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地上满是狼藉碎片,却很安静。
司雪衣的声音很轻也很沉闷。
就在梁玉沅消失的当晚,清平王府忽然收到一根染血的断指。
那白皙如玉被刀斩断的手指像极了梁玉沅的手指。
接着,一天的时间,清平王府便开始陆续收到诸葛询让人暗中送来的人体器官。
看着那些被斩断的血淋淋断指,这样下去,即使是个正常人也会逼疯,更何况刘景修本就身中蛊毒,更加不能受刺激。
影门和侍卫那里没有一点消息,而诸葛询送来这些,无非就是告诉刘景修和他们,梁玉沅在他们手里。
这也难怪刘景修会发狂,若不是一直有司雪衣开导压制着他,此时的刘景修恐怕真的会犯病发疯。
“不会的。”容瑾面色沉沉,声音却很坚定,他漆黑的瞳仁望着司雪衣道:“玉沅不是会任人宰割的人,她冰雪聪明,还身负武艺,更何况还有杜经纶陪着,所以,诸葛询一定没有抓到她,至于诸葛询送来的这些断指,只是为了刺激刘景修。”
司雪衣点头:“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既然他们说是看着杜经纶和梁玉沅一同上了马车,那么,他们一定在一起,既然杜任重那里没有杜经纶的消息,那么就说明他们还藏在某个地方。”
容瑾点头。
司雪衣转眸望着门外的大雪,苦笑一声:“连日的大雪不化,想要很快找到他们,恐怕真的很难。”
这便是他们一直犯愁担忧的事情。
诸葛询整日让人送来那些血淋淋的东西来刺激刘景修,一些被他们拦下,可是一些,还是让刘景修看到,所以,刘景修才会如此。
梁玉沅这边又一直没有消息,这着实让人惊惧担忧。
“现在只希望玉沅无事,我们也能快些找到他们,不然……”容瑾抬眼,目光担忧的望了一眼昏迷的刘景修,面色沉沉。
眼前四周空旷的可怕,周围一片白茫茫,天空中似乎还下着雪。
梁玉沅走在雪地里,眼前不在是黑暗的,而是一片白色。
她看不清前路,
却一脚一脚踩在雪地中,朝前路走着。
冰凉的雪花落在脸颊上,有些寒冷,梁玉沅停下脚步,然后眼前的景象忽然转变,变成了一座府邸。
偌大的府邸,紧闭的大门。
梁玉沅看着这座府邸,只觉得很熟悉,她的目光从上而下落在府门前的牌匾上,牌匾上刻着“清平王府”四个大字。
清平王府?梁玉沅瞳孔骤缩,随即,面前的大门忽然打开,入目,便见两个人,一人拿着手中利剑朝着身下那人狠狠刺着。
梁玉沅惊的睁大眼眸。
两人看不清面色,却可以听见一个女子嘶声大喊着“快走!快走!”
梁玉沅的心疼的揪紧,她想跑过去去救那人,却发现自己根本不能动。
她看不清那两人的容貌,却可以听见他们的声音,一个人让她快跑,一个人大喊着要杀了自己。
他们是谁?
梁玉沅只觉浑身僵硬,脑袋更是疼的厉害,她用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迷雾后的那两人,却终是无果。
“梁玉沅等我将你的尸体摆在刘景修的面前,你说他会怎么样?”
“到时候我会将你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来,送到刘景修面前,这么大刺激,他一定会被刺激的发疯,他疯了,这天下就是我的了!”
梁玉沅抬手紧紧捂着耳朵,为什么这个声音会这么熟悉,为什么这个画面会这么熟悉?
她失去的记忆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梁玉沅知道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喊,快记起来,快记起来,记不起来,她将会失去很多东西!失去很重要的人!
可是为什么记不起来,为什么眼前那么模糊!她的头好疼,不止头疼,脑后的伤口也很疼。
梁玉沅紧闭的双眸猛然睁开,而眼前的景象忽然变黑,梁玉沅再次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
有个声音在耳边,一声一声的叫着丫头。
梁玉沅想要睁开眼睛看清楚眼前的人,可是眼前除了一望无际的黑,在没有其他颜色。
“玉沅,玉沅!”
一个熟悉又陌
生的声音在耳边喊着她的名字,梁玉沅在黑暗中奋力挣扎。
屋内燃着微弱的烛光,床上的梁玉沅似是被梦魇了,杜经纶面色担忧的站在床前,一边为梁玉沅擦着额头的冷汗,一边叫着梁玉沅的名字。
猛然间,紧闭双目的梁玉沅忽然睁开眼睛,杜经纶与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忽然对视,顿时呆住。
“玉沅?”杜经纶试探的叫着梁玉沅的名字,而梁玉沅也终于有了反应。
她眨了眨眼睛,然后她忽然转眸望向燃着烛光的方向,待呼吸平稳后,梁玉沅淡淡出声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寅时初。”杜经纶舒了口气回答道。
梁玉沅仍旧躺在床上,她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那烛光,然后她缓缓伸出手,指着那微弱的烛光说:“我好像可以看到一点亮光。”
杜经纶呼吸一窒,随即他神色惊喜的问道:“真的么?”
梁玉沅嗯了一声,随即她又微微蹙眉,一手捂着头部,有些痛苦的说道:“我的头有些疼,你扶我起来。”
杜经纶忙扶着梁玉沅坐起身,然后又忙去检查梁玉沅脑后的伤口。
脑后伤口的肿起来的包已经落下去,而梁玉沅的眼睛又能看到微弱的亮光,这是不是代表,梁玉沅会很快看见?
杜经纶心中又是高兴又是激动。
他为梁玉沅倒了一杯水,梁玉沅准确无误的接过水杯,喝了一口,然后扬起眸子望着杜经纶的方向道:“麻烦你了。”
杜经纶摇摇头,随即搬了凳子坐在床边。
听到凳子的声音,梁玉沅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问道:“你,晚上怎么睡?”
自从梁玉沅醒来后,还从未注意到这个问题。
周生的屋子很小,只能腾出一间屋子供他们居住,如今自己躺在床上休息,而杜经纶因为担心自己,一直守着自己,屋内没有床,他晚上便一直坐着么?
杜经纶笑了笑:“我没事,你不要多想。”
简单温和的一句话,却让梁玉沅心底有些发酸。
“杜大哥……真的谢谢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