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夜晚,极为明朗!
墨蓝的天际,明月皎洁,星光璀璨。
苍穹之下,是远离闹市喧嚣的百草庄,高远而宁静。
金子在榻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或许是午觉睡多了的缘故,又或许是心中想着西湖那桩命案的缘故,在床榻上躺了大半晌,怎么也无法安然入眠。
挣扎了片刻,金子掀开了被子,披着缎衣起身,打开房门,往院子里走去。
她在长廊上坐下,望着黑漆漆的一片药圃,兀自发呆。
回来的路上,她问过辰逸雪,那个赵成是何方神圣。
辰逸雪说他不过一介商贾,只不过从商已久,在大胤朝名号倒是挺响,在商界,说起赵成这个名字,基本上没有不认识的。赵成的死,会不会是跟同行间的竞争有关系?
能出得起银子请叶辰杀人的,身家一定也是不菲,若是从这方面调查,应该也是不难的,但金子隐隐感觉,这个案子不是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她问过辰逸雪,若是衙门那边邀请侦探馆协助调查赵成之死,侦探馆接是不接?当时在车厢内,辰逸雪就非常直接了当地回道:不接!
金子问了原因,辰逸雪只是淡淡一笑,冷然应道:“三娘你不是认识那个杀手么?直接将凶手的身份告诉大人便成了!”他说完,眸子瞟了她一眼,不忘意味深长的补充道:“说完之后,三娘要记得让大人多派些人手保护你,不然,在下会担心三娘的小命!”
金子虽然气结,但她知道辰逸雪绝不是在危言耸听。
显然,他应该也是想到了什么。所以,坚决不愿去淌这趟浑水。
金子的眼睛虚无地凝着一个点儿,她在思考一个问题。一个她自认为十分巧合的问题。
上次见夜殇和叶辰的时候,是在仙居府与桃源县交界的密林。恰逢折冲都尉的死,当时,逍遥王龙廷轩在仙居府!
而这一次,龙廷轩才现身桃源县,叶辰也出现了,然后杀了这个这个刚到桃源县的赵成。
这是不是有些巧合呢?
难道夜殇和叶辰是龙廷轩的人?
可金子想不明白,龙廷轩为何要杀赵成?他们一个是王爷。一个是商人,简直就是风马牛不相及啊,难道是自己联想过度了?
金子拍了拍脑袋,果断觉得自己的想象力太过丰富。硬是将两个毫无交集的人给扯到了一起,难道她心里真的有那么不喜欢龙廷轩么?不然,怎么会将生得如天人般完美无瑕的英俊男子想得那么面目可憎呢?
金子失声笑了笑,眼前浮现出龙廷轩和辰逸雪两张俊逸的容颜,不断切换着。重叠着,最后蓦地又闭上了眼睛。
哎,不想了,回去睡觉去.......
辰逸雪不想理这个案子,她也不要自寻烦恼。让金元自己解决去。想起白日里金妍珠飞扬跋扈的模样,金子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她们何以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欺辱自己,不就是因为金元十三年来的忽视么?
他这是给她们竖了一个极好的榜样啊!
金子心中愤愤,难为三娘临走时,还那么牵念自己的父亲,让自己替她好好照顾着老爹。
金子会信守承诺,会履行自己对三娘的诺言,但此刻,心下难平,等气消了再说吧。
她拢着缎衣起身,刚想回去睡觉,回身的时候,身体僵住了。
一堵黑色的人墙,挡住了金子的去路,高大的阴影笼罩着她,气息渗人的冷冽。
金子吸了一口气,抬头,迎上夜殇幽深冰冷的蓝眸。
“许久不见,金娘子别来无恙!”夜殇优美的唇角翘起,哑声说道。
金子凛了凛神,微微一笑,回道:“你该不会专程来探儿的吧?”
“金娘子猜对了,果然聪明!”夜殇蓝眸漾出笑意,他随后在长廊上坐下,黑色的夜行衣将他完美的身材比例勾勒无遗,腰腹精壮而结实,连一丝多余的赘肉也没有。他敛衽跽坐在地上,看上去就像一尊挺拔的大佛。
金子自然不能撇下他道一声请君自便就自顾回去睡觉,杀手夜殇造访,必是有话要说,她还没有胆量晾着人家。叶辰在大画舫上像割大白菜一般,收了赵成性命的那一幕,依然让金子觉得心有余悸。
她重新坐回廊下,跟夜殇保持着一丈距离。
“在下知道金娘子不仅是县丞之女,还是隠于东市之内那间侦探馆的东家之一。你不但聪明睿智,验尸技术更是卓尔超群,协助过衙门破获过多起棘手的案件,但在下这次想直接跟金娘子你交个底儿,赵成的死,你插不得手,别白费心思去淌浑水!”夜殇冷冷说道。
金子心下一紧,夜殇果然不简单啊,他竟知道自己是侦探馆的成员之一。
那么,辰逸雪的身份,他应该也知晓了吧?
瞧他的语气,买凶杀人者的后台,实力过硬啊!
夜殇见金子久久没有表态,不由侧首凝了她一眼,补充道:“赵成是鞑靼间谍,能让他活至今日,他算赚到了!至于他死在桃源县界内的事情,只能说,是县丞大人......不走运。慈善斋宴的发起人,正是县丞大人,赵成之所以会来桃源县,也是应邀而来,所以,他的死,大人自是要买单的!”
金子的身子微微一阵哆嗦,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暗杀。
赵成既然是鞑靼间谍,朝廷自是不能留他性命的,但估计他们掌握的线索或者情报网还不够全面,所以,不能打草惊蛇,所以,只能选择暗杀。金元就算查明了赵成的死因真相,也不能公开,所以,这个黑锅,他是被迫要背到底了......
金子脑中电光火石的闪过龙廷轩的身影。
果然跟他有关系!
尽管金子从不认为龙廷轩像表面那般无害,是个与世无争的闲散王爷,但听到看到这样的事情之后,还是不由对他产生一丝丝的恐惧。
龙廷轩,就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
但金子转念一想,在政治上,这样的手腕,却是无可厚非!
“你是专程来嘱咐我这些的?你就那么笃定,我会插手这个案子?”金子莞尔一笑,回望着夜殇。
夜殇蓝眸一滞,他自己也不晓得,为何要来提醒她。
“好歹相识一场,在下可不愿看到金娘子命殒我师妹的剑下,晚上那一幕,你都看到了......”夜殇声音冷漠,目光与金子在空气中,无声碰撞。
金子敛眸,心里的感觉非常糟糕,仿佛她的一切行为都在x光机下,被人看了个透彻一般。
无言,却又无奈!
“儿晓得了,你走吧,我困了!”金子起身,吐了一口抑郁的浊气,施施然走回房里,顺手关上了房门。
她豁出去了,夜殇若想杀她,尽管闯进来吧,此刻,她心里的确是不爽的,懒得演戏了。
夜殇看着金子气鼓鼓的样子,竟无声笑了。
他站在门口望了片刻,身子轻轻一跃,消失在静谧的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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