧张了,生怕江成年少气盛,一个气头上来就干掉了白枭。
虽然这是白枭主动前来找江成下了鸣镝血战书,就算江成杀了他,也是白杀。
但是,有时候拳头大了,就可以不讲道理。
最要命的是,这是江成的荣誉之战,江成要如何收拾白枭,他不能横加插手。
“杀你?哼!”江成冷笑起来。
江成回头看了一眼族长葛熊紧张的脸色,身形一闪,找了一条兽筋绳,不顾白枭的惨哼,三下五除二,就将白枭捆了个严严实实。
身形几个起落间,就将捆成粽子般的白枭高高的吊起在部族的瞭望塔杆上。
白枭的头顶,他射进来的那个兽皮条幅,还被箭矢盯在那里。
‘江成,战!战!战!’五个血红的大字,此时挂在捆成粽子般的白枭头顶上,分外的醒目刺眼。
“回去告诉他老爹,想换回他儿子,天黑之前,拿十车粮来换!”江成冲站在那里不所所措的白枭的护卫喝道。
说话间,江成冷笑了一声:“要是超过了这个时间,天上的金雕妖鸟过来吞掉个胳膊腿儿,就难说喽!”
塔杆上,听到江成这等于是各族交换奴隶俘虏一样的方式,白枭剧烈的挣扎起来,但还是阻挡不住他的六位护卫跨上闷雷骥一溜烟的离开。
白枭挣扎间,忽然看到远方木楼处有一道目光在注视着他,看过去的时候,白枭就看到林松月正站在窗阁前,正以有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那眼神,就像是在欣赏小丑一般。
无尽的屈辱,顿地涌上了白枭的脸颊。
如果有条缝,白枭都会立马钻进去!
几乎是那六骑闷雷骥离开的时候,雷鸣般的欢呼声骤在葛山部响彻开来。
同一时刻,木楼上的阿公满意的点了点头,族长葛熊也咧开了大嘴,嘿嘿直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