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中,精密仪器正将瓦伦蒂安病毒分离去活,炼制加工,最终压制一颗颗黑色药丸。
杨教授看着这一切,感慨万千。
如果病毒也有娇弱等级的话,瓦伦蒂安病毒就是病毒中的林妹妹。
除了人体外,没有任何环境可以供它存活,低温储藏、动物寄生、培养液都不行,如果不做特殊处理,离开人体后它的存活时间不超过一秒。
名副其实的见光死。
即使在人体内,它的繁殖速度也远远低于其他病毒。
感染瓦伦蒂安病毒的人,除了力气和饭量都大些外,倒也没什么,如果饭量降下来,病毒还是会死。
十九世纪末,同济会的先贤提姆.瓦伦蒂安在阿兹台克遗迹中一具活死尸那感染了这神奇的病毒,将它带到人间。
他知道这病毒能给人类带来彻底变革,甚至会影响进化的方向,但受限于当时的科技水平,无法将病毒分离加工,只好用以人传人的方法,让这病毒延续下去。
百年前,天才生物学家特发拉.斯特利姆加入同济会,用三十年时间找到了病毒的分离、储藏和加工方法。
墨丸、墨童随之诞生。
五年前,因进行非法人体电击试验被机构开除的杨教授因缘巧合下走进一条漆黑的小巷,在尽头,他看到一个摊在地上的男孩。
脑门中枪,却还活着。
“抽我的血...培育...病毒...再喂给我...”
男孩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配方,晕了过去。
“哦,好的。”
一个脑门中枪还不死的男孩,身体里肯定有什么与别不同的东西,杨教授怎能不感兴趣。
于是,他将男孩带到自己做秘密人体试验的仓库。
闽南,海边,三合里开心农场。
果然,这孩子的血液中有一种神奇的病毒,这病毒非常脆弱,很快就会和男孩的生命一同消散。
杨教授毫不犹豫地将这病毒传染给自己,又‘高薪聘请’来一批青壮年当培养基,让他们好吃好喝住着,在体内繁殖病毒。
根据配方将病毒制成药剂,混入成吨的营养液打进男孩的体内。
一个月后,脑门的弹孔愈合了。
三个月后,男孩醒了。
笑了一整天。
“怎么样,莉莉丝,想不到吧,我没死!”
“蓝沁对你说朝我脑门开一枪,死了就死了,如果没死,那就是我的命,看,这就是我的命,我命不该绝!”
“莉莉丝!昊偏心!冯耀!陈儒生!墨童!秦墨!我会讨回来!我会讨回来!我会把一切都讨回来!哈哈哈哈哈哈!”
杨教授看着狂笑的男孩,想逃,双腿却不听使唤,他知道自己跨进了全新的领域,那是他梦寐以求的领域,而代价不过是顺带唤醒了一个恶魔而已。
太棒了!
男孩离开三合里开心农场,不断给杨教授弄来他需要的东西。
资金,设备,培养基。
恶棍,混混,杀手。
资金和设备用来制造、改良墨丸。
培养基们用来繁殖病毒,他们天天吃好喝好,玩好住好,每住一天,就收一天钱,只要不说回家,他们可以永远这么爽下去。
至于那些坚持要回家的。
农场北边的沙地里,有一个为他们准备的乱葬岗。
恶棍、混混、杀手们得到了百倍于他们应得的惩罚,被逼着大量服用杨教授用病毒制造出的产物。
一开始是墨丸,后来是魔丸。
当杨教授第一次看到泰瑞尔给他的墨丸配方时,心中便有不和谐的感觉。
这配方完美过了头,以至于画蛇添足。
为什么非要用一个小漏斗将汪洋大海灌入身体呢?
改良,必须改良!
要把这个恶心的小漏斗去掉!
经过杨教授不断地努力,蓝色小药丸变成了黑色小药丸,墨丸变成了魔丸,与墨丸相比,可以说是改良了,也可以说是倒退了。
服用魔丸的人,体力的提升速度远快于墨童,当然,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绝大部分人受不了体质的剧变暴死,跟那些想回家的培养基们住到了一起。
极少数力量日渐强大,意识逐渐模糊,成为一具灵魂支离破碎的躯壳,只知道执行任务,等待死亡的青睐。
极少数中的极少数拒绝向虚无低头,用尽全心全灵将自己碎裂的灵魂拼在一块,别人喊他时,他会回头,打他时,他会愤怒。
也仅此而已。
这样的人共有六个,泰瑞尔将他们收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狮二,隼三,虎四,獾五,蝶六,狼七,鲸八。
他们便是泰瑞尔的魔童,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魔。
比如这个狼七。
他说话超不过两个字,被魔丸摧残了这么多年,说实话,能表达已经是奇迹了。
“进度?”
杨教授长舒一口气道:“勉强赶得上吧,新来的几个培养基看着一把年纪,想不到体质好的出奇,从排泄物中提取出的病毒活性很好,今晚就能做出泰瑞尔要求的量,明天你就能去交差了,呵,我的小命也保住了。”
“暂时。”
“知道了知道了,我要么死,要么为你们卖命到死。”
“不会。大哥,结束,你,自由。”
“呵呵,希望吧,不过就算自由了,我也会把研究继续下去,或许有一天,人类将因我进入全新的领域,泰瑞尔结束后,你来帮帮我如何?”
“不,我,结束。”
杨教授苦笑沉默。
就在这时,一阵暴响从上面传来。
“怎么了?”杨教授本能地用身体护住机器。
“待着,我,去看。”
狼七步入电梯,飞速上升。
距离海面200米时,他突然感受到了五年来从未感受过的东西。
寒意!无尽的、绝望的寒意!
本能告诉他,要动真格的了。
一拍胸口,纳米铠甲瞬间覆盖全身。
一摸口袋,鼓鼓的。
心随之安定。
不用害怕,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让我害怕。
来吧,不管是警察、军队、还是别的墨童,都不是我的对手。
电梯升上海面,门缓缓打开,门框的水帘后。
站着一个扭秧歌的大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