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坐马车到达铁匠铺,看见铁匠铺对面是交易牛马的场所“牛马行”。“牛马行”牲畜交易后,主人给牲口换掌,就在铁匠铺钉掌。
铁匠铺门前的空地上,栽着四根一人多高的柱子,为了牢实,柱顶之间也横连着木棍,组成一个长方体框架,其长和宽比一匹马稍微大一点。
此时正好有马匹在钉马掌。主人把马牵进框架,将缰绳拴在横木上,再用粗麻绳绕缠几圈马身,在横木上绑死。
铁匠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马掌,轻摸马背,慢慢地靠近马身,提起马蹄比划着马掌的大小。
铁匠系着一条被火星烧得大眼小窟的围裙,拿来工具和尺寸相符的马掌,端来小凳,靠框架的一根柱子坐下。
提起马的一条腿,放在围裙铺盖的双腿上,开始给马除去旧马掌铁和切削掉马蹄上活体角质的老茧。
铁匠用两半圆夹子把旧铁掌铆下来,用尖嘴钳子夹出马掌的锈铁钉和杂物,然后用一把锋利的薄钢刀,将马蹄上的老茧切削平整,四只马蹄处理完后,铁匠起身将比试好的马掌拿到炉火里去烧红,用火钳夹起。
主人帮忙提起马蹄,铁匠将炙热的马掌铁按在马蹄上,顿时冒出黑烟,散发出一股焦味,马感觉到了被烫得疼痛,昂首嘶叫,流出眼泪。
烫马蹄是为了使马掌铁和马蹄更好地结合,马掌“焊实”后,铁匠将马蹄放进桶里的冷水中去冷却,提起来用自己的围裙拭干。
这时,马安静了下来,铁匠拿出小铁钉,再一次提起马蹄,举起小钉锤,开始钉马掌。
钉好之后,放下马蹄,试试马掌落地是否平伏,发现有些高低不平,又重新修马掌、铲角质,重钉马掌。
四个蹄掌换过,解开五花大绑的粗麻绳,那匹马,头也不回地向“牛马行”跑去,回到它同伴的身边,仿佛在炫耀着自己的“新鞋”。
姚静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冲铁匠铺喊道:“我是县衙巡捕房的姚捕头,我有个案子,想调查一下你们。”
一个秃顶中年人点头哈腰的跑了过来:“二位捕头,不知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姚静打量了这个秃顶男后,问了起来:“你是谁?”
秃顶中年男微笑点头:“我叫周虎,这间是我的铁匠铺。”
姚静继续问道:“你是否认识王富贵王员外?”
“认识,王员外家的马都是我给钉的马掌?”
姚静怀疑的打量了一下周虎:“王员外亲自来给马钉马掌?”
周虎急忙点头:“嗯,是的,每次都是他亲自来。”
姚静正色道:“周虎,王员外之死,跟你们铁匠铺有一些关系,我希望你能够老实回答我的问题,如果你有任何谎报虚假作证的嫌疑,我们巡捕房是不会宽恕你的。”
周虎着急的摸了一下秃头:“这位捕头大人,我们铁匠铺是正当生意,怎么可能和这个案子有关,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姚静脸冷了下来:“周虎,我们需要知道前天王员外来你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情况,希望你能配合。”
周虎意识到这件事很严重,当下点起头:“我一定配合你们。”
“你说说当时的情况。”
周虎回忆道:“王员外那天来了,叫人给马换马掌。又一辆马车进来,是王员外的少爷王全。”
“当时他们有什么异常吗?”
“他们父子二人简单的交流着一些话,父子二人有说有笑,谈话内容我听不清楚。”
“不过那时忽然发生一点意外,一个端着水的伙计,由于跑得太快,跌了一跤,水泼在了地上,溅了一些在王员外的车上和车的座位上。王少爷勃然大怒,就要上前对那个伙计动手,王员外却制止了王少爷。”
“后来王少爷将自己马车中的座垫拿了出来,给王员外的马车换上了。”
“果然是王全干的。这座垫原来是他动的手脚。”姚静惊叫了起来。
“姚捕头,别激动。”艾宇强示意姚静镇定。
艾宇强又对周虎说道:“你把那个伙计给我叫过来。”
“是,捕头大人。”
片刻,一个身材矮小,一身汗味的瘦弱少年站到了二人面前。
“不知捕头大人...捕头大人,找我有什么事?”少年非常的紧张,手捏着衣角,浑身不自在,低着头不敢看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