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观李世民从太原起兵,一路击败的敌人,关中隋军,刘武周,杜伏威,王世充,都有一批敌方文武充斥现在的天策府,与从太原起跟随李世民的将领没任何区别。
就胸襟气度来说,李世民绝对不缺。
天策府大将史万宝一脚踢开宫殿大门,殿内侍卫早听到动静,挺戈执矛严正以待,可是区区数十人,哪里敌得过天策府的精兵强将,被史万宝带领军队逼的步步后退,一直退到坐在主位的李渊身旁。
“世民,你要干什么?”
李渊站起身来,愤怒地朝着李世民大喊,罗成在后面看得,冷笑一声,这李渊表面镇定,手和腿都在发抖,就这怂样,也配做皇帝。
“父皇,请你下令与齐国商谈和统,还天下太平。”
李世民向李渊跪地行礼,除了罗成以外,其他所有天策府将士一齐下跪,整个大殿跪倒一片。
“啊~~”李渊忽然大吼一声,一脚踢翻面前案几,手指李世民道:“世民,你这是在逼宫。”
“如果父皇这么想,也不是不可以。”李世民沉声道,面不改色。
李渊气的全身发抖,盯着李世民的眼睛通红,看着满殿的将士良久之后,整个身体软倒下来。
“好,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朕,同意谈判了。”每一个字从李渊牙缝中蹦出来。
“除此之外,皇上还需要退位,传位于秦王。”李世民旁边的史万宝正声道。
“你说什么?你够狗奴才,世民都没说话,你竟敢逼朕退位。”李渊勃然大怒。
史万宝嘴角带起一抹冷笑,沉声道:“恕末将直言,皇上贪财好色,目光短浅,我大唐能有今日,全靠秦王一手操持,秦王高瞻远瞩,英明神武,用兵有道,治国有方,如果皇上心系天下子民,早该退位让贤。”
“你……”李渊胡子颤动,已经说不出话来,转向一旁的李世民道:“世民,你也是这个意思吗?”
李世民再向李渊拱手:“请父皇成全。”
“你……忤逆。”
李渊忍不住破口大骂,李世民不为所动。
“不,不行。”
良久之后,李渊喃喃出声:“世民,朕不能传位给你,除非你答应朕两个条件。”
“没有条件可……”
史万宝正要说话,被李世民拦住,对李渊道:“父皇吩咐。”
“朕的江山,早晚都是要传给你们兄弟,现在元吉死了,你大哥建成……也死了,就剩下你和元霸,元霸无心军政,朕自然只能传位给你,现在就可以传位给你。
但你必须答应朕,第一,不得与瓦岗苟合,按你的和统方案,我大唐根基将不复存在,反而被瓦岗一群泥腿子窃取国祚,朕决不答应。
第二,为元吉报仇。元吉死在杨东手上,杨东和沈落雁是结义姐弟,你必须杀了他们两人。
若能答应这两点,朕……立刻退位。”李渊咬牙道。
“对不起,父皇,你这两个条件,儿臣一个也不能答应。”李世民考也没考虑,直言道。
李渊终于彻底怒了,本就偏胖的脸涨成了球形,一片血红,对李世民怒声吼道:“你……你这是背叛大唐,背叛兄弟,朕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孽障。”
李世民低着头,声音异常的平静:“背叛大唐,只要不背叛百姓,背叛兄弟……大哥已经死在我箭下,我还怕背一个不为元吉报仇的恶名吗?
父皇,你执意不肯与齐国和谈,儿臣今日所为,是不得不为,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希望父皇做出正确决策,不要让儿臣难做。”
“难道你要弑父不成?”李渊吼道。
“儿臣不想这么做。”李世民低声道,但整个大殿的人听的清清楚楚。
偌大的寝宫变得异乎寻常的安静,只有李渊愤怒夹杂紧张的急促呼吸声。
若只是像历史上一样,大唐已经初步完成一统,李渊会禅位,可是现在禅位与齐国和谈,那大唐就不再是大唐,李元吉的仇也不能报,李渊无法答应李世民。
李渊死死盯着李世民,十分后悔昨日怎么没把李世民直接处死,落到如今这个局面。
“报。”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飞奔进殿,向李世民单膝下跪,就要禀报,李世民道:“没看见皇上在上面吗?”
“是。”士兵立刻转向李渊:“禀报皇上,齐国丞相沈落雁听说单雄信等齐国兵将自杀于潼关下,亲率十万大军兵临城下,不日将叩关。”
“秦王,事急,决不能重燃战火,否则和谈很可能覆水难收。”房玄龄在李世民身后立即说道。
李世民双拳紧握,看向李渊:“父皇,你还有六十个呼吸的时间考虑。”
“你要干什么?”李渊怒道。
李世民没回话,心里默默数着,数到第十五下,“铿”的一声,随身佩戴的宝剑被李世民拇指推出鞘。
“李世民,朕不信你真敢弑父。”李渊看到李世民拔出剑,又惊又怒。
“秦王,不可,弑兄是情势所迫,弑父绝不可以,这无法向天下人交代。”房玄龄看到李世民动了杀机,赶紧提醒。
李世民死死捏着剑柄:“我何尝想这么做。”李世民没想弑父,可是现在已经无路可退,要是让齐国军队叩关,那和谈之事就彻底化为泡影了。
李世民已经没有退路,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但是,君父为大……”房玄龄咬着牙,没说下去,此时任他智力再高,也没更好的办法。如果不杀李渊,齐国军队叩关,什么都晚了。
如果杀了李渊,最直接的后果是李世民无法真正的君临天下,恐怕就算和谈成功,李世民也已经无缘帝位。
“哈哈哈哈。”李渊突然大笑起来,他也看清了现在的形势,李世民不敢也不能弑父,自己只要等到齐国军队叩关,就可不战而胜。
就算到时候还是要禅位,至少李唐不可能与瓦岗和谈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李世民心里还在默默数着数字,五十五……五十七……五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