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知道了,你下去吧”直到一声低沉沙哑带着男子特有的磁性嗓音响起之后,那个一直未动的小兵这才压制住兴奋的心情,走出了议战室之中……
黎文目送这小兵的离去,只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冰窟一般,全身僵硬寒冷,他的双瞳圆睁着,如同木偶僵直的转过身子,头中只感觉被巨锤猛击过一般,愣愣的凝视着傲然挺立,面含嘲讽的沐卿宇二人。
“你们…怎么会…”他艰难的开口,被那二人锐利的眸子扫过,他的全身都不自主的颤抖着,寒意遍布着他的周身,一时间,从天堂坠落到地狱的情绪让他怔在了原地。
“你是想问我们怎么无碍?”燕南北伸手拍了拍身上被压得皱着的衣衫,俊朗的脸上浮现出戏谑的笑意,他那双泛着寒光的眸子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红唇微涨:“今天的这一场戏,我与沐卿宇不过是想看看,我们这军营之中,到底谁心怀不轨,谁是叛徒”
“黎文,我不想提你是因为谁才坐到今天的位置,只是可笑的是,有的人竟然因为自身能力的不足,却要将其怪罪成别人的阻拦,我燕南北与他沐卿宇”他说着,伸手指了指自己与其身边的沐卿宇,接着说道:“我们是从什么位置爬到将军之位,经历了多少努力有了今天的成就,别人不知道,你黎文一直跟在我身旁,你还会不知道?”
燕南北说着,缓缓地坐了下来,看着桌子上被黎文早已下了软骨散的美酒,嘴角扬起了一抹讽刺的笑意,随即他伸出手,拿起酒壶,一仰头,美酒从酒壶嘴之中流出,最终流进他的喉咙之中,一饮尽,他伸手一掷,酒壶飞离几仗之外,应声落地,落得个支离破碎。
“啪”那酒壶在破碎之前,发出的最后的悲鸣之声,这清脆的声音听在众人的耳中却是那么的悲凉,就像是预示着某种事实一般,一种最真挚的感情,彻底的决裂,就像那酒壶,残碎的再也无法拼凑出来。
燕南北微垂着头,让人看不透他现在的情绪,这个名叫黎文的男子,跟了他有十年的光景了,他们一起吃苦,一起拼搏,一起征战沙场,看着最亲的挚友马革裹尸,燕南北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他竟然会背叛自己,还是如此的疯狂如此可笑的理由。
他回想起那日,在瞭望台上,那个一身男子打扮,风姿超群的少女说出那番话时,看向他略带深意的目光,燕南北的嘴角不由得挂上了一抹苦笑,原来她早就知道,早就知晓。
沐卿宇看到燕南北黯然的神情,心中发出一阵叹息,他很清楚这种被至亲至信背叛的感觉,就像是以前自己对那个所谓的家失去最后一丝渴望,被最亲的人害到体无完肤之时一样,那种从心中泛出的苦涩,又有多少人能够理解。
他轻叹了一声,大步的走到燕南北的身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他那双泛着点点寒光的虎目一错不错的凝视着黎文,就在他刚想迈步走向他的时候,一只有力粗糙的大手,一把抓住了沐卿宇的手腕。
他回眸,看到燕南北那双执着的,泛着厉光的眸子,一时收回了迈出的脚步,依然站立在燕南北的身旁,就好像是从来就没有移动过一般。
燕南北放开他的手腕,一把抹过嘴边残留的美酒,他站起身,眸子凝视着到现在为止还未缓过神来的黎文,款步走到他的眼前,意兴索然的淡淡说道:“我真的没想到背叛我的人竟然是你,是那个我曾经最为信任的兄弟,最为得力的下属,我从没有想过,原来我在你心中是那样的一个形象,阻碍吗?”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没事”黎文低声的呢喃着,眼角刮过那残碎的酒壶,看着地上仅有的一两滴酒水,他神情恍惚的自言自语着,他明明记得已经将软骨散放在酒中,他之前没事也就罢了,为什么在饮了一整壶的酒之后,还没有半点的事情,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他的眸子没有焦距的扫着身前的燕南北,直到听到他的话语,他才缓过神来,随即疯狂的大声笑着,歇斯底里的指着燕南北,大声的责问道:“兄弟?你真的有拿我当兄弟吗?哪一次都是你吩咐我,命令我,可是他呢?这个你才认识了不久的沐卿宇,你却什么事情都与他商量,谋划,你什么时候问过我的意见,听取过我的方案,没有,一次也没有”
燕南北身形微微的一晃,本是坚毅的俊脸出现了一丝的裂痕,黎文这一声声,一句句质问他的话语,就像是有无数的利剑穿堂而过般,在他的身体之中肆意的切割着,这就是他一直最信任的兄弟。
燕南北的眼眸之中,流转着深深的讽刺之情,命令?吩咐?只不过是因为他是一个将军,在下属面前威严公正,听取意见?如果真的是值得听取的他又怎么会不接受,行军打仗不是儿戏,因为一个错误的抉择就要害了多少的人命,这让他怎么能,怎么可以听取那些可笑的意见,天方夜谭的方案,如果不是怕伤了他的自尊心,他又怎么会不敢明言,可这一切的一切却都成了他背叛自己的原因,真是讽刺。
燕南北微微的闭上了眼眸,再睁眼之际,刚刚还犹豫不决的眸子变得冷酷异常,他大手握着拳,狠狠地向着黎文的侧脸上挥去,看着倒在地上,嘴角溢血,神情狰狞的黎文,如实的寒光从他的眸子中射出:“从今以后你再不是我的兄弟,来人”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一排排身着铠甲的士兵应声而入,恭敬的站立在门前,等候着燕南北的命令,此时的他们,看向黎文的目光充满了不屑与讽刺,好像是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一般。
“将黎文给我带下去,执行军法,斩…。斩立决”燕南北说完这句话,好像是废了全身的力气般,身子微微的轻颤着,转过头,不再看身后的景象,虽然黎文的背叛是事实,可是他还是依然的无法接受,一直出生入死的兄弟,却被他自己亲手推向了断头台。
天,濛濛的散发着柔和的暗光,随着黎文被问斩,这一夜的风波便彻底的平息了下来,清晨,一个个让人心惊的消息接踵传来,秦珏阳的谋逆,文皇后的身死,文丞相的真实身份,这一件一件的事情让人震撼不已,这一夜,究竟发生了多少不为人知的事情?
可是无论怎样,尘埃已定,谁也不会深究这里面到底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对于百姓而言,只要君王廉政,生活富饶,便不会有过多的渴求,那些文人墨客,达官世家更不会对此多说什么,毕竟谁也不会傻到在这个时候去触皇帝的霉头。
总之这一场计划周详的谋反事件,却在卿鸿的干预之下,彻底的化成泡沫,而那幕后策划这一切的星辰国太子,此时此刻,也没有逃脱被俘的命运,然而他却只是在牢狱之中待了一夜,如今一早,却是再度的出现在了流云的街市之中,只不过,此时的他虽然还是依旧的阴冷不已,只是在那眼眸的流转之间,却涌现出一抹云淡风轻的气质,如今的陈凡星,真的还是原来的那个他吗?
——我是邪恶的分割线——
在那一场闹剧过后,这几日里,文章遗留在流云之中的党羽被彻底的肃清,而那一心想登上皇位的秦珏阳,此时此刻瘫软的倚靠在皇宫中的地牢里,这么多日以来,他的脑海里一直还在沉溺着登上皇位的美梦,疯疯癫癫,半梦半醒。
然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如今却慵懒的依靠在某位男子的身上,微皱着柳眉:“你说,那个让五大宗派都不肯放过,费尽心思想要进入的地方,到底有何吸引他们的东西,还要这么麻烦的在这各国挑战赛之中决出优先着”
火凌风一手环抱着卿鸿,一手宠溺的刮过她小巧的鼻子,满眼柔情的凝视着她那吹弹可破的肌肤,削薄的嘴唇勾起了一抹笑颜:“那个地方叫凌云窟,听说是在这整片大陆还没有分隔开来之时,一位当时最为强大的先辈所开拓的府邸,时到今日,里面还存放着他当时所练的功法与一系列他所铸造的武气,更多的是一些灵丹妙言,矿石奇珍,这些东西对于每个宗派而然,都是天大的宝藏”
“那怎么会到今日他们还没有得到里面的东西,还有这么麻烦的在这各国挑战赛中,赛选前去的人员”卿鸿的玉手使坏在火凌风袒露着肌肤的胸前划着圆圈,她忽闪着勾人的桃花眼,扬起头,凝望着漆黑深邃的眼眸,略带娇嗔的疑惑道。
“那是因为…。”火凌风声音有些沙哑一把抓过卿鸿的玉手,将她根根纤细的手指放在口中吸吮着,直到惹得她一阵娇喘之后,才缓缓的接着说道:“他们想找到,能够开启凌云窟的那位前辈的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