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小姐的意思是,这件事是虾饺故意告诉属下的?”风镰有些不虞地跟在云月汐身后,他没想到虾饺竟然已经连他都利用了,这些年的相处来的感情难道都是假的?
“我替欧阳云苏解毒这件事只怕岳家早就知道了,可是你看京城里,甚至皇上可有得到一点消息?”云月汐在马车上看到风镰满脸的不高兴,不禁笑着问道:“而且也没有人认为我去苏王府有什么不妥,那就说明帝师或者岳家的人给了外头一个合理的解释,而这个解释足以令众人信服。”
“可是主子如果解了毒,难道不是皆大欢喜的事吗?”风镰有些不快,他怎么也没想到岳家竟然根本不是真心实意想让主子恢复身子,那么多年,利用虾饺监视主子就算了,竟然还通过他下毒!
这样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中,直到云月汐见到欧阳云苏,他还没有想明白。
“珂儿呢?”云月汐走进欧阳云苏的书房,第一句话就是问张珂在那里。
“她今个儿有琴课,我让风镰去请她过来。”欧阳云苏倒是没有在意,示意风镰去请张珂到这里来。
“琴?”云月汐皱皱眉头问道:“弹琴这样的事你教不更好?”
“我当年最想教的可是你。”欧阳云苏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说到底,他心底倒是真的十分欣赏云月汐。
“可惜我也不是那块料。”云月汐让他坐好,手指搭在欧阳云苏的手腕上,一边把脉一边问道:“你最近在外头吃东西了没有?”
“没有。”
“那在府里吃的东西检查过么?”
“风镰每日都会用你教的办法检查,没有问题。”
“那么你有没有在珂儿那里吃过东西?”
“自然吃过。”想起张珂特地给他做的糕点,欧阳云苏只觉得十分开心,好歹人家小丫头始终惦记着自己呢。
“把你那副猥琐的笑容收起来。”云月汐白了他一眼说道:“所以珂儿那里的食物你没有检查过。”
“你现在跟我说……你不是怀疑珂儿吧?”欧阳云苏看着云月汐一脸严肃,知道她是担心自己,自然不可能因此就跟她计较,只是摇着头说道:“这不可能!”
“你说的不可能只存在于珂儿在我的人保护之下的时候。”云月汐拿开手,淡淡地说道:“谁让你不跟我商量就带回玉壶的?”
“你……”欧阳云苏一愣,随后看着云月汐说道:“你早就知道玉壶不简单?”
“你们家帝师的手还真够长。”云月汐冷哼一声说道:“竟然把主意都打到珂儿身上来了,难不成是不想让你痊愈?”
其实也不怪云月汐在替太子解毒的时候就注意到了玉壶。
当时玉壶告诉云月汐自己的名字时一直低着头,所以并没有看到云月汐脸上那一闪而过的诧异。
其实云月汐只是没想到竟然会那么早就遇到了这个人。
上一世,玉壶轻而易举就拿下了已经即位的欧阳乐枫,而且凭借自己的手段很快得到了他的宠爱,并成为四妃之一。
这样的女人,若是没有心机,说出来你相信吗?
不过,那个时候,玉壶曾经找过她,因为岳家那些残余的人并没有因为欧阳乐枫即位就放弃想要夺权的想法。
就是因为这个,云月汐才知道原来玉壶是岳家的人。
可是,后来欧阳云苏被陷害的时候,玉壶始终冷眼旁观,甚至在欧阳云苏死后不惜出卖岳家,怂恿欧阳乐枫将岳家赶尽杀绝,当时一度让她觉得不可置信。
因为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一个人狠心竟然可以到这个地步,当然,后来见识过自己那几位好妹妹的手段,她也就明白,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人心。
“你是说,玉壶是岳家的人?”欧阳云苏皱起眉头,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腕上,沉声道:“他们给我下毒了?”
“这件事你不要跟珂儿提起,她会自责。”云月汐想了想又说道:“毒性并不是很大,目的是为了让我的药不起作用,所以这药渣当时是怎么处理的?”
“……”欧阳云苏没有说话,很显然是他并没有在意此事。
“不过倒也无妨,药性相冲,你肯定会不舒服,好在当时我只是为了试探下你们府里到底有没有人会对你下手,所以才特地开出了一份不算是解药的药方。”云月汐看到欧阳云苏阴沉的脸色,示意红玉从药箱里拿出在府里就已经做好的药丸,随后递给他说道:“你先吃这个,等到傍晚晚膳后,让风镰去我府里端药。”
“以后你要在你府里煎药吗?”欧阳云苏听明白了云月汐的话,无非就是每日都让风镰去隐府拿药,“可之前的药还需要继续吃么?”
“可以吃,其实……”云月汐想了想,捏着眉心说道:“其实先前给你开的,只是替你补肾虚而已。”
“……”欧阳云苏的脸悄悄地红了起来,这么一瞬间,他突然很想把云月汐给扔出去!
“主子,珂小姐到了!”就在这个时候,风镰的声音远远地响起,没等欧阳云苏答话,张珂便已经冲了进来,直接扑到了云月汐怀里,不满地说道:“汐儿姐姐,你好久都没来看我了!”
“我错了,以后经常来看你可好?”云月汐笑着摸了摸张珂的头,随后假装不经意地拉着她的手腕,其实是在为她把脉,因为张珂今日穿的衣袖比较宽大,所以并没有人看到这一幕。
“奴婢见过恩人!”等到云月汐和张珂说了几句话,玉壶才寻了空连忙跪在地上朝着云月汐磕头。
“你是?”云月汐一脸茫然。
欧阳云苏这一刻突然觉得,他幸好选择了张珂,要不然迟早有一天得被云月汐给折腾死。
你看看,她明明早就知道玉壶被他带回府里,可就能装作一副完全不相识的样子。
“奴婢玉壶,先前在东宫,恩人曾经救过奴婢!”玉壶也不是什么喜怒形于色的人,虽然心底愤恨,可是面上依旧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
云月汐顿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点点头,却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转头对欧阳云苏说道:“珂儿身边的丫头出了事,暂时不能过来,所以我又从府里选了两个人。”
没等众人说话,云月汐便拍了拍手,红叶和红藻便走了进来,二人行过礼,张珂的目光早就被红藻吸引过去了。
“她还是个孩子,就已经那么厉害了吗?”张珂没有看到红藻年纪小就认为她功夫不好,只是因为红藻是云月汐特地送过来的,所以她就相信她们绝非外表看上去那么简单。
“你放心吧,有红藻在,只怕你会烦死。”云月汐下意识揉了揉耳朵,先前她离府的时候就让红袖去红楼那里挑了红藻和红叶过来,暂时代替红云和红怜。
只是没想到,红藻实在是个聒噪的丫头。
“你们先下去吧。”云月汐暗中和欧阳云苏交换了眼神,他们都看到了方才云月汐让红藻和红叶进来的时候,那玉壶脸上一闪而过的不耐。
不过,云月汐要的,就是你自乱阵脚!
京城,韵王府。
“今日还要多谢殿下款待!”刘元成酒足饭饱地坐在欧阳余韵的书房里,很显然方才是宾主尽欢。
“二公子吃的不多,难道是不合胃口?”其实,要说欧阳余韵应该十分讨厌赵金皓,可偏偏这个看上去其貌不扬的小子,方才在饭桌上看似随心的说出几句话,都让人又醍醐灌顶的感觉,所以欧阳余韵自然是不敢再小觑此人。
这些年来,刘元成在欧阳余韵的心里,那就是一个莽夫而已。
更何况,当时的刘齐除了吃喝玩乐,没有任何值得称赞的地方,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除了太子之外,其他人并不将刘元成放在心上,除了兵权在手,还真是没什么其他的可取之处。
可是刘齐不争气,所以每个人心里都十分清楚,刘元成后继无人,镇国公府迟早会成为一个空壳,到时候刘元成若是死了,只怕根本没有人会用刘齐。
不过,现在可是截然不同。
赵金皓可是被闻家和秦信特别重视培养出来的,那学识和见识又怎么可能是一个纨绔子弟相提并论的?
这样一来,如果赵金皓能够进入朝堂,那么将来刘元成死了,赵金皓依旧有能力承袭镇国公,皇上自然也不会收回兵权。
而刘元成也是十分开心,毕竟以前别人提起刘齐,那可都不是什么好听的名声。
现在好不容易碰上了这么个好儿子,刘元成的心底真是觉得十分骄傲,这一刻,他突然有些庆幸那个被自己宠坏的刘齐死掉了,否则他怎么可能有这个好儿子出现?
当然,欧阳余韵和刘元成当然不知道,他们欣赏的这个人,其实是来复仇的使者!
“殿下接下来可有什么打算?”赵金皓并没有理会欧阳余韵的寒暄,反倒是认真地问道:“难不成殿下要一直这么醉生梦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