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昂?
瞎搞搞,这火竟然还能这样烧到她的身上,这狗运气……
好吧,事实上,宁夏的确意在听他们说话。但她没偷听啊,她是光明正大得听啊。
本来他们好好地坐在大厅里吃饭,是你们自己高谈阔论,那样高的分呗。自己都不怕巡逻队的人听到,难道还会顾忌他们这些被偷听的无辜路人么?
宁夏心里无限吐槽,不过这阵势还是不能丢的。
她历尽艰险修成筑基修士,可不是来听几个小练气呼来喝去的。背后有人又怎么样,她跟他们没仇,又没吃他家大米,凭什么退让?
“几位道友,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倒冲上来要刺一刺我这个无辜路人?说到底,我也只是在这里吃饭罢了,莫不是这酒楼还是你开的?”宁夏眉毛都没抬,十分淡定地撕了个大饼,咬了一口。
这些纨绔子本想借着这一桌,大显神威,好生警告一番让对方不要乱说话,让方大哥瞧清楚他们是自个把事情处理好的。
结果这两人根本就不给他们秦家面子,一个自他们走过来就没瞧过他们。
那矮个子的筑基修士更是毫不客气得把话顶了回来,没有预想中的诚惶诚恐的态度,这让他感到丢了面子,十分羞恼。
他有些恼羞成怒地道:“你混账!竟然这般看轻咱们秦家,你信不信我让你在莲雾城呆不下去。届时就是你跪在我跟前哀求,我也不会放过你的。”似是已经预见宁夏悲惨的模样,脸上露出迷之微笑。
这人不是看太多演绎话本脑子被糊住了,就是被家人宠坏了。一个练气三层就随意挑衅跨阶位修士,也不怕被人套麻袋吗,要是遇见个暴脾气的准得给他吃一个挂落。
“那你说说我是怎么看轻你们秦家的?”这两年,宁夏见了太多这种没脑子的纨绔子弟,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重点是还都以为自己是对的。
她都没那么好气了,不然岂不气死?现在她都把这当成猴戏看,逗逗就好。
“你、你……你不尊敬我。”对方的脸憋得通红,似乎也想不出台词来。
“噗嗤——”这回宁夏是真的笑了,可乐的那种。而且靠墙处那个中年大哥也笑了,热热闹闹喝小酒那桌都停了下来好笑地看向这边。
“秦家的小少爷,你真是傻得可爱。若按你的说法,岂不是莲雾城大半修士都得冲你跪下,恭恭敬敬朝你磕头。”
“你们秦家是个很大的家族,听说家主秦真人是个德高望重的老人,我自然是尊敬的。但是,你才炼气三层,我已经是筑基修士,你要怎么着敬着你?”
“莫不是我也要给你磕个头才叫尊敬你,尊敬你们秦家。你一个炼气期的小辈当得起我的尊敬吗?”
说到这里宁夏也有些怒了。瞧着他理所当然高人一等的眼神就生气,有本事还说你是高傲,没本事的话就是神经病。
“还有道友,你要在那边看多久?若是你家的小孩还是快快领回去,莫要在这瞎胡闹了。照他这样闹,他们秦家都不知道招了多少敌人。”
宁夏不想再跟小蠢货纠缠,直接点名了那边那个看热闹的家伙。别以为她没看到他们之前那亲热劲儿,不是本家的也是亲戚家的。
这哪来的秀逗,赶快把他领走。
方启悠悠然地从这群人面前走出来,他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一派温和地跟宁夏打了个招呼。
“日安,这位道友。”
他一出来,那群纨绔子立马跟鹌鹑一样缩回去了,不敢吭声。
尤其刚才那个气焰嚣张的傻瓜,显得特乖,连眉毛都低了八度。宁夏瞧着感到有些好笑。
“日安。”宁夏十分客气地道。
虽然这修士似乎跟纨绔子是一群的,但宁夏没有随意得罪人的习惯,外出行走客气些比较好。
况且对方也是个筑基修士,同阶的修士摆什么普,宁夏没有这么傲慢。
不过她对眼前这人印象的确不太好。这些小毛娃不懂规矩,可以说他们不懂世事,宁夏勉强能原谅他们蠢。但眼前这个修士,修至筑基,怎么会看不出她的修为?若是一伙的为何不提醒呢。
宁夏瞧这他就是纵容这些纨绔子闹事,只是不知道是想看戏还是有别的什么目的。
不想再跟这一大群莫名其妙的家伙纠缠,浪费时间,宁夏还想说几句的心就淡了。
“重寰,你可是吃好了?差不多就该走了,我们约了裁缝铺的人要去扯布料,一会儿别人等急了。”
“这位道友,我们有事,先行告辞了。就不掺和你们那些事了。”
重寰站起来,仍是低着头,额发遮着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宁夏有些担心。
那些人说话的时候根本就没想着遮掩。听了几耳朵,宁夏便知道他们是在说剑奴的事情。
自那些人用轻蔑的话谈论那些圣脉的开始,重寰就不太正常。虽然脸被遮住了,可宁夏从对方身上传来的波动,以及因为剧烈波动被牵引过来的愤怒。
同族被这样当成猪狗对待,他又怎么可能平静得下来。宁夏可以理解他的心情,却不知道从何劝解。
无论说得多么好听,事实是,当人感到痛苦的时候,旁人是永远都无法替他分担。
宁夏也不想说那些看似安慰,实质上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话来戳别人的伤口。
就让他一个人,静静地。悲伤也好,悲伤也罢,就这样静静地愈合,储蓄力量。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宁夏走到她身边,不经意隔开那些人,让重寰站在远离那些人的地方。掐了掐他的肩膀,示意他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那番话起了作用。离开的时候,也没有不长眼的出言阻住,宁夏跟重寰就这样顺利地走到了大厅门口。
“下回有缘再见。还有,你的剑奴很不错。”
宁夏脚下的步子一顿,感觉到身边的人身体一阵绷紧,散发着一种令人不适的紧张感。
她垂眸,勾住少年的手臂,带着他一步一步走出了客栈。
“方大哥,她……”那领头的纨绔子还想说什么。
方启摆手,示意他不必多少了。
“她不会说的。”
“哦、哦,也对。她自己也有剑奴,难怪……”
“你还是想想待会怎么跟秦伯父解释你们喝酒闹事,胡乱泄密的事情吧。想来他这会应该已经得了消息了。”
“咦耶?!”
看着跟耗子似惊慌的秦哲,方启心下摇头。秦伯父这个独子,唉,不成器,可惜了秦家这么大的产业。
罢了,这也与他何关。世交家的孩子,照顾下就行了,何必替人家担心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