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宣王府,奴仆做错事受处罚并没有固定的地方。有时候为了杀鸡儆猴,还会刻意在人来人往之地,震慑众人。可若是行的是杖毙。因是不吉利,都不会在哪个主子的院子附近进行。而慕芳菲竟是直接将人拉到梧桐苑门口行刑,这无疑是赤裸裸的挑衅。
尹悦菡哪里还坐得住,直接奔出院门,还未到院子门口就听到吵吵嚷嚷的声音,往前一看已经围了不少人。慕芳菲一不做二不休,命自个的丫鬟到处敲锣打鼓的宣扬,要在尹悦菡门口将拦她入门的李狗子杖毙。
众人皆震惊了。这后宅争斗向来隐晦,心思七拐八绕,不管多大的冲突都不会流露到明面上,都会藏着掖着,哪怕背后的手腕血腥无比。除非是脸面甚至是性命都不要了,才会毫不忌讳。毕竟在这名门中混迹,脸面是非常重要的,若手段太过毒辣,名声毁了,即便是权势滔天,大半也是没有好结果的。就连后宫掌权的娘娘行事都得明面上留对方几分面子,私底下攀咬却是另外一回事。
可慕芳菲竟然在没有掌权之时就闹出这么大阵仗,这是明摆着做给尹悦菡看,藏都不藏一下,未免令人太过震惊。所以一听到这消息。手里没事的人全都拥挤了过来,想要看新王妃是否真的这般大胆。这可是正式宣布和尹悦菡唱对台戏!
一个是刚嫁过来的王妃,一个是把持后院多年的侧妃。谁是赢家还不一定呢。
“王妃这是作何?”尹悦菡看到李狗子被捆得跟个粽子一般躺在地上不停咧咧,不由皱起眉头,好容易压住心中的火,质问慕芳菲。
慕芳菲坐在奴仆抬过来的檀木圆扶椅上,见到尹悦菡来了这才抬眼,“哦,尹侧妃也听到消息了,本妃正想命人去寻你呢。”
尹悦菡冷哼,“在我院前闹出这么大的阵仗,我又不是聋的,如何不晓得。王妃这是要作何,王妃还是新嫁娘。王爷又还在外头征战,王妃就要大开杀戒便,这未免也太不吉利。况且还要抬到我的院子门口,王妃到底是何意思,是不是存心与我过不去?!”
慕芳菲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方才在府门口叫了半天无人开门,本妃嗓子都哑了,这茶不错,喝下去顿时清爽了。”
尹悦菡哪里不知慕芳菲含沙射影,又看她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心中火气更旺,“王妃真是好兴致,就要杖毙奴仆,还有功夫慢悠悠喝茶,也不嫌场面污浊冲撞了自己。”
慕芳菲抬眼。“尹侧妃这是在咒我?”
“不敢。”话是这般说,可尹悦菡的表情充满的轻蔑。
慕芳菲并未生气,嘴角微微翘起,“尹侧妃可知本妃为何要在此地行刑?”
尹悦菡冷哼,“妾身也想问王妃,为何?妾身安排这些人去守门也是情非得已,谁让原来那些人不知好歹,冲撞了王妃。这几个人失职没有将突然外出的王妃放进来是他们的错,以前这样的情形被罚也不过罚半年月俸,可这次竟是直接没了活路,所以才会激动犯事。王妃咽不下这口气想要罚也倒是应当,毕竟王妃刚进门总是要立威,不杀掉几个怎么成。”
这般话语好似慕芳菲是个屠夫一般,让在场的奴仆们都倒吸一口气,唯怕惹祸上身。令众人惧怕自己固然是有很好的威吓作用,可暴政从来都无法长久。得民心者得天下,这样的道理在后院也是同样受用的。莫要小看那些可以随意处置的奴仆,若他们真的联手闹起来,主子们绝对没有好下场。
这些奴仆平日虽然隐忍胆小,可若是越过了他们的底线,依旧如同猛虎一般。
慕芳菲啪啪啪的鼓掌,“早就听闻尹侧妃喜欢看戏,没想到这般会编戏,下次可以请戏班子的班主与尹侧妃讨教一二,必是会受益匪浅。”
尹悦菡咬牙,这是在嘲讽她是个唱戏的吗!虽不知唱戏的是贱籍!
慕芳菲未等她开口,又道:“这人故意将本妃锁在门外不说,还想谋害本妃。尹侧妃这样的以下犯上该如何处置?”
“哦?此人谋害王妃?可是寻到凶器?若是没有不过是一时冲动,三十大板之后轰出府即可。”尹悦菡淡淡道。
李狗子听到这话顿时眼睛亮了起来,若非被堵住嘴,早就叫嚷起来了。
慕芳菲把玩着手指,“听闻尹侧妃以前院子里有个叫最小翠的丫鬟,以下犯上被杖毙了?”
尹悦菡脸色发青,完全没有想到慕芳菲竟然知道小翠!狠厉的眼神扫向绿茵,让绿茵不由打了个寒碜。
小翠是尹悦菡身边的丫鬟,长得娇小可爱十分单纯。只因为被景陆离多看一眼,说她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尹悦菡便心生妒意,便借着小翠在为她剪指甲不小心划了个口子的罪责,以以下犯上的名义将其杖毙。实际上那口子只不过是一条痕,连皮都没破。
不过片刻,就恢复正常,尹悦菡淡淡开口,“小翠伤了我,罪有应得,与王妃好好的并不相同。”
慕芳菲挑眉,“尹侧妃一直为这李狗子辩护,莫非是有些什么关系?若是这般,本妃可以看在尹侧妃的面上,减轻他的罪行。”
尹悦菡这时才发现被慕芳菲带歪了,她下意识想要与她顶撞,所以才会故意指责她手段过于残暴,结果没想到把自个绕进去了。
“妾身不过是按规矩说话,不管这里躺的是张三还是李四,皆会这般直言,不会因为自己的喜好而胡乱定罪。”
这一句不仅嘲讽了慕芳菲手段狠毒不讲规矩,还顺带抬高了自己。
慕芳菲恍然大悟,“本妃就说尹侧妃是个明白人自然不会与外男有何牵扯,方才这李狗子竟敢污蔑与尹侧妃您有一腿。说是一切都是尹侧妃您指使的,故意让本妃难堪。”
尹悦菡大惊,“王妃,这狗奴才造谣,妾身从不敢有这般想法!”
慕芳菲点了点头,“本妃也是这么以为的,只是不少人都听到此人胡言乱语,为了尹侧妃的名声,所以才会故意试探,尹侧妃果然未让本妃失望。”
尹悦菡皮笑肉不笑,“多谢王妃信任。”
慕芳菲点了点头,大声道:“来人啊,此人不仅想要谋害本妃,还污蔑尹侧妃与他有不洁来往,就地杖毙!”
尹悦菡连忙拦住,“等等。”
慕芳菲颇为不悦,“尹侧妃不是说你与此人无关吗,怎还要为他说情?莫非方才说的话是戏耍本妃的不成。”
尹悦菡恼怒道:“王妃在这里行刑未免不妥当吧!”
慕芳菲却不以为然,“无妨,这里挺好的。大家都来了正好让大家瞧瞧什么当做什么不当做,再挪到别的地方太大动静了。况且这也是为了正尹侧妃您的名声,让大家瞧瞧,污蔑尹侧妃是什么下场!”
尹侧妃握紧拳头,从不曾见过这么无耻之人,竟是把这样的事说得这般理直气壮。
“王妃,妾身院前死了人,以后可怎么过啊?!”
慕芳菲摇着手中的宫扇,老神在在,“怕什么,平生不做亏心事,晚上不怕鬼敲门。况且这么个人生前奈何不了尹侧妃,死后哪里又有这本事。我们王爷是龙子,阳气旺盛,哪里容得这些妖魔鬼怪作祟。”
“那为何王妃不拉到自己院子里杖毙?!”
慕芳菲耸了耸肩,“他诬陷的人又不是本妃,而是尹侧妃。”
慕芳菲不再与尹悦菡啰嗦,直接命人行刑。
一棍棍下去,很快李狗子的屁股上就染满了鲜血。虽然被堵住了嘴,可发出呜呜的惨叫声依然让人觉得耳边刺得厉害。慕芳菲终究看不得这样的场景,只打到二十棍子的时候就站了起来。
“本妃今日也累了,要回去休息,尹侧妃在这里盯着就行。”慕芳菲还不忘叮嘱那行刑之人,“继续打,莫要停,否则受罚的就是你们。”
说罢甩袖离去。
尹悦菡握紧拳头,眼神好像淬了毒一般望向远去的慕芳菲,所有看到之人都忍不住心中颤抖。
“慕芳菲,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让你好看!”
回到苍松院,琉璃忍不住拍手叫好,“真是太痛快了!方才那尹侧妃的脸都绿了,她定是没有想到王妃竟然这般厉害,真以为咱们王妃怕了她了!”
绿茵却依然有些担忧,“王妃,您如今这是和尹侧妃撕破了脸。这后宅毕竟现在都是她管着的,只怕以后您处境会更加艰难。”
流苏却道:“绿茵姐姐,你太过小心了。若王妃不来一次狠的,这才会被欺负得厉害呢。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我也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咱们的人手毕竟还是少了些。”绿茵并非故意唱衰自己,实在是因为了解所以顾虑多。她甚至完全没有想到慕芳菲会做到这般地步,虽然之前直接就把王爷身边的三大丫鬟给打发出府,可那也是因为王爷在有人撑腰。现在王爷不在,尹侧妃就是这院子里最具权力之人,没瞧见平日对王妃都不大尊敬了。可慕芳菲依然我行我素,想如何就如何,这份洒脱让她佩服,可依然难免担忧后果。
慕芳菲道:“绿茵,之前你说过这府里不少人不服尹侧妃?”
绿茵点了点头,“尹侧妃此人甚为苛刻,别的府里过年过节主子都有打赏,我们却一个子都没有。平日动不动就被罚月俸,所以不少人手头上都紧得很。而尹侧妃从娘家带的那些人荷包鼓得都快装不下了!对了,这个月的月俸现在还没发下来呢。”
慕芳菲微微诧异,“不是月中就发吗?现在都快月底了还没发,没拿到钱的也未闹?”
绿茵叹气,“谁敢闹啊,尹侧妃的手腕大家都尝过,被轰出府去都是好的。只能奉承着尹侧妃身边的那些管事,让他们行行好。奴仆们穷还有一个是因为要孝敬尹侧妃手底下那些人,所以人人怨声载道的。说起来王妃的月俸也没有呢!”
“咦,我也有月俸啊?”慕芳菲没有想到,她是王妃,位列一品,有朝廷发的俸禄。
“当然!”
“既然如此,琉璃流苏,你们去帮我去讨回来吧,若能讨到就是你们的了。若是不给,你们看着办吧,琉璃把之前王爷送给你的那个狼牙棒带上。”
琉璃眼睛一亮,“王妃,奴婢可以大干一场了?!”
慕芳菲忍不住笑起来,这丫头之前还是个胆小性子,可如今却是越来越大胆和暴力了。之前出门也是带了狼牙棒的,慕芳菲怕出人命未让她拿出来而已,否则那杀伤力绝对会让那两个小贼吓个半死。
“莫要出人命就行,若是有人要拿你,你知道怎么办。”
琉璃拍拍胸膛,“我直接把他们揍扁。”
流苏绿茵噗嗤一笑,绿茵道:“你这傻丫头,你能打得过十个八个也打不了几十个啊。”
琉璃挠头,一脸不解,“那该怎么办?”
流苏点了点她的额头,“真是给你筷子都不知道用来吃饭,你手里的狼牙棒是王爷给的,就如同那尚方宝剑,只要亮出来谁敢如何?况且咱们是为了讨要月俸,不给就是他们的错,咱们就是把他们打了也是该的,这是代替王爷惩治恶奴。”
琉璃恍然大悟,嘿嘿傻笑,“这些弯弯绕绕奴婢实在不知道,以后王妃叫奴婢打哪奴婢就打哪,只是莫要让奴婢再猜了。”
琉璃领着几个丫头一同去讨薪,慕芳菲虽然未亲临现场,可听到丫鬟们的禀告就知道场面如何激烈。
琉璃和流苏几人一同前去讨要这个月的月俸,可那总管推三阻四,各种理由敷衍,说什么还在算等等,各种托词。流苏便是讨要王妃的月俸,结果那总管竟然道王妃本身就有朝廷给的俸禄,哪里用得上府里再发一次。
琉璃这下忍不住了,直接拍桌冲那总管吼起来。
这总管平日嚣张惯了,即便是在秦嬷嬷和念琴这两个王府特殊人物面前都是跋扈的。毕竟管钱管物的可是他,不仅仅是每个月的月俸,还有一年的各种赏赐、衣物、补品水果等等大小物件都是要经过他的手。若是他这里卡主,会十分麻烦。而管钱的总有千万个理由,再加上有尹悦菡撑腰,在这府里完全是横着走,根本不怕任何人。管着钱就跟掐住所有人脖子一样,由不得你不妥协。
这也是尹悦菡不愿放手的缘故。
掌管钱库手底下打手不少,总管见琉璃这般不给他脸面,直接命人要责罚琉璃。后果可想而知,琉璃一把子力气加上觉得自己得了王爷赏赐的狼牙棒更是如同得了尚方宝剑,气势汹涌直接横扫过去。狼牙棒威力大,连墙都给砸出个大窟窿。
总管当场气得红了眼,直接命侍卫过来捉拿琉璃,想告她个抢劫之名。
流苏自然不会让他得逞,道这狼牙棒为王爷所赐,专门杖打府里恶奴。这下无人敢把琉璃如何了,毕竟尹悦菡再能耐,也是要仰仗景陆离。景陆离在外头虽一直是草包名声,对内也是不管事,可不代表他在家中地位低,相反更加恐怖。景陆离向来暴虐,若是出事不管对错直接全都杖毙。所以这府里之人很有默契出了事怎么也不会闹到王爷那去,否则自个有理也是会倒霉。
“王妃,老奴兢兢业业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这两个丫鬟未免欺人太甚,这是要打死老奴啊!”肖总管一把?涕一把泪的痛诉道。
肖总管没法惩治琉璃,便是告到慕芳菲这里,颠倒黑白把琉璃告了。偏说话极具技巧,明面上听着好像和现场情形一样,可实际听到耳朵里却是另一种意味。
琉璃想辩解什么,去被慕芳菲抬手拦住了。
“肖总管,为何这个月月俸现在还未发下去?本妃便是罢了,缺不了那点月俸,不过是点意思代表府中地位而已。可这府里的奴仆可都靠这点钱养家糊口,你迟迟不发可是逼他们走投无路啊。”
肖总管一把?涕一把泪道:“启禀王妃,并非老奴故意刁难,实在是这个月事太多了。先是王爷王妃大婚,然后是王爷出征。偏这段时日又是田庄收益的时候,各种事加在一起,所以才耽误了。”
“再耽误也不能耽误奴仆们的月俸。”
“是是,王妃说的是。平常即便再多事也不会如此的,老奴和尹侧妃已经不眠不休算了好多日子,实在是……哎。”肖总管一副一言难尽的模样。
慕芳菲哪里不知道他故意为之,却并未跟着走而是命人叫来尹悦菡,待到她过来再说。休见协划。
尹悦菡姗姗来迟,毫无诚意的道歉,“王妃安好,妾身并非无疑来晚,方才在处理那李狗子的事所以才迟了。王妃这般着急叫妾身来又是发生了什么事,呵呵,自打王妃来了这府里比以前‘热闹’多了。”
慕芳菲并未理会尹悦菡话语里的嘲讽,只道:“尹侧妃,之前一直是你管这院中之事,怎么这个月这时候月俸都没有发下来?”
尹悦菡立马换了一副脸,开始哭穷,“王妃有所不知,不是妾身不发是实在没有得发!之前王爷王妃成婚开销极大,偏今年收成不好,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这般糟糕。今年明明风调雨顺,却偏在要收获的时候,王妃进门之后几日暴雨把这些准备能够收割回来的作物给淋了,结果什么都没了。后来又是王爷去南边,这是要去打仗的,自然要上下打点。结果入不敷出了!”
慕芳菲挑眉,“整个王府就这般拮据?连这点钱都拿不出来?”
尹悦菡叹气,“可不是吗,这王府瞧着光鲜亮丽,可实际……哎,这么大个王府本就开销大,王爷又是个存不住钱的,就靠着田地和几个铺子,收益实在不咋样,堪堪够过日子而已。再加上京城东西昂贵,所以王府一直以来用钱都很紧张。其实也不是没有钱,贵重之物很是不少,若是拿去换,这点钱根本不算什么。可若真的拿去换钱,王爷岂不是要被笑死!”
尹悦菡说这些话很是真心,宣王府确实不如其他王府那般富裕。一来是因为景陆离从前没有实权,所以没什么油水也没人巴结。而田庄和铺子收益都只不过是一般,景陆离又喜欢收集古董,喜欢在外头摆阔撒钱,所以剩下的钱也就不多了。当然毕竟是王爷本也不应差到哪去,只是富足部分都进了尹悦菡的腰包。
这次为了办婚礼,尹悦菡本就心中不舒坦,又开销那么大,看着那些钱跟水一样的流出去,就跟自己的血一样眼睁睁看着没了,甭提多心疼。加上尹悦菡之前放了印子钱没能收回,这才闹出发不出月俸之事。
尹悦菡已经不是第一次如此,这也是敛财的一种方式。比如原本月中应该发月俸,结果闹到下个月初再发,然后第二次发又是月中,这么就变成三个月发两个月的月钱。
慕芳菲不由叹了一口气,“怪不得王爷说尹侧妃不善管理庶务,堂堂一个王府竟是连月俸都发不出,这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被人笑死。王爷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莫要让尹侧妃再管钱,原来是这么个缘故。”
尹悦菡听到这话顿时脸都僵了,随即拭泪道:“王爷竟是这般想的妾身的?为何之前王爷不曾说起,否则妾身也不会厚着脸皮管这么长时间,从前还夸赞妾身,莫非都是假的?”
慕芳菲宛若听不到其中质疑,安慰道:“不管如何尹侧妃你都是尽心只可惜无能力而已,王爷不说是因为觉得你做为一个侧妃,能做成这样已经是不错。毕竟不是真正当家人,能力差点也没什么。”
尹悦菡差点没把自己的指甲捏断,“那现在已经如此,王妃要如何行事?”
“原本本妃还不想这么快接手,想着尹侧妃做得好好的,本妃能偷个懒,如今看来是不成了。月俸必须马上发下去,肖总管,开库发钱。”
肖总管苦恼道:“王妃,钱不够啊。”
“田庄有收成第一个月就发不出工钱,而王府钱库总是要留出一部分备用金,如今竟是连月俸都发不出,你这总管实在是太不合格!”慕芳菲怒斥道。
肖总管不敢反驳,连连称是。
慕芳菲又望向尹悦菡,“听闻此人是你提拔上来的?之前那个总管被轰走了?”
尹悦菡连忙道:“从前那个监守自盗,所以妾身才换掉的。这肖总管人老实,行事也还算稳妥,就是不符合王妃的喜好。”
“人老不老实我不知道,不过连最基本的事都做不好,还霸着这个位置这么多年,尹侧妃你也完全不知情,实在是糊涂至极!”慕芳菲十分不悦道。
尹悦菡并未反驳,只道:“可如今事情已经如此,最关键还是怎么发月俸?”
“不过这点小钱都拿不出,亏你之前还那舍不得放弃这手中权力。”慕芳菲冷哼,“月俸之事我会处理掉,只是肖总管管理不当引来这么大亏损理应受罚。他这些年事情都办不好就坐上这位置,名不副实,那么得到的就要吐出来。今日就命人去搜肖总管的家,所有物件全部充公!而尹侧妃你用人不当,同样受罚,这个月月俸就由你的月俸补上,什么时候还完,什么时候发你的月俸。”
肖总管和尹悦菡直接瞪大了眼,这慕芳菲真是太狠了!
第一个出声的不是尹悦菡而是肖总管,“王妃,老奴即便做得不好,你扣我这些年的月俸就是,为何要抄我家?!”
尹悦菡也道:“是啊王妃,妾身被罚钱就算了,只要王妃解气就好,我那还是有些嫁妆的。可你这样对待肖总管,你这样会让府里奴仆寒了心。”
慕芳菲却问道:“尹侧妃,你嫁入这王府有三年多了吧?”
尹悦菡不明慕芳菲要作何,却是应了。
“这就说明肖总管也进入这个王府三年多,从前肖总管是怎么进来的,有什么家当想必都是有记录的。”、
尹悦菡心中一凛,有种不祥的预感,“王妃要做什么?”
慕芳菲嘴角微微挑起,“没错,正如尹侧妃想的那样,我想要看看肖总管到底是因为管理不善呢还是因为贪污养了自己的腰包。本妃早就听闻肖总管有个小金库,比这王府院中的主子还有钱。本妃并非是那不讲理之人,所以为了肖总管的名声也为了查明真相,最好的办法就是抄家。肖总管在这府里月俸是多少都是有记录的,只要把抄出来的东西扣除其俸禄就知道是何结果了。本妃也不难为他,只当他从不曾花过一分钱。对了,劳烦尹侧妃将这些年赏赐给肖总管的物件列出来,到时候好扣去。”
肖总管全身的汗染湿了衣裳,整个人都瘫软下来。
尹悦菡咬牙,肖总管是她最得力的人,若是保不住失去一大助力不说,还会寒了其他奴仆的心。她连肖总管都保不住,怎么能保得住其他人!
“这么多年了,妾身哪里记得这般清楚。”
慕芳菲笑了起来,“方才说尹侧妃不善管理尹侧妃还不服气,连自己的东西出入都不明晰,还如何管家?你不记得无妨,你身边丫鬟记得即可,若是她们都记不得那也太不当用了,尹侧妃身边怎可有这么无能之人。本妃记得她们年纪也不小了,也好早早打发去嫁人了。”
尹悦菡没有想到慕芳菲竟然能做到这般,不管她怎么做都要失去自己的心腹!
尹悦菡全身都在发抖,自打她嫁过来,什么时候吃过这么个大亏,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慕芳菲却不理会她,命令道:“将肖总管压下去,不可让他接触任何人,不可让他通了消息。到底是这府里太穷还是出了蛀虫,全都靠大家监控着。若谁这般不识趣挡了大家的财路,本妃也就懒得为你们做主了。反正差钱的不是本妃,而是你们自己!”
这话传了下去都沸腾了,谁不嫉妒肖总管,再加上这些年被压榨厉害。明明一两银子最后能给八钱都是不错!自然有人乐意盯着不给别人传递消息。
“慕芳菲,你不要太过分!”尹悦菡听到这里再也受不了吼了起来。
慕芳菲眯了眯眼,绿茵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的一声清脆无比。
“王妃的闺名是你能喊的吗!”
越写越觉得原来的文名有些不合适了,所以改为《一品皇妻》,吼吼吼,顿时风格都变了,希望大家能适应和喜欢(づ ̄3 ̄)づ╭?~
后面会芳菲会越来越牛,爽爽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