煌月迷迷糊糊半夜起来,发现房间里的水没了,起身去客厅倒水的时候,发现阳台那里,一个影子坐在那边,屋子里没开灯,煌月吓了一跳,差点摔倒。
阳台的影子听到了声响,回过头来,沉静的声音响起:“煌月,是我。”
煌月松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抓了下发:“夜姐啊。别吓我啊,这都几点了,你在那里做什么?”
抬起头来借着月光看了下表,煌月稍微清醒了一点儿。
都已经半夜两点半了,她怎么还不睡,倒是在阳台这边。
走过去,煌月望见摆在阳台上的罐装啤酒,已经有两个喝空了倒在哪里,在夜染的手里还拿着一罐,煌月的睡意瞬间都没有了,清醒了过来。
蹲下身来,煌月轻声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夜染笑了下:“没事,你回去睡吧。”
煌月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伸出手拿了一个易拉罐打开道:“喝酒这种事情不要自己一个人喝闷酒,叫着我一起啊。”
夜染绝对碰到什么事情了,煌月心里清楚,要不然她不至于这么大半夜的又在这里喝闷酒。
夜染看了他一眼没有拦着他,两个人在二十几层的天台上,看着外面月朗星稀,硕大的月亮就当头悬挂,这个时间格外的亮。
“夜姐,有什么事情不要闷在心里,和我商量不可以吗?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煌月喝了几口酒后,晃动着手里的易拉罐说道。
夜染看了他一眼,枕着手臂抿了下红唇:“好多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也许你不太爱听,对我来说,煌月像是弟弟一样。我希望像姐姐,像家人一样和煌月来往。而不希望你知道太多悲伤的事情。那些明明无力去解决,又很悲伤的烦恼的事情,何必还要你再操心。”
煌月失落的低头:“果然我要是再年长一些,成熟一些,你就会更加依赖我吧。”
现在正好反过来,夜染让他依赖,给了他温柔。
“这是我对你的宠爱,只有你才能拥有。”夜染伸出手揉揉他的发。
“真狡猾。”煌月眉头蹙起来道:“这么说就是不希望我多问是吧?”
“嗯,拜托你,什么都不要问。我什么都没办法说,也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说起。”夜染深深的呼了口气。
有许多东西压在了心底。
她和慕修宁之间的裂痕,和欧阳明宇的关系走向。
人生摆脱不开尘俗,人不可能单纯的活着。她爱慕修宁,这一点她逃避不开,她也没办法放下一切恩恩怨怨回到慕修宁身边。
她不敢让自己幸福,害怕自己幸福。
她对欧阳明宇充满了感激之情,甚至于有那么些时候,被他的温柔包围,她也几乎沉溺下去,什么都不去想。她曾经依赖欧阳明宇,感恩欧阳明宇,那段最痛苦的日子里如果没有欧阳明宇,她是活不下来的。
今天站在聚光的下的她,是欧阳明宇一手打造的。
如果她能挽救欧阳明宇的生命,她怎么可能不去挽救。
可是……自己真的能够下定决心呆在欧阳明宇的身边吗?
“这种时候我能给你的大概只有这个了。”煌月开口忽然说了一句,打断了夜染的思绪,伸出手煌月将夜染搂住,把她的头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虽然你什么也不说,但你现在一副需要人依靠的样子,我的肩膀给你靠吧。”
夜染眨了下眸子,唇角荡漾轻柔的微笑,轻靠在他的肩膀。
煌月,愿意一生不用做艰难的抉择,潇洒的活下去,在我之后,遇见一个以真心爱你的人,然后去爱她,痛痛快快的爱,简简单单的在一起,幸福的走下去。
一定会有那么一个人的,她在茫茫人海中,正在走向你的路上。在对的时间里,她会出现的。
她会来的,所以你再耐心的等一等,再稍微在我这里迷失一小会儿就放手吧。
在心里,夜染默默的为煌月祈祷,起码只有煌月,不要再纠缠到自己的事情中来了。
她拖累着慕修宁和欧阳明宇都不幸福,不想再拖累他了。
夜渐渐的深了,夜染在醉酒中度过了夜晚,这之后,红莲一直做什么事都心不在焉的等着夜染的消息,就这样一个星期悄无声息的过去之后,红莲的内心焦急不已,也有些对事情的成功概率没有把握了。
这个时候,夜染忽然被确定要参加电影节,并且已经确定她拿下了最佳新人女演员奖。
这个奖完全是异军突起,是欧阳人民对她的偏爱。
夜染在领奖的夜里打了电话给欧阳明宇。突然接到她的电话,这么久没有见她的欧阳明宇,心里悸动不已。
“喂,夜染。”咳了两声,调整了下自己的呼吸,欧阳明宇故作沉稳的说。
“明宇,我要去参加电影节,实际上我拿了新人女演员奖。”夜染开口说。
欧阳明宇听后微微一怔,呼吸都有些不怎么顺畅了起来。
“是么,真意外,第一部电影就拿了奖,太厉害了。”欧阳明宇打从心里由衷的赞叹。
他真的没想到,夜染会这么快就拿下奖,这个试水北美电影圈的作品,竟然一下子就让她拿了奖。
“我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吸了口气夜染笑吟吟的说:“你不来吗?我希望我领奖的时候,你能在台下。”
“我要去。”欧阳明宇急迫的开口说道。
他的身体稍微有些不稳定,可是这种时机他不想错过。
这是第一次,可能也是最后一次看着她领奖了,他无数次的幻想过啊,她站在舞台上领奖的样子。
“那么我等你,一定要来。”夜染说着,和他道了地址之后挂断了电话。
把电话放下,玛丽凑到她面前为她画了动人的红唇,夜染望着镜子里漂亮的自己,微微攥起了手。
她必须做点什么,就在今夜,她已经做好了觉悟。
起身,摇曳的身姿迈着优雅的舞步,夜染轻挽了丝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