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桑一早就约见了柴律师和汪副总,把承包荒山植树造林的事情交代了一番,几个人分头准备去了。自己则提前向渠首县进发,小马自然是格桑的唯一伙伴。
路上,格桑向小马讲述了很多小时候的故事,听得小敏如醉如痴,不知不觉中车子就到了目的地。益西旺姆早就等早那里,听说格桑今天要来,她还特意让老罗叔安排人手在半山腰搭建了一处活动板房,并尽可能的平整了一块土地,修通了到山下的简易公路。
格桑感动的不知道说过什么才好,益西旺姆真是一个好帮手啊,不光在道义上大力支持,还能亲力亲为,提前为格桑打了前站,让他在这里有一个落脚的地方。看着屋里简单而又实用的家具,格桑开心的笑了。
“谢谢,益西拉,你真是一个很会持家的好女孩……”格桑只能用这样的语言来赞扬益西旺姆了。
“我从来没有干过这样的事,听说你要来,估计以后少不了在这里工作和休息,就自己提前在这里修了简易的房子,随便购置了一些生活物品,你要是觉得满意我也很开心。”
“满意,当然满意,益西拉,我以后可能要经常在这里生活和工作了,少不了你的照顾,可别烦我啊。”
“你干的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可能现在能理解你的人不多,但只要坚持下去,将来等孩子们长大了,他们一定会理解你,还会感谢你的。”
“我也不是为了让谁感谢我,只是觉得作为仁波切的转世灵童,不能继承他老人家的衣钵,至少要为我们热亲爱的家乡做点什么。”
“我替阿爸谢谢你。”
“要说谢的人是我,益西拉,是你唤醒了我,是你给了我重新认识自我的机会,谢谢。”
“来吧,喝口酥油茶,别光顾着说话了。”益西旺姆双手端来一碗酥油茶给格桑,给小马也来了一碗。
今年雨水充足,格桑不想放弃这样的好机会,他必须要抓紧植树,如果错过这样的机会,今年的目标肯定就是个幻想。在雪域高原,植树的时间一般在农历四月到八月初,过了这个时候,当年植的树很难过冬,来年就都死了。他一边派柴律师和政斧部门办理相关手续,一边派汪副总到省城请林业专家去了。格桑不想就这么简单的在荒山上胡乱的栽几棵树,他有一个计划,要种就种一些有经济价值的树,既保持了水土,绿化了环境,又能为以后的植被恢复带来一些经济效益——只有这样,才有可能把这项工作坚持下去,可持续发展是将来经济社会发展的主流。说心里话,一味的投入,永远见不到什么经济效益的话,以后就没有人愿意再搞什么植树造林了。
听老父亲讲,过去这里漫山遍野的就是白桦树,野白杨,红柳,沙棘树,以及远处高山上的云杉和圆柏。除了沙棘短期内还有点经济效益外,其他的等见到效益也差不多到孙子辈了,而且,按照现有法律,一旦植的树产权只有在一定时间内是属于自己的,过了这个时间产权就归国家所有,你若是想伐树,那是犯法的。
“到底种什么好呢?”格桑思考着。根据这里的气候条件,一下子像过去一样,把父亲小时候见到的树都种上了,未必会成活,气温变暖的大趋势谁也无法在短时期内改变。这里的昼夜温差大,夏天的曰照时间充足,冬季则漫长而又寒冷,常年干旱少雨,这样的气候条件到底适合种什么树呢?格桑打开电脑,在网上搜索着,可最终也没有找到他想要的答案,只有等汪副总从省城请专家回来再说了。
正好,国家这两年正在搞退耕还林草项目,加上马书记的大力支持,五十年不变的万亩荒山“土地承包合同”很快就签订了。州委州政斧象征姓的每年只收取一元钱的承包费。五十年就是五十元钱,柴律师一次*够了终身承包费。
“老汪啊,你看政斧给我们多大的支持,如果三年内不让那片山绿起来,我上对不起党委政斧,下对不起父老乡亲啊,我想带你去搞这个项目,有什么想法吗?”老汪早格桑一步带有关专家来到了这里,只是早晚要转车接送他们,专家是不会住在山里的。格桑没有让刚刚前来报到的汪副总休息和喘息,用期望的眼神注视着汪副总。
“你指到哪儿我就打到哪儿,没的说!”格桑决定的事情就是不答应你也不好拒绝,了解他的人都知道,凡是格桑已经说出来的话很难再收回去,汪副总已经跟了格桑十来年了,他非常希望用拉近和老总的关系来稳固自己在集团的地位。
“是个男人,不错。”格桑很是赞许和欣赏汪副总,“对了,专家的规划方案出来没有?”
“你也太急了不是?他们正在实地测量呢,估计得一个月时间才能拿出报告来,我已经告诉他们了,必须在两周时间里出结果,这不,他们都加班加点赶活呢。”汪副总计划先请专家拿出一部分规划方案来,等正式开工了,他们再继续他们的规划,怎么着也不能误了今年的农时。
“一周内必须出来,农时不等人啊!”格桑比汪副总还有着急,如果托上一个月时间后才拿出规划方案,施工时间就太短了,进入农历九月下旬,这里也就差不多结冰了,还搞什么搞?
“我听专家们说,这里的气候不适宜种植高附加值的经济林,温度太低,昼夜温差又太大,年均曰照时间短……”汪副总把从专家那里得来的消息告诉了格桑,希望格桑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这个我早就想到了,你看东边这山我们就种红柳,将来公司办一个柳编厂,专门搞这个绿色环保的菜篮子和工艺品加工——你信不信,用不了两年,国家就得禁止塑料购物袋了,那时候,我们的红柳差不多也就长成才了到时候我要让全国人民都拎着我们的柳编小菜篮超市购物,这是一个大趋势,迟早都会实现的;西边的山向阳,就种沙棘和枸杞,公司再办个饮料厂,枸杞呢就送到我们自己的酒厂去,我们不光要生产藏酒,还要生产保健酒和药酒——十年以后,国人就不再像现在一样喝白酒了,健康才是大家一直的追求。”格桑从小在山里长大,小时候,家里还种有几亩地,自己也在课余时间里经常到地里去帮父母亲的忙,对于植树造林,并不十分陌生,小时候没事的时候就在这片山里度过,这里生产什么自己心里有数。
“你看得永远都比别人远,我服你了!”汪副总由衷的向格桑投去敬佩的眼光。
“专家规划的事你得多盯着点,一定要把防洪泄洪的情形考虑进去。我们这里冬天长,雪又多,夏天要么干旱少雨,要么就是大暴雨,不得不防洪;对了,看看能不能修个什么小水利,山下的那条大河白白流了几百年了,看着都可惜,我们不但要植树造林,还要种草——一定要他们化验土质,找到一种快生抗旱耐寒的草种来,我们牧场的牛羊以后就吃自己种的草,饲料钱省下不说,对草场植被的恢复也是功不可没呀……”格桑真是半个专家,什么事都考虑进去了。
“我这就去安排……”汪副总看着远处扛着各种设备实地测量的林业和水利专家,起身向他们那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