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亲自走上祭坛,看清楚此人的面貌,但刚走到祭坛下面,另外一个苗条的身影没有任何预兆,出现在这个人身边。
来的是一个女人,我只知道她穿着一身血红色的长裙,长发披肩,面容却十分模糊,看不真切,不过可以看得出,此女在劝说着什么,并且有些激动的样子。
肩上身披血色披风的男子一直在背对着我,任由那红衣女子如何开口,他都是闷不作声,看着他的身形,心里的熟悉感觉越来越强烈,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往祭坛奔走而去。
这个祭坛其实也并不算太高,顶多是两层楼高,而且一面是以石阶梯的形式蔓延而上,坡度并不陡峭,我刚一踏上去,那个红衣女人似乎察觉到了,随手一挥,我周围涌现出无数白雾,开始遮挡住我的视线。
这股白雾原本是在很远的地方,但是现在一下把我包裹住。
我没有轻举妄动,就这样站在那儿,打算等这股奇妙的大雾散去,再上去一探究竟。
不过就在这时候,我脚下的阶梯似乎开始变化起来,我一抬脚,脚下黏糊糊的,仔细一看,居然是粘稠的血液,这些血液已经是黑红之色,现在一闻,居然有一股腥甜的味道。
这些黑红血液是从祭坛之上留下,我吞了口唾沫,抬起脚,往祭坛缓缓走去。
前脚刚一跨出,忽然一条鲜红的手臂从阶梯之上伸出,狠狠抓着我的脚踝,用力往下一拉,我一下没有站稳,直接往下摔去。
我发出一声惊叫,想要抓稳,但是一下踩空。
“醒醒!”
我脸上冰凉一片,一股阴寒的气息笼罩住我,我睁开眼睛,自己居然躺在地上,而小鬼头站在我身边,脑袋几乎都快要凑到我脸上,见到我醒过来,他才松了口气,轻飘飘的跳回床上,双手抱肩的看着我道:
“做噩梦了?梦到了什么?”
我开始把梦境之中的一切告诉了小鬼头,猎鬼师的梦都十分灵验,甚至有些猎鬼师觉醒的能力是通过梦境来预知过去和现在,甚至是未来发生的事情,虽然我的能力不是这个。
“从未出现过的场面,祭坛,披风男子,红衣女人,黑红之血,这些并不是潜意识的,我知道这段时间你发生过什么,所以不可能是你心里反应的梦境,这个梦境到底是暗示着什么?你说那个披风男子很熟悉,那会是谁?你可以用排除法,虽然他是背影,但是你可以从他的身高来推测。”
小鬼头听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一时想不起来,这个人影像一个人,但我不确定,而且实在有违平日里他的形象。”
我砸了砸嘴巴,其实在见到那个人影的一刹那,我心里就有很强烈的预感。
“是谁?”
小鬼头眨了眨眼睛,双手托着下巴,盯着我。
“我们的父亲。”
迟疑了一会,我才缓缓开口,当初看上那一眼,我心里就有了强烈的预感,虽然他身上披了一件血红的披风,但是从他的发型和身形,我能够确定,他就是我的父亲,钟卫强!
“父亲?你再仔细说说那个地方。”
小鬼头手一松,往我爬了过来,顿时我就不感觉到一股严寒往我席卷过来。
我把祭坛的模样和周围的石柱,还有大雾都巨细无遗的讲给他听,说起来很奇怪,如果一个人做了梦,一般醒过来之后,很快就会忘了,但是我脑海之中的东西却反而越来越强烈。
“九荒市忌讳的地方很多,而且隐藏的猎鬼师家族也超乎我的想象,所以我去找人,很局限,看来只能用排除法,建造祭坛的一定是大家族所为,而且应该是在郊外,我想只要找到你梦境中的那个地方,就可以找到父亲的下落。”
小鬼头见我冻得瑟瑟发抖,又离我远了几分。
“那只有靠你了,过几天就要过年了,堂哥不准我出门。”
我犹豫了几下,开口说道。
“嗯,我明白,钟离已经告诉我发生的事情,关于那个血魂宗女弟子的事情,你以后还是少接触。”
小鬼头点了点头,然后又一脸严肃的开口了。
“小青答应了我,帮我找父亲,血魂宗的势力很大,有她帮忙,兴许比你找的更快。”
我重新坐在床上,开口道。
“好吧,我不会强求你什么,但是一切小心为上,我回养魂鼎了,还有几个小时天亮,你早些休息,白天我不会出来,这段时间,你就去练功房好好修炼。”
小鬼头说完,身子纵身一跃,化为一股白色烟雾涌入养魂鼎之中。
我从旁边插了三根点燃的檀香,不过刚才这个噩梦让我出了一身大汗,先去洗个澡再说。
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多,推开房门,我打算往浴室去,并没有开灯,快到了浴室的时候,我忽然听到一些沉闷的声音,很小,似乎是低喃声,浴室的灯光是亮着的。
我楞了一下,这么晚了,堂哥也坐了噩梦?或者说,里面的人不是堂哥,是姜禾?
因为里面有人,我只好暂时折返而回,我对面就是堂哥的房间,来了几天,倒也没进去过,我见到门口是虚掩的,看来应该是堂哥或者姜禾去洗澡了,我打算趁此机会告诉堂哥这件事,所以就轻轻推开了门。
里面的灯光很昏暗,柔和,堂哥的床上并没有人,反而是被子十分凌乱,衣服撒了一地,里面隐隐充斥着一股血腥的味道,而房间里面其余的摆设却十分完好,甚至十分整齐,我还没缓过神,忽然一个手掌拍在我的肩膀上。
“这么晚了,干什么?”
堂哥的声音冷冷从我身后传来。
“做了个梦,想要跟你说一下,因为这个梦有关我父亲的下落。”
见到堂哥很不自然的脸,我说出自己的意图。
堂哥脸色有些紧张,苍白,他穿了件睡袍,露出锁骨,头发还湿漉漉的,左眼因为没有戴眼镜,而散发出淡淡的绿色荧光,他开口道:
“嗯,明天再说吧,现在很晚了,对了,浴室等会再去,你先回房。”
“那好。”
我点了点头,回到自己的房间,心里有些纳闷,这么晚两个人洗澡,到底是要做什么?!
后来我才清楚,堂哥身体忍受着巨大的痛苦,是早年惹下的,现在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姜禾亲自为他施针,一到晚上,他就会旧患发作,如果没有姜禾,估计整个房间都被拆掉,而并不是床上这么简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