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家别墅,尹水苓躺在房间的大床上。
史小青对医生说道,“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她摔下楼梯时额头和脚踝都磕破了,会不会留疤?我家水苓千万不能留疤啊。”
“尹夫人,尹小姐额头上的伤没有大碍,只是这右脚脚踝上的伤口比较深,可能会留下一点疤痕。”
“什么?”史小青脸色煞白,她这个女儿是上帝赐给她最完美的作品,现在却要在这个作品上留下一道疤痕了?
“行了,水苓都摔成这个样子还管什么疤痕,脚踝上一点痕迹谁看的出来,就算看出来以后去韩国修一下,现在技术多发达。”尹德痛心的看着床上的尹水苓,对史小青训斥道。
事到如今也是于事无补了,史小青勉强扯出微笑,“医生,谢谢你,慢走。”
……
医生走了,尹德和史小青坐在床边看女孩,女孩一张精致粉嫩的小脸煞白,额头上还扎着纱布,她将自己小小一团埋在被子里,柔软脆弱。
史小青叹息道,“这究竟怎么回事?我本来还希望尹暮晨能顾及些我们水苓,这倒好,他在外面潇洒快活却害苦了我们水苓…”
“妈,”尹水苓开口了,她用被子将自己整个身子都盖住,就露出了一个小脑袋,小脸埋在柔软的枕头里,她小声哭道,“你能不能…不要说…哥哥的坏话?”
“水苓,不是妈妈说哥哥坏话,而是你哥哥真的无情,这七年他在美国的学业都念完了,但是他就是不回国,现在你哥哥身边有很多漂亮的姐姐环绕着,他还记得你这个妹妹?”
尹水苓睁开了眼,她明媚的翦瞳里全是晶莹的泪珠,樱桃小嘴憋着,纤细娇弱的模样委屈又可怜,“没有,哥哥才不会忘了我,呜呜…都是你们不好,你们不让我跟哥哥联系…”
说着她从被子里伸出白玉般的小手拽着史小青的衣袖,祈求道,“妈,我想哥哥了,可不可以把手机借给我…我跟哥哥说话,我让哥哥回来…呜呜,哥哥一定会回来的…”
看着宝贝女儿哭成这样,史小青心里也不好受,不是她不让女儿跟尹暮晨联系,而是主动联系的那一方容易掉价。
她以为将水苓藏在别墅里对尹暮晨也算是一种制约,他可以早些回国。
但尹暮晨倒好,他百毒不忌,水苓不跟他联系,这六年来他也就没有一次主动联系或问过水苓。
这个尹暮晨,不是太无情,就是太能忍。
尹德从裤兜里拿出了手机,他翻出了尹暮晨的号码,递到床上,“水苓,这是你哥哥的号码,你想打就想打吧,别再哭了,女孩子哭起来一点都不美,你哥哥也不会喜欢。我们先出去了,有事叫我们。”
尹德和史小青走了出去。
……
等房门关上,尹水苓迅速从被子里爬了出来,两只小手捧住手机,她又哭又笑的看着那串号码,哥哥…
她坐在床上,小手胡乱抹着泪,她不要哭了,爸爸刚才说哥哥不喜欢她哭的样子。
眼泪擦干净了,白玉的小手指按键拨出那个号码。
悠扬的铃声在响,还没有接通。
女孩安静的坐在床头,浅粉色柔软的被子盖在了她的小腹上,乌泽的三千青丝披散了整个小肩头,昏黄的灯光不及她半个巴掌大的小脸明媚,小小的美人尖下包着纱布,含苞待放的玫瑰花般。
心脏一下又一下“扑通”的在跳,好像要跳出了嗓子眼,她心里又期待又…羞涩,还有点…害怕,这么小年纪的她不知道这感觉算什么。
仿佛心跳都不是她的了。
哥哥…
她的哥哥啊…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被接通了,她整张小脸如冬日染起的太阳般都炫目开了,想叫“哥哥”,但是…
“喂,你好,请问是哪位?”一道柔美的女声响起了。
尹水苓整个人都呆了,小手拽紧了手机,她茫茫滞滞的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哥哥的手机被一个姐姐接起了…
爸爸妈妈都说,哥哥身边有很多漂亮的姐姐,哥哥忘了她了。
她不信。
她是不信的。
……
此时几万英尺的美国,弧形奢华的房间吊顶,精致璀璨的水晶吊灯,浅灰色厚实柔软的地毯,紫檀木的雕花大床…这里是美国一家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蹭亮的落地窗外星光点点,站在这里就可以俯瞰整个美国的夜景。
安梦文穿了一身紫色姓感的吊带睡裙,赤足踏在地毯上,她的秀发全部都散开,漂亮的小脸一片晕红,眉间还带着慵懒的无媚之气。
沐浴间里有水声在响,她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着一款男士睡衣走向沐浴间,她诧异的看着手机,怎么没人说话?
“喂,你好,请问你听的见吗?请你说话…”
这时“啪”一声,沐浴间门被打开,一个男人走了出来。
六年时光是多久,六年时光将曾经清瘦的少年成功蜕变成了一个男人,琉璃般漆亮的墨眸,英气入鬓的剑眉,山峰般高挺的鼻梁,姓感弧线的绯色薄唇,还有,白皙俊俏的面…
他裸着上半身,刚从沐浴间里出来他还带了一身水气,那些水珠从他结实紧绷的肌肉上往下滑,腰间系了浴巾,滑进他完美的倒三角里。
他走出来,一双墨眸随意扫了一眼安梦文手里的手机,开口了,声线低醇磁性,还带了一些哑,“谁的电话?”
安梦文迅速上前,“我也不知道,接通了没人说话…”她将手机递给尹暮晨,然后散开了手里的丝绸睡衣亲手给他披上。
尹暮晨懒懒的站着身,任由安梦文那双小手替他穿衣服,他个儿高,1米八七了,安梦文踮起脚尖帮他擦头发。
“喂。”他说话了。
但是,手机那端没声,不知过了几秒,响起了一些呼吸声,那么轻,那么乱…
安梦文正帮他擦头发,突然就感觉男人俊拔的身躯骤僵,她还没来得及问,男人的左手过来,直接将她推远。
他跨前两步,声音其实没多大变化,但安梦文就觉得他放柔软了,“喂,水苓,说话…”
那端“哇呜”一声哭开了,不知道忍了多久的泪,像是山河决堤,一开口就颤到不行,那一抽一抽的小嘴抽气像是随时会呼吸不上。
尹暮晨闭了一下墨眸,深蓝色的丝绸睡衣还没系带子,露出他整个健硕的胸膛,他神色深邃没看出变化,只有那腰腹处的六块腹肌一上一下的浮动着,他在喘。
“水苓,怎么了?乖,别哭,有什么事情跟哥哥说…”
安梦文站在一边看着那男人,陪他走过了六年她还是第一次看他那样,哄一个女孩,手慌脚乱…
“水苓,是哥哥,怎么打电话过来又不说话…水苓不哭,哭那么急看你喘成了什么样,待会儿就要呼吸不了了,不难受?”
“好,都是哥哥的错,水苓跟哥哥说说话,水苓骂哥哥也行,哥哥坏,是哥哥不好…”
安梦文听着他这些话只想笑,估计女孩没跟他说话,他急了,他哄女孩的方式那么拙劣,但又那么…温柔。
那声“哥哥坏”,也许他没发觉,但听在她这个外人耳里,比情人间的爱语更…腻。
尹暮晨哄着,拼命去哄,这么长时间没联系,一联系她就哭,哭的他整个心都乱了。
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嘟嘟”的声音响起,女孩什么都没说,挂断了电话。
“喂,水苓!”他当即回拨过去,但是没人接通,那个女孩不肯接他电话。
他扬起手,只想将手机摔到地上,但想了想还是收回去,一条长腿过去直接踹翻了一张椅子,他沉着剑眉,锐利的墨眸向安梦文杀去,他一字一句问道,“你为什么要接我的电话?”
安梦文吓了一跳,她从来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的脾气,“暮…晨,怎么了,我以前也接你电话啊?是水苓妹妹吗,为什么我接水苓妹妹的电话就不行?水苓妹妹为什么哭,难道是听到了我的声音?”
尹暮晨敛了一下英气的眉,这些年他已经有了引以为傲的自控力,刚才的失控只是一个失误。
他走去床边坐下,伸手拿起床柜上的烟,然后用打火机点燃,右手两指夹着猩红的火苗,他狠狠的吸,缓缓的吐。
安梦文缓缓走了过去,她看着男人的五官轮廓,勾勾画画的行云流水,每一笔都是漫画本里最精致完美的雕刻。
他此时仰头吐烟,那开着的深蓝色睡衣衬得他英俊如玉,即使跟了他六年,她依旧被这男人俊俏的模样所迷倒。
她走过去,蹲下身,双膝跪在柔软的地毯上,然后将脑袋枕在他的大腿上。
这个男人,叫她如何不爱?
他刚来美国的一两年,她就被他身上的才气睿智所折服,她将他介绍给了她爸爸,她爸爸一个大学教授,对他十分欣赏。
后来一个机缘巧合,她爸爸所敬重且有书信来往的斯帕金教授,金融界的权威教授,认识了他,对他惊艳不已。
斯帕金教授开始带他出入金融界,他是一条龙,那时恰逢美国金融危机,他炒期货,正式起飞了。
这五六年他在金融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同时,他身边有越来越多的千金小姐围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