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别无选择

“你同事走了?”陆励阳问。

“嗯。”顾依雪淡落的点了点头。

“我公司还有些事,我让林菲来陪你好不好?”陆励阳温声询问道。

“嗯。”顾依雪又点了点头,情绪一直不高。

陆励阳皱眉看着她,多少有些担忧的问,“身体还是不舒服吗?”他说话间,下意识的伸手去摸她的腹部,顾依雪却惊慌的躲闪开。

“没有,已经没那么疼了,我有点累,想休息一下,你去忙吧。”顾依雪温吞的说道。

陆励阳点了点头,看着她在病床上躺下来,并细心的给她盖好了被子后,才离开。

陆励阳走后不久,林菲就过来了。

林菲的眼圈儿红红的, 一看就是刚哭过了的样子。

“你怎么了?”顾依雪从床上坐起来,一脸担忧的看着她。她记忆中,林菲几乎是从未哭过的,即便当初在林家,那么隐忍的日子,林菲也从未掉过半滴眼泪。

“哦,没什么,我刚从军区医院回来,医生说,爷爷只怕撑不了几天了,让我们准备后事呢。”林菲声音哽咽着说道。

顾依雪却皱眉看着她,半响才开口说道:“林菲,我是了解你的,你的性情乐观开朗,生老病死,你一向很看得开的。你脸色这么憔悴,是不是秦少扬欺负你了?”

女人伤神,多半都是因为男人。林菲也并不例外。顾依雪何其聪明,稍稍一想,就联想到了秦少扬的身上。

而林菲躲闪的目光,证明顾依雪猜对了。

“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别操心我的事儿了。我怎么可能被秦少扬欺负,我不欺负他,他就该偷着乐了。”林菲垂着头,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顾依雪抿着唇不语,一直盯着林菲看,林菲被她看的发慌,只能说实话。

只是,话还没说出口,眼圈儿就红了。

“秦家人嫌我生不出儿子,给秦少扬找了个小的。”林菲咬着牙说道。

“什么?”顾依雪听得一头雾水,这话是从哪儿说起?!

林菲叹了口气,陆续的和顾依雪从头说起来。

林菲是秦老爷子相中的,林家的家事本就普通,秦少扬的父母其实对林菲并不看好,但碍于秦老爷子的淫威,只能认下这个儿媳妇,平日里,也算是相处融洽。

然而,秦老爷子一倒下,秦家父母就变了脸。他们想要的是一个有身份地位,家世显赫的儿媳妇,一个对秦少扬的仕途有助益的女人。

显然,林菲并不符合他们的条件。她刚剖腹产生下小诺还不到两年的时间而已,目前也根本不适合再孕。何况,她和秦少扬还都年轻,所谓的生不出儿子,不过是秦家人蹩脚不已的借口而已。

而秦家人就是以这样的借口,明目张胆的嫌弃林菲,明目张胆的介绍一位军区首长的女儿给秦少扬,并且,在秦少扬喝醉的时候,把两个人弄到了一间屋子里。

秦少扬说他根本没碰过那个女的,但林菲不信,于是,两个人争执了起来。林菲丢下孩子,一个人跑去了医院陪护秦老爷子。

挺可笑的不是吗,她居然连娘家都回不去,林家的人都要依附秦少扬,没有人会站出来为她说话,她只有秦爷爷可以依靠,然而,这个唯一的靠山,却不久于人世。

顾依雪听完,微微轻叹。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林菲。她自己的事情也是乱作一团。

“林菲,你帮我办理一下出院手续吧。”依雪说。

“你,不等陆励阳接你出院吗?”林菲问。

顾依雪摇了摇头,他陪着她的一夜,对于顾依雪来说,就好像是偷来的美梦一样。可是梦总要醒的,她也该回到现实中了。

林菲帮顾依雪办理了出院手续,两个人刚离开医院,就钻进了附近的一家酒吧里。

林菲心里苦闷,想要借酒消愁,一醉方休。顾依雪说:“舍命陪君子。”

“你还是刚出院的病人呢,跑来陪我喝酒真的可以吗?”林菲担忧的说。

“没什么不可以的,痛经算什么病,是陆励阳小题大做的。”顾依雪直接坐在了吧台上,点了两杯烈酒。

她仰头灌了一口,辛辣的酒精划过喉咙,整个身体都跟着热了起来。

林菲见顾依雪已经喝上了,自然不甘示弱,拿起另一只酒杯,一口气灌了进去。

两个女人你一杯,我一杯,一边喝酒,一边诉苦。

林菲说,“秦少扬这个混蛋王八蛋,当初娶我的时候,甜言蜜语,海誓山盟的,结了婚,生了孩子,什么都不作数了。他欠我的三千万也不还了,我这才是鸡飞蛋打……你知道,我婆婆是怎么说我的吗?她说我还赶不上左伊那个婊,子,至少,秦少扬看上左伊还勉为其难是贪图美色。”

林菲说到这里,居然忍不住呜呜的哭起来,“原来,我在他们秦家人的眼里,就是一无是处。依依,我真的有那么差吗?”

顾依雪的双手托着林菲的脸,非常非常认真的看着她,说道,“你一点也不差,你是最好的女人,是他们瞎。”

顾依雪说完,放开林菲,继续端起酒杯喝酒,“也许,秦少扬和那女人真的什么也没发生,你应该 给他一次解释的机会。秦少扬,已经不错了……至少,他不会和前女友纠缠不清。”

林菲听完,忍不住冷嘲的笑了一声。“那是因为左伊没纠缠他。如果左伊拿出缠陆励阳的一半来对秦少扬,他早就缴械投降,屁颠的跪倒在左女神的石榴裙下了。那我就可以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了。”

林菲喝得不少,已经醉醺醺的,动作都摇摇晃晃的,她一只手臂揽住依雪的肩膀,口齿有些不轻的问,“你真的不打算和陆励阳再续前缘吗?这么好的忠犬前夫,错过这个,就没有下一个了。”

顾依雪也喝大了,听完林菲的话,呵呵一笑,唇贴在林菲的耳畔,小声的说,“林菲,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真的,很爱励阳。可是,我不能和他在一起,因为,我不能生孩子了。”

顾依雪说完,伸出双手捂住脸,身体微微的摇晃着,隐约发出哽咽的声音。她刚刚明明还在笑,现在,却在哭。

“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这么不公平?为什么我不能生孩子!”

林菲错愕的看着顾依雪,“我一直以为,你不肯原谅陆励阳,是因为过去的事而怨恨他。”

顾依雪猛摇着头,伸手去抹掉脸颊上的泪痕,然而,眼泪却好像越擦越多。

“我做了两年牢,整整两年的时间,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其实,他什么都没有做错,是我错了,我把他的孩子弄没了。我没有资格和他在一起,我也不能那么自私……”

顾依雪握着林菲的手,对林菲说,“林菲,我该走了,如果我留下,只会继续耽误他。”

这是顾依雪想了一整晚之后,最终做出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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