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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又是画!
心说清晨才跟上官柔儿讨论了半天让人看不懂的画,没想到到了皇宫还要看画,而且看这样还不是一幅两幅。
皇上平静地揭开第一张画,画纸不大,只是一张精致的线描,看线条成色既不是毛笔勾勒也不是钢笔、铅笔等现代工具完成。但画中景物却前所未有地真实,仿佛不是画上去的,仿佛这纸本来就有这些内容,如浑然天成的一样。
画卷很奇特,常人一眼就能看到不同。
但皇上没有多费唇舌来讲解的意思,而是平静地指着上面,语气冷淡地道:“你可以先看看。”
李权看着,第一张画面内容是一个穿着破烂的人在一片草丛中,其中一人被蛇咬了。
一幅画面的内容有限,李权只能看出这点儿东西。
接着,皇上又拿出了第二张。
这第二张的内容是一个人在草屋中睡觉,似乎梦见了一条蛇。
看到这儿李权明白了,他意识到画面内容跟皇上准备给自己讲的故事有关,但仅仅看画卷显然不能了解多。
当皇上拿出第张的时候,李权忽然开口:“皇上,您还是一边说,臣一边看吧。这么看下去,估计看了后面就忘了前面。”
“也好。”皇上点点头,将拿出来的画纸又收了回去,“这一幅画,画中之人便是朕。”
李权一惊,正要说些什么却被皇上抬手阻止。皇上话音未断,继续说着:
“当年,朕不过饥民而已,来草丛中不过想着看运气能不能找两条草蟒充饥罢了。那一日运气不错,果真被朕找到了一条。那草蟒拼死,奋力咬了朕一口。那不过一条草蟒而已,一无剧毒,二无蛮力,朕被咬之后笑其不知死活,终成朕腹中之物。”
说话间,皇上又拿出第二张画卷。
“自那之后,朕便夜夜做梦,梦见那腹中草蟒自说自话,说自己终有一日会成为云端之龙。朕在梦中时便讥笑于它,说它死就死在不自量力锤挣扎上,现在还妄想成龙。草蟒在梦中反斥朕鼠目寸光不思进取,身为饥民便甘为饥民。虽说天地伦常日月轮转自有定数,但人活于世不可认命。反问朕谁说草蟒就不能修炼成龙?”
这时候皇上又拿出一张画来。
而李权有些明白了,估计皇上是要告诉自己李家命数的由来。
皇上指着第幅画上的风雨雷电天地异象道:“最开始,朕并不以为意,觉得不过是一场梦,而梦中草蟒也是在痴人说梦罢了。但是,如果当一场梦****夜夜都伴随着自己,那么人的心思就会发生动摇。尤其是在这日积月累下,朕开始发现出现在梦中的草莽一天天在变大。两年时间,梦中的影从草蟒变成了一跳真正的巨蟒。这种让朕意识到这不是一场简单的梦而已。
之后,朕向蟒蛇询问,它为何会一直出现在朕的梦中,又为何会一段变大。蟒蛇告诉朕,朕虽吃了它的肉身,但它的精神却没有消散,它出现在的朕的梦中就是为了复仇。它在朕的梦中不断修炼,不断变大,等有一天它真正修炼成龙体就能凭借一缕神念占据朕的身体。同时也可借助朕的身体化身成龙。
朕出闻此事吓得肝胆俱裂,因为你每天都会看着一条蛇在你的梦中变大,让人没法不相信梦中的话。以后的日虽然在恐惧中过,但朕也渐渐有所感悟。两年时间,梦中的小蛇变成了巨蟒,而朕依然是饥民。朕逐渐意识到巨蟒的话有道理,朕现在虽是饥民,不代表以后也是饥民。谁说草蟒不能修炼成龙?可以说,当日朕一朝顿悟,梦境中的巨蟒又忽然对朕说,只要朕愿意,朕就能成为天底下最高贵的人,成为天下。那一次,我信了巨蟒的话,结果天地异象,山崩地裂。巨蟒告诉朕,朕的决定是逆天之举,想要逆天改命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而这个代价便是要我李家永远绝后。”
接着,皇上又拿出一张画,画中多出一人,但那个人很模糊,似乎是个影。皇上接到:
“朕想着只要能逆天一次,那就可以逆天第二次、第次,朕首先要成为天下之主,然后再改变李家命数。之后便说服你父亲揭竿起义,组建义军,同时也遇到了画中之人。正是他为李氏一族批命‘草莽成龙,李氏绝后’。他是个能人,但朕他肯定的口气,相信李氏命脉一定能改变。为验证朕的说法,他愿意助朕完成千秋大业,再看着李家如何衰败。这些画就是那个人窥伺天机所得,他说这就是朕的一生,朕所走的每一步的其实早在上天的安排中,草莽成龙并非逆天改命,其实是朕命中注定的结局,朕本就是天命所归。”
然后皇上将一张张画纸摆在李权面前,之后的画面内容便是皇上如何起兵,以及起兵过程中的种种劫难,也不知过了多少生死关头,而最终是推翻了前朝统治,建立了大庆。
画面内容到此结束,具体用了多少张画纸来描述李权已经记不清了。
但听了之后却觉得匪夷所思,感觉发生在皇上身上的事情比自己的秘密还要惊心动魄。
李权知道,皇上口中的“那个人”就是国师,但李权没有多问,听完之后只是象征性地发表意见:“这样不是挺好?既然皇上是天命所归,能有现在的成就也是利当然的。”
李权本意是奉承一句,没想到却惹得皇上忽然浓眉一拧,怒道:“好什么好?!朕的是靠朕一手拼出来的!跟那天命有半分联系?一句天命所归就要夺走朕的的千秋功业,真是可笑。既然是天命所归,那为何又要让我李氏绝后?朕乃一国之君,掌控天下,朕便是腾云之龙,命运岂能由上天掌握?”
皇上忽然的愤怒李权有所体会,归纳一下就是“我命由我不由天”,之所以愤怒,那是因为打着这样的口号,到头来还是摆脱不了天命束缚,恼羞成怒罢了。
看着皇上的表情,李权感觉这有些讽刺。
明明都已经获得了天下,为什么还要蛋疼地把上天作为自己的敌人?
“所以皇上才会拼了命地破解‘李氏绝后’的命运,您真正的目的不是想要孩,而是想自己比上天厉害。”
李权平静地说了这样一句话,这是一句非常刺耳的话,但绝对是皇上内心的真实想法。
皇上从未想过自己的心思能被的一个人这么准确地洞察,轻轻地看了李权一眼,似乎思考着什么。
片刻后,皇上缓缓开口:“你真是个不一样的人,大千世界中,能有一个像你这样的人真是不容易了。没错!朕就是不服气,就是要做给老天看看,我要让上天知道没有所谓的命运能束缚朕!朕所拥有的势力早已不是世间凡人能抗衡的,只有上天才有资格成为朕的对手!”
今日的皇上看着有些陌生。
李权跟皇上次数早已无法细数,却从未有一次像今日这般张狂。张狂到让人觉得很变态,甚至恐怖。
这绝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情绪!
皇上的性格到底是以前那样还是现在这般?
“或许是心魔作祟吧?”
李权只能想到这种可能,不管怎么说,皇上往日恩情是不会忘的。见皇上如此,李权觉得自己很有必要站出来开导他。
只是开导皇上的工作不好做,稍不注意就会适得其反。
“皇上,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李权小声地说道。
“说吧。”
“皇上您如此强调与上天为敌,又不安天命。是真的要与天抗衡还是为了掩盖什么?”
皇上眯起眼:“此话怎讲?”
“皇上见过嗣儿后,首先就是不相信嗣儿是臣的孩,让我夫人加以。且不问结果如何,皇上您这做法臣是否可以理解为您自己也不相信李氏命数会被破解,继而理解为您不敢相信可以改变天命?如果皇上您自己都表现得如此不自信,试问又如何与天抗衡?”
“你好像很擅长看穿别人的心思?”
李权笑着摇摇头:“不是,而是臣知道人越缺少什么便会越强调什么。真正有信心的人,相信自己能胜天命的人,都不会在意什么天命。”
“相信能战胜天命的人都不会在意天命?”皇上沉思着重复了一遍。
而李权话音未断:“上天不过是皇上自己给自己制造出来的一个敌人。至于什么天命?恕臣斗胆之言,估计是心怀不轨之人用来束缚皇上的枷锁!”
此话一出,皇上脸色大变,瞪着李权,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李权也没说话,他相信自己的意思皇上已经了解。
开导皇上是一层,但李权也没有忘记自己的主要目的,这么一说,估计皇上应该会多注意一下身边的国师。
沉默片刻,皇上表情终于缓和了,对李权露出一个赞赏的表情:“没想到天下还有人能给朕上一课。如果朕能少知道一些事情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