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坠落在法国西部地区,一片杳无人烟的荒芜地带。
在逃离巴黎时,飞机的一块挡风板被使徒摧毁,坚持到法国边境就坠毁了,原本的目的地中吅国,显得遥不可及。
好在,最后时刻飞机迫降成功了,栽在柔吅软的沙土地里,没有发生爆吅炸。
欧罗拉以及同机的十五名猎杀者走下了飞机,眼前,是一片苍凉的景象。
据GPS显示,越过这片荒野,就可以到达西部的布列塔尼半岛,那儿应该可以找到飞往中吅国的飞机。
于是,十六人开始了艰苦的跋涉。
本就刚从持续了七天七夜的围城战里败退归来,仓促间根本没带任何补给品,几乎人人带伤,前途,一片渺茫。
沉默的行走,除了必要的交流,没有人说话。
这静默中,欧罗拉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自己——败了!
被人尊称为曙光骑士,只要出现在战场就能带来胜利,一年之间辗转半个欧洲,赢得了上百次战斗。
但是,败了,仅仅一次的失败,就把所有的胜利掩盖。
她败了,所以,整个欧洲都败了,沦落丧尸的利齿之间,欧罗巴女神被丧尸的肮吅脏爪子肆意玩吅弄。
那上百次胜利积蓄的信吅仰,随着自己这仅仅一次的失败,付诸流水。
自己,从曙光骑士的神龛上坠落,沦为一个普通的19岁少吅女。
从这十五人的眼睛中,自己可以看到这一点,他们原本的,对自己狂吅热的信吅仰,已经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复杂的情绪。
——
半天之后,远方出现一个小镇。
这是个好消息,因为那里可能有补给,这也是个坏消息,因为那里更可能被丧尸占据。
“埃里克,去探查下。”欧罗拉冷静的命令到。
瘦小的男孩儿应了一声,就敏捷的奔向那个镇子。
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半小时过去了,埃里克还是没有回来。
“怎么回事?”安德烈问道。
“战斗准备,我们过去!”欧罗拉说道。
众人勉强握紧武吅器,接连的战斗已经让他们只剩三成的实力了。
意外的是,走到镇子附近时,埃里克却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
“怎么这么慢?”欧罗拉问道。
“我……我……方便了一下……”埃里克尴尬的回答道。
“害我们白担心,下次注意点。”安德烈严肃的说道。
“恩……对了,我在镇子里发现了一处超市,里面有不少东西!”埃里克接着说道。
“丧尸呢?”欧罗拉不放心的问道。
埃里克摇了摇头,“一个都没有。”
众人不疑有他,跟着埃里克来到了那间小超市,没有食物还能坚持,没有水却是不行的。
这是一间普通住宅大小的超市,东西不多,却也足够满足镇上人的需求了。
众人各自整理着可用的物品,食物、饮水、药品,是主要的。
过了大概五分钟,欧罗拉却突然觉得头脑有些昏昏沉沉,猎杀者对自己的身吅体状况是非常敏吅感的,她立即意识到不对劲。
她刚把剑拔吅出来,却发现四周的战友们一个个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她跑到门口,却发现超市的铁门已经关上了,她挥了三剑,终于将其砍出裂缝,自己却终于坚持不住,身吅体一软,倒在地上。
迷吅药,在这密闭的空间里,扩散着。
——
人类,在面对末吅日之时,当所有束缚自己的道吅德、法吅律枷锁全都被打破时,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原本,一辈子都不敢做的事,此时却没人管了,会不会变得肆意妄为呢?
答吅案是肯定的。
醒来时,欧罗拉发现自己被捆在铁架子上,铠甲不翼而飞,只剩下衬衣和紧身裤。
她猛然惊醒,双臂用吅力,却丝毫无法撼动那些绳子。
不是绳子太牢固,而是她的身吅体根本连普通人的力量都没有了。
欧罗拉立即明白,这是大剂量的肌肉松吅弛剂,敌人是一个专吅家!
在她身边,十四名战士受到同样的待遇,此时,他们也陆续醒来。
不对,十四人?
少的是……埃里克?
欧罗拉心烦意乱,不祥的预感在心中浮现。
“啪啪啪”……
拍手的声音,从楼上传来,一名穿着白大褂的男人俯视着众人,埃里克正站在他身边。
“不愧是曙光骑士~哈哈哈……哈哈~真是……太好了……真没想到……你竟然跑到这儿来了……!哈哈……”
一开口,那人就忍不住极度的兴吅奋,双眼死盯着欧罗拉,流露吅出谁都能看懂的欲吅望,欧罗拉甚至看到了他裤子上支起的帐篷。
欧罗拉当然明白那代吅表什么,无数男性使徒已经不遗余力的表现出对自己的欲吅望,甚至战团的某些士兵,一边幻想自己,一边自我安慰的事,也被她偶然撞见。
男性的欲吅望,欧罗拉是可以理解的,自己作为女性,同样也有那方面的需求,否认这一点,才是无知的表现。
但是性与爱对欧罗拉而言是可有可无的东西,与自己肩头的责任相比,自己的私欲毫无价值。
埃里克,此时战战赫赫的看着欧罗拉,颤吅抖着开口,“长……长官……我不是有吅意的……他……他逼我吞下了炸吅弹!”
是他带领着众人来到那间狭小的超市,然后偷偷锁上了们。
一颗遥控炸吅弹躺在他的胃里,只要按钮一按,就会把肚子炸成两截。
欧罗拉叹了口气,可以理解,却不能原谅,她原本倒是挺看好这个男孩儿的。
“哈哈,游戏!让我们开始游戏吧,诸位,如何?”
白大褂一脸兴吅奋的取出一个遥控器,上面有十几个按钮。
“是谁呢?第一个?”他恶趣味的看着那十三名战士。
欧罗拉脸色一怒,喊道,“浑蛋,你难道给他们也吃了吗?!”
“是的……哈哈,是的!爆吅炸,哈哈,爆吅炸!”
状若疯狂,他的手指按了下去。
“砰”……
一声闷响,炸吅弹的威力不大,刚刚好可以把人炸成两截,鲜血漫天飞吅溅,碎肉涂满了白大褂的脸。
被炸死的人,就在白大褂的身边。
不错,这第一个被炸死的,恰恰是埃里克。
上半身从楼上摔落,躺在欧罗拉脚边,双眼无神的瞪着天花板,年轻的生命就此消逝。
白大褂一把抹开脸上糊着的血肉,用遥控器指着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下一个,谁?”
“疯吅子!”安德烈怒吼道。
“你会付出代价!”欧罗拉同样吼道,却因为嘴部肌肉的虚弱,而气势不足。
“砰砰砰……”
一连三声,英勇的战士,历经百战的勇者,却是这种可笑的死法。
“不!”欧罗拉双眼通红,从来没有什么时候,她会觉得如此无力。
一行泪,终于滑落,即使身受重伤,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手术,她都没有流一滴泪,此时,却濒临崩溃。
“你到底要干什么!住手!”
白大褂眯着眼,似乎等这句话很久了。
“啪啪啪”……
他再次鼓掌,然后极度兴吅奋的说道,“曙光骑士……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身吅体,被多少男人幻想过?”
欧罗拉低头不语,从小在军营长大,周围都是男人,他们的欲吅望她当然明白。
似乎,越是自己这种强吅势的、严肃的、神圣的女人,他们就越有占有的欲吅望,自己越强大,越是成为救国英雄,反而越是能激起男人的欲吅望。
这一点,她也很无奈,但是因为从根本上就对爱情抱有可有可无的想法,所以她根本不在乎。
“随你便。”她死寂的说道。
如果仅仅是自己的贞洁就能换回战友的性命,那么也就没什么好想的了。
所谓爱情,对自己而言只是偶尔想之的幻梦,自己终究是要戎马一生的,那种东西现在丢掉倒也好,免得以后作战分心。
如此冰冷的逻辑,欧罗拉用这冰冷的逻辑武吅装自己,麻吅醉自己。
却,依旧是流下了一行泪,大概,在内心深处,她也如同普通女孩儿一样的渴望。
白大褂却摆了摆手,说道,“不不不……我想看到的,是更刺吅激的事……”
他把目光转向那些战士,“如何,只要侵犯你们的女神!就能活下去!如何!谁愿意?”
“放吅屁!”安德烈立即怒吼道,整张脸都瘪红了。
其他战士也都极力反吅抗,慷慨求死。
“哈哈,我预料到了……哈哈,人性啊……哈哈……我预料到了……”白大褂走下楼梯,一边说道,“一个个来,哈哈,一个个……”
——
人,和“人们”,这两者是截然不同的,人,会随着聚居数量的多寡而展现出截然不同的自我。
就像是一个人,独处时,他可能肆意欢笑怒骂,不顾形象,不修边幅;在公吅司上班时,他却是个认真而严肃的人,做事一丝不苟,是下属的好上司,是妻子的好丈夫。
战争中,往往有需要“敢死队”的时候,大多数时候,敢死队是真的要去送死的。
挑选敢死队,大多是集吅合所有士兵,当众挑选。
此时,他们迫于周围人的压力,就算畏惧死亡,也不敢随便说出来。
甚至,如果其他人慷慨赴死,他们也会被感染,自己也变得不畏惧了。
如果换个方法,军官单独把一个个战士叫到身边,问“你想不想当敢死队?”,那么,毫无疑问,基本不会有人愿意的。
这就是集体的力量,对个体心智的影响,战争中,表现得尤为明显。
——
此时,小屋子里,全身无力的欧罗拉和一名战士对视着。
“长官……我不会……”他辩解道。
此时,欧罗拉只穿着内吅衣,脸色微红,凝视着地面。
“……”她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知道你一直喜欢我的。”
“……”
“所以,做吧,然后活下去。”
她抬起头,直视着将要发生的事,主动褪去衣物,纯白的躯体,仿佛把房间照亮。
“来,我的战士,为我活下去!”
她张吅开双手,纯洁如女神。
……
三小时后,趁着白大褂再次注射肌肉松吅弛剂的时候,安德烈一刀将其砍翻。
原本可以让人虚弱三天的药剂,却只支撑了三小时,这是白大褂没想到的,其实,他已经最大限度的估计了。
房间里,众人的搀扶下,欧罗拉缓缓步出,众人的眼神躲闪,看着地面。
“战士们,你们在逃避什么呢?请直视我。”她平静的说着。
纯白的躯体仿佛有一层微光,真如女神下凡。
“我们,还和以前一样,好吗?”她虚弱的问道。
“我们……禽吅兽不如!”安德烈颓然跪在地上。
“不,勇吅士们,欲吅望本身是无罪的。”欧罗拉抚着安德烈的头,一小时前,这位副官让她见识到了不一样的强大。
“如果你们无法面对自己的良心,那么,就一切都信任我,跟随我,成为只属于我的勇吅士。”欧罗拉微微抬头,问道,“你们,可否愿意?”
答吅案无需多说,十一名骑士单膝跪地,亲吅吻着欧罗拉的脚面,亲吅吻着欧罗拉的双手,甚至亲吅吻更多。
此时,欧罗拉恍恍惚惚,想道——
——自己在他们眼中到底是什么呢?
圣女?还是娼妇?
慈母?还是工具?
长官?还是下人?
恋人?还是仇敌?
天使?还是魔鬼?
或者——兼而有之?
总之,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他们,这都是——
——让人目眩神迷的一夜。
“我们,将对您永远效忠!”
最后,战士们,庄严的起誓。
——
五年后,法国波尔多的某处酒庄,又一年的葡萄,熟了。
重伤的安德烈躺在欧罗拉的膝上,面色平静的闭上了双眼。
周围,无尽的丧尸使徒,正缓缓逼近,欧罗拉满身是伤,体力早就透支。
她凝视着自己的双手,有些出神,喃喃自语道——
“我明白的,我早就明白的,这一切,大概是梦境吧。”
她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虽然是梦境,却由我自己的记忆编制,人物的性格没有扭曲,所以,这些事也可以看做是另一边平行世界的‘真吅实’吧。”
欧罗拉低头轻笑,微微思索。
“却也不失为一场轰轰烈烈的人生。”
她把安德烈轻放在地上,然后提起自己的剑。
“不过终究是虚幻的,如此程度,想要让我‘绝望’,还远远不够啊!!”
怒吼着,巨剑斩裂长空,以磅礴无尽之威力,将梦境劈成两半!
“天照神,我将对你施行,神圣之复仇!”
虚空中,响起低沉的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