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姑娘说的,楼有男人,可是事实?”杨小巧闹出了这么一出,还是勾起了旁人的兴趣。
“是有如何?”还未杨天生回答,楼的窗户“哐”地被推开了,露出一张邪魅不羁的俊脸。
“还真有男人哦……”一时间,唏嘘气四起,听着情况有些不怀疑沈如玉了,“这人是女郎的……”
“锦修,”本以为这件事情已经了了,谁知道锦修自己冒了出来,让杨天生觉得自己很被动,“你真不该出现。”
“为什么不能出现?”锦修耸了耸,朝杨天生看了过来,“我和玉娘是兄妹,堂堂正正地做人,有何不敢被人看到的。”
“可是……”
锦修手一抬,打断了杨天生的话,随即,亮眸一转,对一双双疑惑的眼睛,说道,“我和玉娘指着天地结拜过的兄妹,怎会违背这个誓言?”
“是兄妹啊,”好像大家一下子都恍然过来了,朝着锦修拱了拱手,算是见礼了。
“各位客气了,这里有点儿银子,我请大家喝酒,这么冷的天,什么事情不好做,非要做这些嚼碎舌根子子的事情,是不是?”锦修从衣袖摸出一锭银子,豪气地往地扔了下去,似笑非笑道,“今日我锦修的脸面可都在大家手里搁着了,好的坏的,都看大家以后怎么做人了。”
这一锭银子一下子被抢走了,所谓吃人的嘴软,这些邻里自然是知道怎么做的。
说起来,谁愿意为难沈如玉啊,这若是有个头疼脑热的,来抓个药也方便,所以现在得了银子,兴奋地结伴成群去喝酒去了。
看着身边的人这么被锦修打发了,杨天生紧锁的眉宇松了开来,感激地看了眼锦修,“兄弟,多谢了。”
“兄弟,好说,”锦修朗声笑着朝杨天生拱了拱手,两个大男人好像第一次如此亲近,“路小心,我等你平安归来,一醉方休。”
“好,保重,”杨天生一脸正色应下,抱了抱双拳,看向了药铺的大门。
锦修将这微小的动作看在眼里,转身走出了客房,扶着楼梯一步步地下楼了,“玉娘,你在哪里?”
“大哥,你怎么下来了?”沈如玉胡乱地擦拭了眼泪,连忙迎了来,扶着锦修坐下后,眼眸不由自主地飘向了紧闭的大门。
“玉娘,去送送天生,”锦修低着头整理着衫摆,没去看沈如玉的脸色,怕自己见不得她的哀伤,把杨天生给叫回来,毕竟离过年没几天了,让人家夫妻分开,说起来有些不厚道。
“不了。”
“为什么?”一听沈如玉这声音,杨天生知道她强忍着离别的哀愁,若是见一面,再送一送的话,心里也有个缓冲。
沈如玉只是摇头,深吸了一口气,强笑了,“好了,大哥,你别再说我的事情了。”
“真不见?”锦修这下子急了,“玉娘……”
沈如玉撇开了头,没再看锦修。
“哎,”锦修长叹了一声,说道,“玉娘,天生对你真是好。”
“我知道,”沈如玉怎么会不知道天生对自己的好呢,怕是这一面见了,她会舍不得他离开,从而拖累了他,“他是个有志气的男子,我不能因为儿女情长拖累他。”
锦修听了,颇为赞赏,但是话锋一转,说道,“那你可知道,天生这一去是极为危险的事情?”
“大哥……”沈如玉心头微微刺痛,有些话差点冲口而出了,可是,思忖之后,哽着说道,“我知道此行很危险,但是我相信天生一定能够平安归来的。”
“玉娘,你不知道……”锦修摇了摇头,无奈却又毫无办法,“怕是天生已经做好了有去无回的准备……”
“你说什么?”沈如玉忽然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在一起了,红着眼睛问道,“大哥,你的这个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
“我没开玩笑,”此时的锦修任何时候都要认真,认真到令人害怕,“今天这件事情本不是什么大事,可是他却不顾伦理常纲,动手打杨小巧,这说明白他想让所有人知道,任何人不能诋毁或者欺负你,哪怕是杀死自己父亲的孩子。”
沈如玉只觉得自己全身打颤,好像有种东西抽离了她的身体一样,她没在停留,打开门后,不顾身衣裳单薄,不顾脚底湿滑,朝着地的马蹄印记跑去。
可是,眼前哪里还有杨天生的影子,他已经走了,连最后的招呼都没打。
不行,她有话对杨天生说,而且必须说出去了。
天渐渐暗了下来,而雪又开始肆无忌惮地下了起来。
一时间,沈如玉感觉一阵晕眩,感觉分不清东西南北了,只知道地两道车辙子和马蹄的脚印。
走,她必须要走下去,不然的话,雪掩盖了线索,算她有体力也没有办法找过去。
“杨天生!杨天生!……”沈如玉的呼喊在空旷的郊外格外的无力,风雪将她的呼喊撕成了碎片,随即又被全部吞没了。
她顾不脚底板打滑多少次,顾不衣裳已经被汗水浸湿,登镇子和县城的堤坝,攀高而望。
终于,白茫茫的视线之,被她看到了两个移动的小黑点。
“天生!”沈如玉挥手示意,可是小黑点继续移动,完全没有听到她的呼喊声。
“天……”再次呼喊时,她的脚底滑了出去,从满是冰雪的斜坡滑了下去。
沈如玉只觉得身体都撞碎了似地疼痛,可是哪里顾得自己,撑起已经流血的双腿站了起来。
她朝前方望了过去,这一眼,她发现杨天生离她不远。
“天生!杨天生!”沈如玉忽然腿一阵剧痛,可是她强撑着挥手,又担心担心杨天生看不到,拿出红色手帕,拼命地挥舞着。
看到了,他看到自己了,沈如玉的心都快跳出来的,她边朝前走边挥手,“天生,等我……”
“玉娘,”杨天生欣喜万分,从马跳了下来,朝着她飞奔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