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说我身上被人下了追踪药引”,凤兰怔怔的看着宁若水,若有所思。良久,她才眼泪汪汪的冲宁若水行了一礼:“谢谢姑娘告知实情,我,我知道了,原来他竟然这么恨我!”。
“嗯?你知道是谁给你种了药引?”,宁若水见她脸色苍白如纸,便知她心中已有答案,忍不住开口询问。
“嗯,说起来,余元算是我的未婚夫”,凤兰苦笑一声:“当初我和他情投意合,我本打算小有功名之时便去他家提亲,但奈何那时我父母希望给我找个得力的助手,看上了另外一户有权的人家,便强迫我娶那户人家的男子,我自然是不愿意,便约好与余元两人私奔”。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父母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将我关在家里,并擅作主张,将那户男子娶了回家。怕余元再次影响我,更是将余元的父母打伤,让他父母不治而亡。对于此事,我一概不知,若不是那天他忽然找到我,朝我发泄一通,我竟然不知他父母因为我俩的婚事丢了性命,更不知他已经转投了鴖人部落……”。
“所以,他便在你身上下了药引,只要你每次和别人一起出去执行任务,便会遇到鴖人,将你身边的亲朋好友全部铲除掉,却又留下了你的性命,是也不是?”,宁若水看着一脸苍白的凤兰,料想这是念秋给自己出的第一道难题。想必那个精明的将军早就察觉到了凤兰身上的不寻常,但苦于没有找到背后原因,只好将凤兰一直闲置,这次有了她,便希望她能帮助自己解开凤兰身上的谜团,还真是会物尽其用呢。
“应该是这样没错了,我应该早就察觉的”,凤兰想到因自己惨死的亲朋好友,泪如雨下。如果她早些察觉自己身上的异样,没准亲朋好友便不会因为她的缘故而断送性命。
“凤兰,你还是知道了,不过现在才明白过来是不是太晚了点”,恰在此时,一个面容清隽的蛇族男子乘一只灰色的大鸟从天而降,稳稳的落在凤兰和宁若水跟前,面带嘲讽的看着曾经爱入骨髓的女子。
见到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蛇族男子,凤兰嘴角颤抖,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隔了半晌,才平复了起伏的思绪:“余元,你,你为什么要留下我?你若是恨我,大可以将我杀了泄愤,我的父母是有错,不该将你父母打成重伤,我宁愿带他们受过,你为什么要这么狠心,将他们都杀了”。他这是要将自己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呀,难道他就这么恨她?
“恨你?哈哈,我倒是宁愿自己恨你。我做了那么多,也杀了你父母报仇,可是我竟然还忘不掉你,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才能恨你?我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什么都没有了……”,余元看着她面上的那条深可入骨的伤疤,那是他亲自授意鴖人朋友下的手,为的就是毁了她的容貌,不让她再娶别的男子。他可以不在乎她的容貌,只要她是他的便可。
“余元,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你既然爱我,为何要毁了我?你可知我心中从来都只有你,可是,你杀了我身边所有的亲朋好友,难道这就是你的爱吗?”,凤兰怔了怔,嘶哑道。
对上她满面的泪光,余元怔了怔,旋即冷着脸道:“你心中怎么会有我?你贪恋权势,不是已经娶了沅夏吗?要说有错,那也是先对不起我,你的父母对不起我,我杀他们,又有什么错!”。
“够了,娶沅夏是我父母的意思,我和他在新婚之夜便把话说的十分清楚,他倒是知趣,从来不在我面前出现。如今看来,倒是我对不起他的多,既然我已经知道谁是杀害我身边亲朋好友的真正凶手,我和你便一刀两断,他日相见,不拼出个你死我活誓不罢休”。凤兰铁青着脸看向曾经深爱的男子,这些年被不祥之人这个称号压抑的痛楚如一块大石落了地。
余元从来没有在她眼中见过这样的决绝,一时有些心慌,朦胧中隐约觉得自己似乎哪里做的不对。他心中此刻只有一个念头,她真的生气了,再也不会理他了。这样的念头在他心中盘旋,令他痛苦万分。
凤兰深深看了一眼余元,将脑海中那些繁杂的碎片抛到一边,挽着宁若水的手就要跃上飞地。
余元见她头也不回的就要离开,也不理会身后被噬骨粉折磨的诸位兄弟,一个箭步便要冲到凤兰身边。
“你走开,我们已经恩断义绝”,凤兰拔出手中长剑,怒目瞪视着一脸仓皇失措的余元。如果他没有犯下那些错误,她一定会克服万难和他在一起,但现在,一切都晚了。
“不,我不许你这么说,我那么爱你,你怎么能和我恩断义绝呢”,余元盯着她泪光盈盈的双眸,似乎想要从她眼中看出一些情绪,但她的眼中再也没有往日的情意,冷冽的好似一汪寒潭,令他心底生寒。他想也不想,便要上前抱住准备飞走的凤兰,却不料胸口传来钻心的疼痛。
“你,你真的这么恨我?”,余元低头看着刺入自己胸口的长剑,不可思议的抬头望着凤兰。她原来真的这么恨自己,既然这就是她想要的,那他便成全她好了。心中如是想,他手握住长剑,将长剑刺入几分,透胸而出。
凤兰万万没想到他会这么做,顿时吓得手足无措:“你,你,我,我不是故意的”。
余元看着她手足无措的模样,轻笑一声,艰难的抬手,覆上她右脸处那道狰狞的伤疤:“还疼吗?我是不是太狠心了,将你的美貌也毁了呢,这样就不会有别的男子喜欢你了呢”。
大片大片的血花从他胸口喷出,那种鲜艳刺伤了凤兰的双眼,她确实是恨他的,恨他杀了自己的父母,恨他迁怒无辜,杀了自己那么多的好友,可是手刃了“仇人”,她心中却那么难过,就好像被人把心都掏空了。而此时,她的大脑更是一片空白,时而闪现亲朋好友无辜惨死的面貌,时而又闪现他和她相处的温馨时光。
“兰儿,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余元,余元都、无、法,忘、忘记你”,余元深深看着她眼中的泪水,手猛然坠下。
“余元,余元”,凤兰倏然从混乱的记忆中回过神来,只见他阖上的双眼,胸口再也没了起伏,他真的死在了自己手上,再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