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以沫皱眉等着小意。
想到百里以沫的狠毒,小意急忙从地上搬起了一块大砖头,看了一眼百里以沫,见百里以沫又瞪了自己一眼,眼看着曾嬷嬷就要走出院落了。
小意快走两步,卯足了劲头,砖头狠狠的砸在了曾嬷嬷的后脑上。
血液顿时如喷泉一样,喷涌而出,溅在小意的脸上和衣服上,有几滴甚至喷到了百里以沫的脸上。
曾嬷嬷倒下来,双眼圆瞪,嘴巴张大似是想要呼吸,她死不瞑目。
百里以沫急忙用手帕擦了擦脸上的血液,那几滴血液溅到自己脸上的时候,她竟有那么片刻心慌的感觉。
看着小意满手和满身的鲜血,和那令人作呕的味道,让百里以沫想要逃离,她厌恶的后退了几步:“你去处理了,扔进新房!”
说完,百里以沫匆匆离去,将剩下的事情交给了小意。
用手帕擦了擦手上的血,小意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一下子就把曾嬷嬷砸死了,进府照顾百里以沫之前,她每日杀鸡放血,但却从未杀过人。
小意感觉心里惶惶的,如针芒在背,她警惕的看着四周,周围就好像有无数只眼睛正盯着她看,她也想要逃,逃离这个地方,可是想到百里以沫,她就退缩了。
小意心慌意乱的想要拖着曾嬷嬷进新房,完成任务,可曾嬷嬷虽然已经年迈身形枯瘦,可小意终究只是一个弱女子,是没那个力气将曾嬷嬷抬进新房的。
就在小意急的快哭出来的时候,在这个昏暗的角落突兀的出现了一个男人,他是老爷身边的阿福,小意顿时脸色苍白,惶恐万分。
“傻愣着干嘛,快动手!”
阿福低声呵斥了一番。
小意这才知道阿福并不是来揭发自己的,她急忙跟阿福一同使力,抬起了曾嬷嬷。
阿福早已将守着新房的丫鬟婆子支开,和小意一起合力将曾嬷嬷扔进新房,为了做足样子陷害百里凉歌,小意将染血的帕子扔在新床上面。
婚宴仍在进行,封寒轩封景二人互相敬酒,高谈阔论,实则步步险恶,要将对方置之死地。
近日来,两派的夺嫡斗争越发白热化。
百里以沫离开了婚宴一会儿,聚在百里以沫周边的姐妹们开始八卦封池溟和百里凉歌的婚礼,有羡慕者,有嘲笑者,也有恭维者。
而有心人却是推测,百里家族两个女儿,分别嫁给了大皇子和溟王,百里正宏毫无疑问是站在封寒轩一边的,而一直中立的溟王,却是娶了百里凉歌,很有可能,溟王已经和大皇子联手!
朝廷的势力很有可能出现偏斜!原本一直势均力敌的支持封寒轩和支持封景的官员实力天平有可能会倾斜!
其中的利害关系,让不少官员暗中摇摆。
只是封池溟一向情绪不定,真的与封寒轩联手了?至少表面上看来,封池溟与封景走的更近呢。
至于封池溟的真正想法,是无人得知的。
新郎封池溟敬了一杯酒便急匆匆离开,不过传说中喜怒无常,嚣张冷酷的封池溟,一副俊美妖孽般的脸却是让世家,官家女子议论纷纷
。
“这是我新作的衣裳,本来是参加沫妃婚宴时穿的,却是没想到只能穿来参加百里凉歌的婚宴。”
这句话看似恭维百里以沫,却是在暗中讽刺百里以沫嫁给封寒轩做侧妃,而百里凉歌却是能够嫁给溟王做正妃。
有些人变色,因为百里以沫刚好站在说话人的后面,感受到姐妹们怪异的气氛,说话的人也是察觉到了站在后面的百里以沫,却是照旧不紧不慢地夹菜,一副没有放在心上的模样。
说话的官家女子父亲,是支持封景一派,随着朝廷官员的势力划分,女眷之间,也是开始了划分势力。
细想其中的利害关系,也无怪女子明知百里以沫就在后头,也不道歉。
“哼,什么时候,左都御史的女儿也变得如此没有教养了。”百里以沫嗤之以鼻,照旧坐回主位,狠狠地还击。
“家里的教养自然比不过左相府,陷害姐姐不贞的事情,恐怕也只有左相府的女儿做得出来。”左都御史的女儿并不畏惧百里以沫,她们的立场不同,倚仗也不同。
“你……”
陷害姐姐百里凉歌失贞的丑闻被百里以沫的母亲极力压了下去,如今却是被当着姐妹们说了出来,让百里以沫气得全身发抖,恨不得冲上去扇这贱人几巴掌。
心里直暗示自己不要冲动不要冲动,要隐忍。
“既然如此,那么我也就不奉陪了,姐妹们慢慢吃。”礼部尚书的女儿嫣然一笑,起身落座另外一桌,在另一桌,全都是支持封景一派官员的家属。
而在百里以沫一桌的几个官家小姐也是动摇了,犹豫起身离开落座另一桌,这让百里以沫气得牙痒痒,恨不得回去让自己父亲参左都御史一本。
终究这一切的起源都是因为百里凉歌!百里以沫哼了一声,就算有溟王护着,她也会让百里凉歌身败名裂!
到时候百里凉歌这个贱人被打下牢狱,看还有谁会替她说话,左都御史的嫡女,她百里以沫记住了!
百里以沫刚落座,小意已经换了一身衣裳,站在了百里以沫的身边。
小意只是一个婢女,自是没有人注意她已经换了衣裳。
百里以沫狠了狠心,捏了捏手里的帕子,成大事者该心狠手辣不拘小节!曾嬷嬷的家人不能再留了!她在小意的耳边耳语了几句。
小意虽然此时此刻仍心有余悸,但也已经镇定下来了,听到百里以沫的话,她又是惊了一把,真的要赶尽杀绝?
“做干净点!”百里以沫最后叮嘱了一句,小意应了一声,这才匆匆离开了宴席。
夜已深。
一匹骏马飞奔过街道,尘土飞扬。
骏马上乘坐着两人,浅色衣裳显的尤为引人注目,百里凉歌坐在前面,路途十分颠簸,一点也不似乘坐马车或是现代交通工具那般舒适,但她靠在身后男人的胸膛上,竟突然有种十分安心的感觉。
她的大婚终于过去了,她紧绷的这根弦也放松了下来,她回头看了一眼封池溟,封池溟妖孽邪魅的脸近在咫尺,百里凉歌觉得他们从未像此刻这般亲近过,嫁给了封池溟,从此以后,她
便是有丈夫的人了,想到这里,百里凉歌嘴角竟不自觉的溢出一抹笑容。
赶在城门关闭的那一刻,封池溟策马出了京都。
守卫城门的士兵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捅了捅身边的士兵乙,问他:“刚刚过去的那个怎么这么像溟王呢?”
士兵乙敲了敲士兵甲的脑袋:“溟王今日大婚,这会恐怕醉死在温柔乡里了,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也对啊,肯定是我眼花了,关门吧。”士兵甲点了点头,而后关上了城门。
这个方向,百里凉歌大致猜出封池溟要带自己去哪里了。
别苑。
马长鸣一声停了下来,封池溟翻身下马,而后朝百里凉歌伸出了手,百里凉歌将自己的手放在封池溟的手中,她本想自己下马,却殊不知,封池溟一个用力,竟将她抱进了怀里。
百里凉歌脸色一红,今天的封池溟格外的温柔和有耐心,从出嫁到拜堂,他几乎没让百里凉歌沾地。
再回到这里,百里凉歌竟是十分想念,别苑的牌匾,已经从“别苑”换成了“凉苑”,门前两大狮子还一如从前那般凶猛。
这所别苑,于百里凉歌是不一样的,具体哪里不一样,百里凉歌想自己也是说不清楚的。
她不喜欢溟王府,因为那是冷冰冰的一座宅子,可这凉苑却不同,就好像……家!
箬林,箬竹早就恭候二人了,箬林屁颠屁颠的上前迎接二人进去:“主子,姐姐,你们可算来了,奴才占了这么久,腿都酸了呢。”
封池溟冷着脸,没说话。
百里凉歌从封池溟的怀中下了地,宠爱的摸了摸箬林的脑袋瓜:“让你久等啦。”
箬林顿时嘿嘿就笑了:“嘿嘿,姐姐,这么久没见你,箬林可想死你了,再看不到你,我就要冲进婚宴去了。”
“姐姐,这红烧肉我也学会了,改日一定做给姐姐吃!”
封池溟大步走进去,百里凉歌也往里面走,箬林一直跟在百里凉歌的身边,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
箬竹看着箬林这一副小宠物的模样,唉了一声。
百里凉歌刚走进大厅之中,就感觉到了一道幽怨的视线,她扭头一看,顿时脸上一喜,竟然是刘元生!
呃。
只是他那可怜兮兮又无辜的小眼神是几个意思?
刘元生本是很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的,可忍了半天终究没忍住,蹭的站起来就跪倒了百里凉歌的面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师傅,你骗我骗得好苦啊!”
百里凉歌往后退了一步,刘元生就往前挪了一点,直接抓住了百里凉歌的裙摆:“师傅,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啊,你怎么这么狠心,你瞒我瞒得好苦啊!”
百里凉歌咳了一声,刘元生这么撕心裂肺的哭,就好像她负了这孩子一样。
她看向箬林。
箬林和箬竹捂着嘴正笑呢,箬林上前一步,对百里凉歌解释道:“姐姐,刘元生天天在我耳边念叨,到底是帮师傅还是帮王妃,他还缠着箬林姐姐问东问西,我们啊终于顶不住,就跟他说了实话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