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团长是额头上这里有道疤?”我说:“大慨四十几岁的样子!”
“对!”陈依依兴奋地点了点头:“你真的抓到他了?他在哪?”
“我们是在1828高地将他俘虏的!”我说:“那是在我们跳伞下来之前的事了,所以我就把他交给友军押回去。”
闻言陈依依不由满脸的失望。
开始我还以为陈依依这失望只是因为没能当场看到仇人,后来才知道她考虑的其实是我军一向善待俘虏,简单的说就是从战场上被押回去那再想报仇就几乎不可能了,这难度不会比深入敌营取其首级要低多少。甚至还可以说,一旦走到了这一步……这越军团长不仅能够好吃好喝(咱们国家虽然不富裕,但比起越南朝不保夕的日子却要好多了),甚至最终幸存下来的可能还会因此而大增,因为像他这样一个高级军官,那基本就是等战争结束后交换俘虏放回去了。
陈巧巧却是不以为意,只给陈依依使了个眼色……她脑袋里想的就是要去已方俘虏营里杀一个人还不简单?至于犯不犯错误要接受什么样的处分,她可管不了那么多。
不过好在这两种可能都没有发生……
因为我俘虏的这个是团级军官,所以一押回去我军马上就对其进行了几天的审问。这个团长倒也配合,基本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使得我军进一步了解了越军的布署以及苏联对越军援助的装备状况。
几天后这个团长才被秘密押往后方,但也活该他命短。路上他所乘坐的汽车竟然被两名越军特工给炸下了悬崖……我相信这两名越军特工并不是有针对性的进行“杀人灭口”。因为如果是“杀人灭口”的话也不至于只派了两人。另一方面这两人在被我军抓住一番审问后,才知道他们误以为那是我军的运兵车,没想到其上装的是一车的俘虏。
这些都是后话了,眼前迫在眉睫的问题却还是没能解决。
想了想,我就叫来了刀疤:“这么多的伤员完全在我们的意料之外,如果再这么走下去,不出几个小时就会被越鬼子赶上并再次陷入包围圈了!”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刀疤点头说道:“可是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咱们又没直升机又没汽车……”
“唔!”闻言我不由一愣。说道:“直升机是没有,汽车倒不一定。”
“营长的意思是……”
“还记得越军特工进入我军境内抢汽车机动吗?”我说:“他们可以,我们为什么不行?而且咱们还都是实实在在的伤员,连伪装都可以省了。”
“哦!”刀疤不由赞成道:“这越鬼子平时也要不时也要把伤员往后送,咱们走的方向恰好跟他们送伤员的一样,也许还真能成。只不过……咱们这后头有追兵,就怕我们还没来得急劫到汽车,越鬼子追兵就已经赶到了!”
“也许……”我说:“我们还真要兵分两路了!”
“兵分两路?”
“是的!”我指着地面上摊开的地图说道:“你带上一个排的部队,继续从山路走,注意要多留下一些脚印以此来迷惑越军追兵。其它人由我来带领。穿插到公路上侍机抢几辆汽车运送伤兵,最终按计划在撤离点汇合。”
“是!”刀疤应了声。再仔细看了看地图,接着一招手就带着一个排的战士离开了队伍。
这一举动当然会引起王春祥等人的注意,但他们也没有问什么……毕竟这是在战时,他们也很清楚必须无条件执行命令。
其实这次的“兵分两路”与之前王春祥提出的“分头行动”表面上来看似乎都是分成两个部份,但其实却有本质的区别。我之所以要让刀疤去执行这个任务而不是让侦察连来,是因为侦察连的战士这时都还没恢复体力,再让他们去干这种带着越鬼子满山跑的活显然是不合适的。
接着我很快又叫来了陈依依和陈巧巧,大致跟她们说了下计划,然后就让他们负责掩盖我们踪迹的任务。
这些就是陈家姐妹所擅长的了,不过做起来却并不太容易。这主要是因为这几天下了些雨,路上很容易就会留下脚印,这使得陈家姐妹俩不得不精心设计了一条路线,先是跟着刀疤等人的脚步走了一段,然后再脱下鞋子翻过一座石山(石山不会留下脚印,脱鞋是为了不至于在石头上留下於泥。陈家姐妹就在背后还原一些有可能会暴露行迹的东西,接着再在小溪里走上半小时这才插往公路。
还别说,这一套还真管用,我们还真甩掉了追兵……这可以让几名侦察兵登上高处往远处望得出结论。
当然,我相信这只是暂时的,因为在追我们的队伍里很有可能有同样擅长追踪的高手,所以就算是这样我们也不敢怠慢,稍事休息后就马不停蹄的插向公路。
越鬼子边境一带人烟稀少,这一方面是因为79年时我军打进来过,而且撤出时还对残破其基础设施。另一方面则是在战场上我军炮火全面占优,动不动就会有成片的炮弹飞过来。最重要的,我觉得还是越鬼子不管是政府还是百姓都担心我们什么时候还会像79年那样再来一次……
所以,本来就穷得叮当响的越南政府自然不愿意再在边境一带投入大量的资金重建,百姓更是不用说了,哪个还会嫌自己命长呆在这里不走。
这也就使我们少了很多麻烦,一路上除了碰到两个种庄稼的老头外没有碰到一个越南人,甚至有时不得以经过一个小村庄时都是空无一人跟个鬼村似的。
对于路上碰到的那两个老头……不用说了,还是按以往的老方法,绑了再在嘴里塞上布,以越南弱后的通讯能力,等别人发现他们然后再去通风报信时,只怕我们都已经回到国内了。
中午时分我们就在公路旁潜伏了下来,乘着这时间我们顺便吃了点干粮并清点了下人数。
除去刀疤带走了一个排三十几人,再扣掉牺牲的二十人,我们这支队伍还有两百多人。队伍是不小,但如果再扣掉没有多少战斗力的伤员和还没来得急恢复体力就一路行军的侦察连的战士,有战斗能力的也不过百余人。
“来了!”就在我还在往嘴里塞着压缩饼干的时候,趴在身旁的陈依依就小声说道。
我和战士们赶忙把我没吃完的食物放回背包里并拿起了武器,陈依依和陈巧巧则带着几个侦察连的战士窜了出去走到公路中。
接着自然就是要演一戏……一名战士假装晕倒在路上,几个人对其又是灌水又是喊叫的,演得跟真的一样。
不过这也不奇怪,侦察兵嘛,这类事情只怕做得多了。
几分钟后,就见一列车队从公路上开了过来,我粗略的一数正有十几辆,因为是从前线下来的所以大多都是空车,只有其中一辆装着尸体另一辆坐着几个伤员。
后来我才知道这些尸体和伤员其实就是几小时前我们在无名高地全歼的越鬼子,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我们又在这里跟“他们”见面了,也算是造化弄人。那些伤员就只能自叹倒霉了,在无名高地上好不容易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现在却再一次撞到枪口上。
陈依依站在路中间直挥手,用娴熟的越南语喊道:“同志,我们有个战友晕倒了,搭个车回去!”
碰到这种情况那哪里还会有不停车的道理,于是很快整个车队就停了下来。
只是在他们没有察觉的时候,每辆车就有几名伪装成越军的战士靠了上去,有些甚至还给司机递烟交谈……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困难,特工连和侦察连的都会越南语,战斗需要嘛。
那些司机对我们毫无戒心,毕竟我军对越军汽车尤其是什么也没装的空车从来都没有动过手,完全没有动手的必要……咱们又不能把汽车抢了回去。
但这回却不一样了,随着我一声令下,战士们就不约而同的拔出枪来对准了汽车司机的脑袋。
要说战场上的越鬼子硬骨头是多,但这汽车司机却大多不是正规军,再加上这会儿又是脑袋上被顶着一个黑洞洞的枪口,那哪里还敢动弹,个个都十分听话的走下了汽车。
潜伏在公路旁的我们一拥而上,很快就控制住了整个车队,包括汽车上载着的越军伤员。
这时越军伤员说的一句话使我们怔住了……
“又是你们?”一名脑袋上缠着绷带手臂还挂在脖子上的越军在下车后就惊恐的看着 我们:“你们……你们怎么在这里?”
“你认识我们?”我不由有些奇怪。
“当然!”越军伤员因为害怕声音有些发抖:“早上就是你们占领了我们的阵地,我们一个连就只剩下我们这几个伤员了!”
竟然还有这么巧的事……我和战士们不由呆愣当场,接着“哄”的一下就爆发出一片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