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锦让慕修宁进来之后两个人就到了酒吧吧台,开了一盏昏黄的小夜灯,方锦去倒酒,开的就是慕修宁拿来的酒,一边用开瓶器开酒,方锦一边道:“正好这酒也是你拿来的,现在可以喝了。”
倒了酒放在他面前,见慕修宁脸色依然很难看,方锦抿了下唇叹了口气。
“你生这么大气,就像是我能害你一样。”
“我知道你不会害我。”慕修宁看着他道:“相反我知道你不让我了解情况,一定是为我好。”
方锦一怔,瞪大了眼睛:“那你还这么怒气冲冲的。”
简直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一样。
慕修宁喉咙里像是卡了什么一样,有些难受。
为什么怒气冲冲吗……
“关于她的事情,从此后,至少要全部都知道。”慕修宁开口,声音沉甸甸:“六年前,就是因为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放了手,所以她度过了怎样悲惨的时光我现在都不敢去回想,所以我不希望再被蒙在骨里。”
他恨透了那种什么都不知道,还有后知后觉的感觉。
当他听到自己的孩子,在未曾和他相见的时候,就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在他知道她曾经痛苦的想要自杀的时候。
那些本该美好的日子却没能在一起,那些痛苦的日子都叫她一个人承担了的——时候。
什么都不知道,这六个打字像一把刀子割着他的心脏,割的他鲜血淋漓,却所哟苦楚与悔恨懊恼都只能自己吞咽。
那种事情他绝对不想再经历一次了,不管发生什么都好,他要去知道才能有对策啊。
方锦手里握着杯子,在心里叹了口气。
夜染,我果然是没办法隐瞒他。他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只能告诉他了,也许比起我这个心理医生,他才真的是你的良药。
“本来她让我隐瞒你的时候,我也没有想过隐瞒的。但是听过了她说的事情之后,我觉得不告诉你是好的,因为比起你们两个人都沉重的话,你一个人稍微轻松点什么都不知道会更好。”
“让她一个人沉重,不如让我陪着她沉重。”慕修宁斩钉截铁的说道。
既然方锦这么说了,这事情和他也是脱不了干系的,那他就更不可能置身事外了。
方锦点头,凤目挑了下道:“我早该想到你这倔脾气会这样,省得为你纠结和担心。我就把她的事情告诉你吧,相对的,你答应我,如果你有什么问题,立刻找我治疗。”
他不希望的慕修宁也撑不住得心里疾病。
慕修宁点头,心里有些迫切的想知道夜染的事情。
到底是怎么了?
她的心里问题到底有多严重,会不会是因为自己,她最终没办法和欧阳明宇在一起,所以愧疚心太重了,无法释怀?
“其实她的问题和欧阳明宇没有任何关系。欧阳明宇的事情大概是本身解决的也不错,所以夜染在这件事上没留下什么心里问题。”方锦双手握在一起说道。
慕修宁眉头蹙了起来:“和欧阳明宇没有关系?”
那么是和他有关系?
方锦深吸了一口气道:“你看过新闻了吧,唐氏集团的总裁唐笙,和他闹绯闻的那个人。”
慕修宁脸黑了下道:“我知道那个家伙,肯定是敌人。”
“他有个孩子叫希尔,是夜染偶然在宴会上认识的,她觉得那个孩子很可爱,那孩子也很喜欢她,两个人就有所来往。问题出在孩子的身上,她已经和我说了,你们的孩子的事情……”
慕修宁的脸顿时蒙上了一层阴影,低下头,慕修宁的手缩紧再缩紧,烟里溢满了悲伤。
“是……她还不能对孩子的事情释怀是吗?”慕修宁艰涩的开口,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怎么可能释怀的了,就算是他一次都没见过那孩子,此刻想起来依然沉重到丝丝抽疼。
夜染疼爱孩子,心里不好受到了极点,她看起来很坚强,但是内心里肯定是脆弱的。
这也是他和夜染之间最大的鸿沟。
“对,她无法释怀。”方锦道:“还严重了。她在和希尔接触的过程中,渐渐的开始重叠希尔和你们的孩子,变得焦躁、不安、甚至于夜夜噩梦,她开始神经衰弱,变得敏感。”
慕修宁的脸色十分凝重,心里也万分沉重了起来。
原来,不是欧阳明宇,还是孩子的问题。
“要怎样做,才能叫她好起来?”慕修宁沉痛的问。
“不知道,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心理疏导,给她开些安神的药物。”方锦道:“那个结她自己不会解开,她并不想放下,到现在为止也在自责吧。”
“明明不是她的错,都是我的错才是,都是我——”慕修宁抓着头发,懊恼的咬牙。
为什么她要承担这一切,错的人都是他啊。
方锦看着他,不知道如何安慰,把酒推向他:“醉吧,这一夜之后你明天要好好振作起来,夜染还需要你,我知道你心里也很痛苦,但是你们两个人不能都倒下。总有一个要先向前走,才能拉着另外一个从痛苦中走出来。”
他又能说什么,这种事情外人怎么安慰的了。
慕修宁不知道怎样迷迷糊糊的在方锦家喝醉了,总之第二天醒来就是清晨了,方锦顺路把他送回了住所,就走了。
慕修宁浑浑噩噩的在床上躺了一天,想了许多许多,但却想不出该怎么让夜染释怀,至少要做点、做点能叫她心情好起来的事情。
慕修宁想到最后,目标已经降低的这么小了,他就此换了个衣服匆匆出门,去了公司,在调香室内,慕修宁决定为她亲自配置香。
至少要叫她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他有多么在乎他,不要纠结过去,多看看我啊。
慕修宁这样一下子埋头就是三天两夜,夜染的话剧演出很圆满,时间差不多她要开始拍电影了,收到最后一个花篮后,夜染卸妆准备离开,电话骤然响了起来。
夜染看到是唐笙本不想接,电话却打了好几遍,夜染无奈只得接起来。
“喂,你好。”夜染声音冷淡,那边的唐笙的声音有些焦急:“夜染,我有件事务必拜托你,今天希尔比赛,我答应过了忙完了就过去,但我这边客户延迟了时间才到,我怕是赶不上了,拜托你能不能替我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