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僵尸先生》的世界返回,黄超能够更清楚地感觉到这世界的灵性,天地万物似乎都像一个朦胧的梦境,他有种隐约的感觉,这里面没有什么是不能被想法改变的。
九叔那里的法术,大都是利用道具来做法,少了很多神奇手段,而这个世界的手段,却能更加严重地扭曲现实。他之前就是扮作一个习武有成的青年,摆出一副寻仙访道的样子,向崂山方向前进。
离了这家尸变的小店,黄超走出几天,一路上也遇上其他办丧事的人家,却都没有尸变的迹象。黄超一路上低调行事,这天终于来到崂山脚下。他登山脚步轻快,没过多久便看到前方山道有个背着包袱的青年。
黄超有意露出脚步声,上边的青年听到,回头一看,发现身后有人跟上来,便站住脚,躲在山道一旁,向黄超行礼招呼:“这位兄台请了。”
黄超也同样拱手:“见过这位兄台。”两人对视一眼,发现他们的形象十分类似,都是衣着简单,背着包袱,一副行路者风尘仆仆的模样。
“难道兄台也是来崂山学道?”路边的青年首先问道。黄超闻言立刻明白,这是遇到“正经”的羡慕仙道的青年了。他客气笑道:“正是,我从家乡赶来,想拜崂山高人为师,学习各种神奇的法术。莫非兄台也是如此?”
那青年露出果然如此的笑容:“哈哈,不出我所料。我叫王七郎,从鲁中来,我自幼不爱功名,只是喜欢仙道之事,所以来崂山寻找仙门,从此追求大道。能与兄台在山路上相遇,就是缘分,我们不如一起前往拜师。”
黄超道:“这本来就是我的愿望,不敢推辞你的好意。”于是两个人一起上路,黄超放慢脚步,没有显出什么过人体力。王七郎身体不错,看来家庭环境很好,两个人互相交谈,黄超了解到,王七郎家里是官宦人家,他父兄都有志功名,他从小也读书,但是却无意科举,对这些修仙之事非常感兴趣。
黄超早有伪造的身份经历,他自称京城人士,同样也是官宦人家,一切情况都与王七郎类似。这么一交流,王七郎跟黄超更加熟稔,两个人有很大共同之处,一下拉近了两个陌生人的距离。
黄超心想,这样的有志青年,正是聊斋大世界的道门新血。他不是那种愚夫愚妇,而是经过系统的文化教育,能够理解各种烧脑的哲理思想,才能很快入门道门的修炼。官宦人家,还能跟朝廷扯上一些关系,增加影响力,有助于地方的行事方便,王七郎对于道门来说是最喜欢的弟子。这其中门门道道,和当年华山派招弟子差不多。
“跟随此人,当可顺利加入某个宗门。”黄超打定主意,一路便和王七郎谈天说地,讨论文学,王七郎虽然不想科举,可是文化基础很好,所以他能够理解黄超的渊博。
没过多久,王七郎对黄超的态度就隐隐带着恭敬。正是因为他学问不错,所以他才明白黄超是真的大才,他的所学是自己拍马难及。这样的人物,如果去科举当有进士的水平,而诗词等其他方面的学问,他同样站到极高的地位。
“我路遇的这位青年学子,看起来年纪比我还小,可是以后的青史注定能留下他的名字。”王七郎能明白黄超的学识程度,所以对待黄超的态度就更加小心谨慎。如果不是黄超太过年轻,他都要以为和自己谈话的是当代的大儒,对方的学问,就像是泰山上升起朝阳,照遍云海,让人无论如何都不能忽略。
黄超看到王七郎热情中带着崇敬的样子,心中也很舒畅:“我经历数世,在华夏古典世界中打滚,传统的文章学问,早就自成一家。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等技艺都已炉火纯青,也不枉我这一世,直接以太师身份降临。”他在这里直接做了太师,却没有什么担忧,只凭他本人的文学素养,就足可胜任聊斋大世界的太师之位。
他从来都保持了正道的定位,行事向来走堂正之势,所作所为无愧黎民社稷,同样无愧于心,以至于黄超穿成了黄太师后,同样有“浩然正气”的配置。这也是他“整容”后混入道门的底气:就算他真的被发现,对方想要拿他,那也不过是一声断喝,怪力乱神退散罢了!
儒门之人为天下百姓做事,心中积累浩然之气,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确强大无比。可是他们也有最大的缺陷,他们没有灵活的法术,神佛妖鬼等存在,只要不跟“大儒”正面相抗,就根本不用在乎他们的手段。
正是因为两者都拿不下对方,才在逐渐的变动中形成现今的天下格局。百姓生存和发展不能保证,神鬼的力量严重干扰人类的进步,以至于这世界有道术,却还是跟古代社会一样贫瘠。黄超隐隐怀疑,天庭地府、佛道宗派、妖魔鬼怪不断和人类接触发生联系,在这过程中盗取了人族的气运。
想要解决站在人族对立面的存在,黄超得拥有同样的手段。他目光落在了“王七郎”身上,心中冷笑:“道门招收你,借此谋取人族在本地的一缕气运,可是这次他们却要把老底赔光。”
两个人离山顶越近,黄超感受到的灵性就越浓郁,他全身穴位点化出的神灵,在他的统筹下,才压服吸纳灵气壮大自身的正常循环。一切涉及“返虚”的能力都被黄超所在体内,他经脉中运行的,是一种最基础的入门内功。
到了山顶,黄超眼前豁然开朗,一座清幽道观在绿树掩映中伫立山巅,背靠碧蓝如洗的天空,几缕白云让道观的出尘之意越发显著,仿佛不似人间建筑。鸟鸣猿啼,花香沁人,黄超的耳力能听到远方流水的声音。他隐藏在体内的灵性都在欢呼,这是一处修炼的宝地,在这里打坐练功,效果能胜山脚十倍。
洞天福地,不外如是,黄超心中想道。传统中,洞天福地本来就不是什么异空间,因为古时的交通,这样的山巅就和尘世基本隔绝,这里就是坐落在现实的洞天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