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元摄水旗,既摄人身之中的一切水气,又摄人之神魂,极为可怕。
风道人发现,即使是自己化风而遁,其实也仍然不可避免的被摄住神魂。
她的这一道法术极为霸道。
只有凭着修为硬接,或是有宝物镇压神魂才可无惧之。
若是神魂稳固,对于肉身的掌握力极佳,能够闭塞一切的毛孔,或者没有什么水气可被摄走,那便可以无惧,但是大部分人都闭不住。
荀兰茵这一下主要是针对风道人,当然,摄神魂的法术是一个范围法术,连金甲尸也一起笼罩在其中。
风道人想化风而走,但是在这一片虚空里,他感觉只要自己化风便会被定住。
那‘定’字法咒,对于这一类游动的风类法术有着极强的束缚作用。
不过他修行这么多年,亦不是没有保命的手段。
只见他紧守心神抵抗着摄法,手中已经多了一个泛着法光的雕像,雕像的脸与他的脸很像,这是他的替身木偶。
只见他往虚空一抛,那木偶竟是一下子便化做一个人,人与风道人一模一样。
而风道人感觉那一股强大的摄神之力,便似开了坝口的洪水一样,一下子便泄了下去。
他趁机化风遁出,脱离了那一片神秘的瀚海星空,回首望去,只看到金甲尸还站在那地上,抬头看着天空。
金甲尸修行的是《天尸玄功》,此法要将自己修成活死人,神魂与肉身揉合在一起,所以不惧摄魂之法。
不仅是不惧摄魂法,大部分的法术他都不太惧,只是他自己的手段也难免匮乏了一些。
因为修行功法的原因,肉身沉重,他并不能够长时间腾空。
所以,荀兰茵之前在地上的时候,他直接一棍将荀兰茵打散,而现在荀兰茵在高空,他却有些无能为力了。
金甲尸看着风道人逃走,知道已经无可奈何荀兰茵了,他迈步便朝着两界山的方向而去。
就在这时,高空中有一线白光落下。
同时,有一個冷酷而威严的声音响起:“斩风。”
随着这声音起,那一道白光划过一团风,陡然之间,一个断为两截的人掉了出来。
那剑光根本就没有停,划出一条白色的弧线,朝着那快速逃走的金甲尸而去。
“断金。”
剑光爆闪。
那金甲尸手中的镔铁棍在头顶舞成了一团乌光。
刹那间爆闪的剑光像是化为千万支剑,从不同的角度落在金甲尸的身上,只一转眼之间,这金甲尸居然像是被凌迟一样,身上那如金铁的皮肉一块块的掉落。
最后头颅都被斩落,飞起,落在地上滚动几圈,然而身体骨架却还拄着镔铁棍立在那里不倒。
剑光飞向天空,天空云端有一个人飞落而下,那人正是马三户。
那道剑光飞入他背上的剑鞘之中。
只见他在空中,伸手一抓,那风道人的乾坤袋和那一柄宝扇便落在了他的手上。
他拿着那扇子翻转着看了看,说道:“数年之前,风道人与雨道人两个借着天时,与贫道在南陵府上空斗了一个日夜,今日他们分开,却是合该死在贫道的手上。”
他说完看着荀兰茵,又道:“听说荀师妹得了一枚知府权印。”
“是的,马师兄。”荀兰茵回答道。
“不如我们做个交换,这柄金玉蕉叶扇,虽然看上去华丽,实则祭炼的并不够好,一直听闻荀师妹善炼宝物,想来这扇子在荀师妹手中一定能够再渡宝光。”
马三户话落,便已经将那精金镶边的扇子扔了过来,荀兰茵接过之后,入手微沉,微凉,但看上去华丽无比,细看扇面的符纹确实颇为简陋,不由的想,那风道人若是能够将这扇子好好的祭炼一番,自己要胜他绝不会那么的轻松。
而且,这扇子好看,让她颇为喜欢。
于是,也没有说什么,直接将自己前些日子杀了那知府而摄来的知府宝印扔了过去。
紧接着,又将那个北阴山的阴鬼死后落下的星幡给摄了过来。
“马师兄一直在跟着我?”她一边做这些事,一边问道。
“荀师妹行走于广元府,必定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不过,倒是贫道小瞧了师妹,师妹的法术法宝,竟是如此强大,倒是贫道多此一举了。”
“若无师兄又岂能够杀得了他们两人。”荀兰茵说道:“师兄做的很好,但请下次不要再这么做了。”
马三户一愣,竟是不由的泛起一丝苦笑,说道:“在山里常听人说,荀师妹率真直爽,果然如此。”
“师兄你是巡察院的院主,还是少听一些别人嚼舌根的话,有损你的威仪。”荀兰茵说完,伸手在虚空里一抓,那虚幻的瀚海景象便被她抓入手中,化为一颗珠子,然后便见她朝天空一纵,化为一道若有若无的水光远去。
马三户站在那里看着荀兰茵离去的方向,心中沉思着,他不知道自己跟着她,她之前有没有发现,是不是只是装着不知道。
还有就是在与自己说话的这段时间里,居然都没有将法宝收回,是故意的还是忘记了?
难道还怕这荒野之间,自己会下杀手不成?
他想到了这里,不由的愣了一下。
又想,荀师妹怎会有如此重的疑心病?她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
马三户离开之时,将那一根镔铁棍带走了。
在他离开之后,远处山中有点点法光闪烁着,慢慢的靠近这里,黑暗之中,有人居然将那金甲尸的一身骨肉都收走了。
……
赵负云再一次的见到了荀师,他发现荀师时,她正在那躺椅上睡觉。
看上去有些疲惫的样子。
他心中高兴荀师的到来,却又不想打扰,但是又怕自己在里面修行,第二天出来她又走了,于是他便也在外面看书。
看着书,还将那枣木神像和玄姹珠拿出来翻看。
终于,他的举动引起了荀兰茵的注意。
“怎么?你想炼宝了?”荀兰茵依然躺在那里,声音有些冷,却又有着一份刚睡醒的慵懒的问道。
“荀师,你醒了,我吵到你了吗?”赵负云带着几分高兴,又带着几分歉意的说道。
“呵呵!”荀兰茵冷笑一声:“你在这里,喘气声音那么大,岂能不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