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威廉，意不意外，惊不惊喜？”凯恩一边说着，一边摁键启开面甲，露出自己的脸。
狼狈且憔悴的死水基地指挥官老威廉，先是跟其他死水基地的官兵一样一脸震惊、疑是做梦，见是凯恩后，则是狂喜。
“哈哈，这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意外。”老威廉说着就咳嗽了起来，太高兴，得意忘形之余引发了伤势，他在之前的战斗中被伤到肺了。
老威廉这次不算说假话。
战争鬣狗谁给的钱多给谁卖命，是冷血无情的代名词，最多再加个狗肉朋友，平时吃吃喝喝那没毛病，关键时刻指望他们的情和义，那是想多了。
老威廉很清楚自己跟这个凯恩?赵是个什么关系。他甚至能相当程度的理解凯恩，毕竟都有着一帮手下要养活，很多事身不由己的。
当然，这是个美丽的误会，这天底下，大约也只有凯恩一人，没有或多或少的被属下‘绑架’，而是可以为了一己私欲，或者说自己装比，随便牺牲麾下的利益，毕竟都是工具。
而换个文青的说法，凯恩也是天底下最可怜的人，老大不小了，还一个人孤独的玩‘过家家’，只不过由小孩的塑料人，改成了皮包骨头肉做的傀儡。
凯恩打个响指，A队的成员就动了起来，主要是用自己携带的设施帮死水基地的这些官兵拾掇一下，从肉体到机体。
“我们不需要趁着通道还算通畅，杀出去？”老威廉看雇佣兵们的架势，不像是要走的样子，于是担心的问。
“跟我作战，很少会出现必须牺牲掉伤员，以换取快速脱战可能的情况。这也是我的兄弟们肯跟我做事的一大原因。”
好吧，看在深入洞穴救援的面子上，这个牛比老威廉认了。邀买人心的事，只要能算的过账，他还是愿意干的。
实际上情况远比老威廉想象的更好，死在凯恩一行手中的异虫数以万计，真的是已经被杀到没有办法立足了。
脑虫一看这情况，再顶上去多少也是送，且先忍了这口气，回头说什么也把防高温火焰的基因序列给进化出来，否则就不跟这帮禽兽外观的人类战。
太吃亏了，到处都是火，不仅被焚烧，高温还扭曲空气，影响视野，心灵感知也受影响。
不过脑虫还是发现了灰胡子雇佣兵的特点，这些生物的心灵，就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这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这些人都是疯子，而且还是那种很纯粹的疯子，这一点从火焰的纯度就能看的出来。
赤子之心？
真要用这个字眼，就把这个描述给糟蹋了，说是精神病其实更准确一些。所以阿卡姆公会，名字没起错。
清算者太过庞大，开不进来，但霸王机车可以，挑担子般两边挂货，未必就一定得是蜂巢式飞弹箱，还可以是救援物资，比如说药。
减伤颗粒，镇痛药剂，纳米修复剂，再加上冷激光，现场做手术都没问题。
死水基地的官兵们又一次感叹：“雇佣兵用的东西就是好，联邦军队中恐怕只有特字号的那几支队伍才有这样的装备吧？”
凯恩这次表现的很会做人，既没有颐指气使的指导死水基地的官兵们怎么做，也没有询问为什么异虫如此兴师动众，而他们又会钻在这么个破地方固守待援，最重要的居然还没死。
这样说或许有点不尊重人，可凯恩觉得异虫只会比他更不尊重人，人家对人类根本就没有‘尊重’的概念，在这样的背景下，老威廉他们靠着百十条人枪困守，弹药物资也都不是很给力，又没有重武器，连SC宇宙人类最强防御之大地堡都没建成一座，居然也能守得住，这不科学。
凯恩不问，老威廉却抓耳挠腮、最后憋出一句：“这次被卡斯特牵扯到一件烂事中，我快要后悔死了，说个知恩图报的事，不管联邦给你多少钱让你介入，别答应，太臊气。”
卡斯特是死水矿场的矿主，凯恩?赵初来玛尔萨拉不久，就跟卡斯特、老威廉、星港主管蒂亚戈的投机倒把三人组搭上了线，帮他们消化了一批灰色矿石。
关系就是这么攀上的，对凯恩而言，这份关系完全可以处理的很洒脱，毕竟这个三人组那里并没有对他而言志在必得之物。
可现在一听这话音，凯恩想起了一桩事，原历史线自由之翼期间，雷诺曾被泰克斯撺掇着在玛尔萨拉帮莫比斯基金会抢萨尔纳迦神器部件。
具体的抢夺地点并不是死水基地，可是，萨尔纳迦神器是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某个星球上的，它往往伴随着萨尔纳迦遗迹，遗迹大量的态化氢。
对于萨尔纳迦神器，凯恩自然是知晓的。
按照官方的说法，它的主要作用是为升格者指明虚空之门——乌纳尔的位置。副作用，它可以将信息、物质、能量进行转换。
不得不说，不仅在SC宇宙，在多元宇宙，这个逼格都高的让人发指。
质能转换，这个最指（最高指挥官）体系就有，但信息，这个就太犀利了，毕竟按照凯恩的理解，万事万物，都因信息而有意义，也因信息而分出强弱等级。
有人觉得萨尔纳迦神器是不比细究来由的大玩具，凯恩觉得错的非常厉害。信息，可以容纳‘神’，毕竟从信息角度看过去，无论是神器，还是神，都是信息富集的聚合体，能将信息转化成物质或能量，妥妥的封神容器。
这样的物品，居然是大玩具，那么请找个不那么玩具的让我们观瞻一下。
也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认知。在凯恩眼中，萨尔纳迦神器所谓的附属作用，才是真正的牛逼，至于信标引导，那算个屁。
而在原历史线，也正是因为有找个神器，降临的埃蒙才又被送回虚空。
当然后边就比较扯犊子了，一帮人杀进时刻受虚空能量辐射影响的虚空宇宙，正好遇到埃蒙，正好埃蒙周围还有平台供三族展开战力，然后埃蒙被剧情杀。
想想也是，若是埃蒙玩风筝战术，一仗不打，也足以将雷诺，阿塔尼斯等命运主角活活耗尽寿元，那是怎样的一副悲凉景象。
总的来说，事关萨尔纳迦神器，那就是最大的事，比萨尔纳迦本身还大。
所以老威廉所谓的烂事，如果是这个，凯恩?赵那是插手插定了。
他半开玩笑的道：“该不是发现了什么奇特的遗迹吧？”
老威廉眼睛一番：“你听到风声了？没可能啊！莫非是卡斯特？那条狡猾的泥鳅……”
凯恩摆手：“不用埋怨卡斯特，不是他，有几天没见到他了。我只是一猜，结果你自己坐实了。放心，如果是遗迹，我只取一件，多了不要。”
老威廉苦笑：“我想我知道你想取哪件。”
接下来，老威廉及其麾下被异虫包围数日而不灭的原因暴露出来了。
原来是奇货可居。萨尔纳迦神器的部件之一，就在他们手中，这帮家伙关键时刻头脑挺灵光，居然临时制造了个奇特的爆炸装置，打算是不可为就毁掉那件部件，并且发现了这东西，这做法，正是令异虫投鼠忌器的原因。
“这个爆炸装置有点意思！”凯恩摸着下巴，问：“谁？是谁设计出的这玩意？”
一名带着厚酒瓶底般高度近视镜的中年男人进入凯恩的视野。“是我。”
“你就不敢做个视力矫正手术？”
中年男人脖子一梗，臭来劲的耍风格：“没钱！”
凯恩知道这多半是在跟他怼，但还是装土豪的道：“好吧，从次以后你有钱了，我给你开年薪100万晶元，并且让你的身体棒棒哒，你从今后为灰胡子效劳。怎么样？”
周围一片吸气声，这可是100万晶元，而不是一百万联邦信用币，两者的差别差不多1:5，现在有着向1:6去的趋势。这绝对算高薪了。
中年男人还挺有点节操，没有直接应下，而是扭头看老威廉。
然后老威廉说了一句话，让凯恩明白了节操由来。“我就这一个倒霉儿子，能不能不让他上前线？”
原来这男人正是老威廉的儿子小威廉，有那么点傻子天才的意思，生活上很低能，但是在某些方面却是高智商。
这是老威廉15岁时造下的孽，一直带在身边，却又从不会让其抛头露面。
凯恩无疑是装比失败了，只能是补救：“我手头上有称心的人手，绝对可以将他伺候到位，欢迎24小时监控考察。”
老威廉再次苦笑：“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是呀，全体上下的命都是人家救的，这个情分不可谓不大，更何况现在的灰胡子，已经发展成庞然大物，说联邦一霸那太夸张，但绝对不算是火坑。前提是这一任灰胡子，也就是凯恩?赵不死。
之前老威廉对凯恩能活几年，还是心存质疑的。毕竟灰胡子是一帮佣兵，只问钱给的够不够，再问敌人在哪里，而不问仗有多难打。将军难免真欠死，说的就是灰胡子这种刀头喋血，好战必亡的人。
可经历了这一出，他觉得，想让凯恩死，嗯，有难度！
于是就这么半推半就的把儿子托付给凯恩了。
就这样，凯恩有了属于自己的艾贡?思泰曼特，很有阿卡姆风格，是一家人。
在洞穴中又逗留了一段时间，将各项事务处理妥当，一行人结队离开，并登上了死亡豪猪。
这时，负责沿途烧烧烧的3号舰也已就位，连同太空轨道的舰船，他们今天很是过了一把烧烤的瘾。
可即便这样，死水基地仍旧有至少三分之一的区域是没有烧到位的。也就是说，那里很可能仍旧盘踞着数量众多的异虫。
从老威廉那里，凯恩了解到，那个区域是跟死水矿区连接的部分，位置相对隐秘，被称作‘胃袋区’，可以想象，它是两头出入口窄细曲折，中间部分宽大空阔的一个地形。
胃袋区主要用来囤积灰色矿石，这次的萨尔纳迦神器碎片，也是通过那里转入到老威廉手中的。
用老威廉的话说：“我觉得我被卡斯特摆了一道，他将那玩意交到我手上时，一句话都没提这东西已经被虫子盯上了。”
“祸水东引？不太好说，卡斯特未必知道那是什么。”凯恩说着看了看天色，已经是日头西沉，距离天黑最多也就半小时。
“我们去矿区看看吧，卡斯特多半也还活着。”
“可天就要黑了。”
凯恩不以为意的一撇嘴：“死水基地洞穴中的主体部分，不照样漆黑一片？放心，怕黑，我们可以生火嘛，连成片的大篝火，矿区那边放起火来，相信效果会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