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忙于筹谋和反击期间,盛峥嵘和方慧也是真的顾及盛浅予的感受,就这一个孩子,还打小儿遗传的心脏不好,之前已经进过几次医院,这回…怕她受不了。
盛峥嵘太忙,很多时候有心无力,方慧则恨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关注着盛浅予,白天她回房间待超过一个小时,方慧就忍不住敲门进去看,半夜里更是担心,时常起夜。
盛浅予见状,干脆挑开了说:“你们不用担心我,我没事儿。”
方慧哪里能不担心,看着盛浅予的目光中充斥着担忧和心疼,万语千言,话到嘴边,唯剩下一句:“心里有什么不痛快的,你跟妈说,千万别憋着。”
盛浅予面色淡淡的说:“我真的没事儿,从前我喜欢他,以为我俩之间是误会,他会回心转意,如今看来他是铁了心要跟宋家站在一条线上,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机会我们给了,是他不要,那从今往后大家就是敌人,儿女情长算什么,身家利益才要摆在前头,不用担心我,我想得开。”
盛浅予的‘懂事儿’一直是家里人欣赏的,一如当初她答应离开乔治笙去英国,如今她说想开了,方慧本该开心,可孩子是不是真的开心,当父亲的未必看得出来,当母亲的,一眼就能辨别。
方慧拉着盛浅予的手,特别后悔的说:“早知事情变成今天这样,当初就不该强迫你们分开。”
盛浅予面不改色,没有任何埋怨的话,半晌,唇瓣开启,不带任何情绪的道:”一个男朋友而已,我找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
方慧点头,“你能这么想就对了,是乔治笙没福分,你对他这么好,他还不珍惜,往后有他受苦的时候。”
盛浅予脑子里都是乔治笙和宋喜在一起时的画面,他们要结婚了,没有如她预想中的那般,走着走着就散了,而是…结婚了,也许他鬼迷心窍,就是觉得宋喜好,可他这样的选择终将会断送自己的前程,他竟然为了宋喜,宁可跟方盛两家为敌,无论她爸还是她外公,都不可能放过乔家。
盛浅予给过乔治笙机会,可他不懂珍惜,既然他执意要一条道走到黑,那么最后,她会等他失败,也许他不会来求她,可她依旧会站在高处嘲讽他的错误选择,而宋喜……她会直接送她下地狱,陪她那可怜的老爸一起。
盛浅予就是天生不服输的人,她是真的喜欢乔治笙,也是真的不喜欢输,所以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宋喜和乔治笙阖家团圆,剩她孤家寡人一个,既然乔治笙恶心她,那她就来而不往非礼也。
祁丞跟乔治笙不合不是一天两天,乔治笙讨厌祁丞就像盛浅予厌恶宋喜,关键祁丞也有意追她,她只不过顺水推舟,给他一个机会罢了。
祁丞‘无意间’遇到盛浅予,抱着客气的心思说想请她吃顿饭,没想到盛浅予竟然答应了。
吃饭席间,祁丞试探性的说:“宋喜跟我弟弟有些私交,听我弟弟说,他收到乔家的邀请函了。”
盛浅予拿着刀叉,视线微垂,动作利落的切着盘中牛排,闻言,不动声色的回道:“你请我吃饭,我给你提个醒,祁家最好跟乔家保持距离。”
祁丞眼皮一掀,看向对面盛浅予,停顿片刻后问:“为什么?”
盛浅予头都不抬的回道:“听说上面马上会展开一次‘清扫’行动,具体内容我就不多说了,总之跟乔家保持距离,对你们有利无害。”
祁丞听出盛浅予的言外之意,无论于公于私,盛家跟乔家都不会是交好的,这对祁家,或者说对他而言,恰恰是个好机会。
祁丞拿起红酒瓶,主动给盛浅予添了酒,出声说:“谢谢盛小姐友情提醒,这个人情我记下了。”
盛浅予说:“只是友情吗?”
说着,她抬起头,看向对坐祁丞,两人四目相对,祁丞在打量盛浅予眸子中的深意,慢半拍道:“不是友情吗?”
盛浅予说:“我以为你对我不止是友情。”
话说到这里,祁丞勾唇淡笑,“我对盛小姐向来不是友情,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盛浅予拿起酒杯,慢慢的摇晃杯中猩红色液体,随后递到唇边一仰而尽,她不轻不重的说道:“万道河流,终归大海,我喜欢志同道合的人。”
万道河流指的是夜城遍地大大小小的势力,而大海,自然是盛家,或者说是背后方家,盛浅予这一句提点的已是非常明显,祁丞再听不懂就是傻子。
同样拿起酒杯,祁丞按捺住内心的意外之喜,表现的尚算平静,出声接道:“我总在想,怎样才能保证河流永不干涸,现在我想明白了,唯一的方式,就是让其汇入大海。”
说罢,他遥敬盛浅予,随后一饮而尽。
当天吃过饭,祁丞送盛浅予回家,这是他第一次送她回去,换言之,这是她第一次允许他送她回去。
等到两人分开,祁丞坐在车里,给祁未打了通电话。
电话接通,手机中传来祁未声音:“哥?”
祁丞淡淡道:“乔家那边儿,你别去了。”
祁未顿了下,“怎么了?”
祁丞马上不耐烦的道:“我今天跟盛浅予见面了,她提点过我,让我们跟乔家保持距离。”
祁未说:“我以私人身份去。”
祁丞道:“你私人身份就不姓祁了吗?”
祁未说:“我已经答应宋喜会过去。”
祁丞蹙眉,“答应也找个理由推掉。”
祁丞语带不悦,祁未声音渐渐变得模糊了冷静和冷漠,淡淡道:“我的事儿自己会处理好。”
此话一出,祁丞面色一变,声音也沉了几分,“你准备怎么处理?”
祁未毫不迟疑的回道:“我会去。”
祁丞怒声说:“盛浅予明确提点过的东西,你为什么偏要跟我作对?”
祁未淡淡道:“盛浅予是谁?她说的话为什么一定要听?”顿了两秒,“就算你听,你也不能强迫我听还是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