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挑拨的尚未可知,但是连家人的到来却是已经发生了的。
“连夫人不要担心,佩珊并无大碍……”蒋氏见连夫人的脸色难看,连忙安抚她。
然而,平日里关系还不错的连夫人,此时却是神情冷漠,连看都不看蒋氏一眼,嗤笑地说道:“没有大碍?本夫人倒是不知道在侧夫人的眼里,什么样的事才叫做大碍?我家女儿从小娇生惯养,我家老爷几乎是将她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如今可好,不过嫁到你们南忠公府一年,被一次一次地伤心暂且不提,又是小产又是落湖……侧夫人,我们连家可不是那些个什么都不是的小门小户,我家老爷的掌上明珠,就这样被你们欺辱,实在是太过分了。”
这话,倒也是没错的,连佩珊之前确实做了错事,但是连家也是付出了代价的,更何况这一路走来,南梓彦对她的冷漠可是谁都看得见的,怎么说都是南忠公府更理亏些。
“连夫人先别生气,梓彦年纪还小不懂事,我们老爷会好好教训他的。至于这次的事,真的只是意外。”蒋氏尴尬地赔笑。
说起来将氏也是个倒霉的,她虽说主管着后院的权力,但是说到底也只是个侧室,她也不可能将手伸到南梓彦的房里去管他们夫妻的事,更何况南梓彦也不是小孩子了,这么大的人了还会听蒋氏的话么?
见蒋氏讪讪的,连夫人也只是在心里暗暗叹息,她们平时也有往来,她自然也知道她这个身份难做,可是不管怎么说都是他们南忠公府的问题,她这个做娘亲的埋怨几句总也是在所难免的。
“侧夫人,你是知道的,以我们连家的身份将嫡女嫁给你们的庶子,本就是低嫁了,不过佩珊喜欢,我们也就答应了。可是没想到,这门婚事居然走到了这个地步,不得不怀疑,这要是再继续留在你们南忠公府里,恐怕是连小命都要交代了。”说到这里,连夫人才有了些许情绪波动。
“夫人说的哪里话,之前的事确实是我们不对,也确实是我关心得少了……”蒋氏只能将责任放到自己身上。
不过,连夫人也是个明眼人,只见她摆摆手:“你在府里是个什么光景我也是略知一二的,梓彦的事再怎样也怪不到你的头上。只不过,是我们爱女心切,实在是不忍心女儿再继续受这样的苦。”
蒋氏眉心一跳:“连夫人的意思是?”
“我们老爷的意思是,将女儿接回去好好静养一段日子,等她的心情平复了再说。”连夫人这样回答。
这话,却叫蒋氏听得心头一震。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哪里有将女儿接回去的事,这要是被京城里的人呢知道还不笑掉大牙?所谓家丑不能外扬,南忠公府里的这些腌渍事,蒋氏可是费尽了心力不让人往外传的。
“至于两个孩子的婚事,就等佩珊的身子好些了以后再说好了。”随后,连夫人又抛出了一句话来,惊得蒋氏倏地站了起来。
“连夫人,此事还要再斟酌一番才是。佩珊嫁到了我们南忠公府,虽说梓彦不懂事冷落了佩珊,但是我们南忠公府可是从不曾亏待了她的,要是连家将她接了回去,人家该是如何议论我们家里了?”蒋氏难得强硬一回,冷眼拒绝了连夫人的提议,“所以,请恕我无法答应连夫人的意思。不过夫人放心,佩珊已经是我们南忠公府的媳妇了,我们自然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只是这话,显然连夫人并米有太大的信任,毕竟女儿受了这么多的委屈这么多的苦,他们连家并不是不知道的。
不过,既然对方已经明确地拒绝了她的要求,连夫人也并不恋战,只冷冷说道:“既然侧夫人这样说了,那我们也不勉强,不过丑话可是要说在前头,若是再有这样的事发生,就算是闹到皇上那儿去,我们也是一定要将女儿带回去的。”
说完这些,连夫人便气势汹汹地离开了。
蒋氏倏地靠在了椅背上,微微松了口气,看样子这连夫人是来警告他们的,未必是想着真的将女儿带回去,毕竟说实话,要是真的让他们将连佩珊带回去了,一来是南忠公府的声誉受损,二来他们连府也是定然遥遭受牵连的。
不过,连夫人这么一趟,也让蒋氏明白了连氏的态度,恐怕他们是真的已经站在了临界边缘,只能说大概连佩珊是真的受宠,亦或是连家似乎想要通过这件事释放一个什么消息。
没多久,蒋氏便将连夫人的事告诉了南忠公,见他面露凝重,蒋氏的心里也不由得担心起来,莫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我听说,梓彦这些日子和佩珊……都说不上几句话?”南忠公极少搭理后院的事,就连他都知道了这些,可想而知这府里还有谁不知道这些事了。
“倒也不是,佩珊小产以后,梓彦就经常会陪着她了,最近……大概是太忙,才会冷落了佩珊吧。”蒋氏犹豫了一下,如是说道。
“你也不用袒护他为他说好话,那小子是我儿子,我还不知道他的性子么?从前依仗着我宠他,可是没少惹祸,心又不定,好不容易给他挑了个媳妇,又这副模样,真是不知道他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听他这样一说,蒋氏也就不说话了。
“你是做当家主母的,这府里的事你也该弄弄清楚了,那些个麻烦的下人就送出去吧,再买些新鲜的面孔就是了。”这话,可不就是说明了南忠公为她挺腰了,都做到这个份上了,要是她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是,老爷,妾身知道了。”蒋氏微微颔首,表示自己明白了。
“这些事就要你多担待了。”南忠公拍拍蒋氏的手,随后便如有所思地看向窗外,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这次连夫人忽然跑上门来的事,有点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