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修渊没说话,他朝茅屋看了眼,想了想,转身道:“你们照顾医圣,本王去看看。”
无痕知道他想去找郡主,连忙挥手,“王爷你尽管去,这里我们守着,绝对没事没事。”
墨修渊嗯了声,抬步走上前,敲响了门。
伶琅前来开门,看到是墨修渊,转过头看了眼苏岑,询问道:“王爷你有什么事吗?”
“本王想单独跟郡主说几句话。”墨修渊沉静地朝苏岑看去,苏岑刚好看过来,不过很快就把头转开了,脸上半点表情都没有。
“郡主?”伶琅询问的看向苏岑。
苏岑没看过来,“让他进来吧。”
伶琅连忙诶了声,就让开身。
墨修渊朝苏岑走了过去,伶琅想了想,找了个借口就走了出去,帮房间让给了两人。
苏岑看了眼,也没说话,直到墨修渊走到了近前,才朝墨修渊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坐吧,你想跟我说什么?”
“关于以后的打算。”墨修渊忍了忍没忍住,这次的事情结束了之后,他怕苏岑会不告而别,或者是,直接拒绝了他的帮助。
可他不可能真的让她一个人才承担,即使她不愿意,可他不忍心,不忍心就这么让她一个人承受。
可苏岑如今的态度,却又让墨修渊心里没底,她的态度太过坦然,面对他时,甚至没半点情绪的波动。
墨修渊怕极了她心里已经彻底放下了他,他有时候甚至觉得她还在恨他也很好,至少,证明她心里还有他的一点位置存在,不像如今这样,一点位置也没了。
她如今的世界里,似乎只剩下了孩子……与离渊。
那个在她最绝望的时候,给予她帮助的蛇尊,如果可以,他多希望时间能倒回去。
可如果,似乎也只能是如果了。
“什么打算?”苏岑抬眼,望入墨修渊的眸底,似乎看出了他心底的想法,眯眼道:“继续寻找,知道找够了人,放离渊出来。”至于她到时候是生是死,她已经不在乎了。
墨修渊哪里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心里钝疼,“孩子快出生了,离出生越近,你也会越危险。”
苏岑握着书卷的手紧了紧,“那又如何?”
“虽然我知道这些话如今说你也不爱听,可孩子我知道你想生下来,我现在也绝不会阻止,只是,我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地把孩子生下来。”前提是,她是安全的。
苏岑皱眉,“你想说什么?”
“若是再拖下去,怕是你根本熬不到那时候,你若是死了,孩子也就死了。也没有人帮离渊再找那些人了,你安心吗?”墨修渊怕惹苏岑厌烦,这些话,他不想说,也不敢说。
可看着她的肚子越来越大,他知道这些话再不说,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所以,即使是冒着惹她不高兴的危险,他还是要说。
苏岑沉默了下来,“然后呢?你想说什么?”
墨修渊垂眼,“让我赎罪。帮你找到那些人之后,我放你走,天涯海角,我永远都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
苏岑瞳仁缩了缩,骤然抬眼,眸底有光轻轻晃了晃,“是吗?你能保证?”
墨修渊的手攥紧了,苦笑一声:“能。”
喉间说出这句话时太疼,疼得让人难以言喻。
可他知道,自己还是要忍下去,只有如此,他才在有限的范围内帮她,护她,照顾她。
苏岑沉默了下来,许久没开口。
墨修渊抬眼,视线贪婪地落在她的身上,“我说话算话。”
苏岑捏着书卷的手松开,“我知道了。”
墨修渊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了下:“那么,你的决定呢?”
“好。”说出这个字时,苏岑也说不清自己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压在心头的巨石更重了。
可她知道自己撑不了太久了,她能感觉到那些从身体里渐渐消退的灵力。
因为孩子的缘故,离渊虽然不说什么,可她能感觉到,对他的影响依然不小。
如今摆放在她面前,似乎也没有别的道路。
她舍不得放弃这个孩子,可她也不想让离渊出事。
她知道自己太过自私,世间哪里有这么十全十美的事,她抬头,静静地看着墨修渊,“若是有一天,我死了,你照顾好这个孩子。孩子可能跟别的孩子不一样,希望你能让孩子平安长大。”
墨修渊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了一下,“你,你会没事儿的。”
“我知道,我说了,只是万一。”苏岑站起身,走到窗棂下,仰起头,静静地看着暗黑的夜色,心底攒动的情绪千转百回,最后都化为了无尽的哀伤。
墨修渊哪里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心口像是堵了一块巨石,压抑着说不出话来。
可他最终什么话也没有说,陪着苏岑站了一会儿,就回到了外面。
无痕看到墨修渊出来,连忙探过头去询问,“王爷,怎么样?郡主怎么说?你们的关系是不是好了很多?”
郡主既然这么帮王爷,怕是对王爷也不是真的那么无动于衷。
墨修渊摇摇头,“她答应让我们帮她一起找人。只是……”
“只是什么?”无痕眼睛亮了起来,郡主肯答应,这不是好事吗?已经开始尝试着要接受王爷了啊。
墨修渊苦笑道:“没什么,飞鸽传出给鬼坡谷外面的人,让他们继续在外面寻找。”
“是,属下知道了。”无痕虽然察觉到墨修渊情绪不对,可也不敢贸然多话。
只是觉得王爷的情绪,似乎很不对,可左右是与郡主有关的。
毒医一个半时辰后准时到了,只是被取了心头血之后,就迅速离开了,临走之前,眼神还是怨恨地盯着医圣,不肯忘怀。
无痕忍不住好奇,“师父,你与毒医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从未听你说起过?”
医圣摸了摸白胡子,“这件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不说,是因为没什么好说的。故人放在心里就好了,不一定非要挂在嘴边。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师弟还是没放开。”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无痕询问道。
“数年前,我们师门有三人,我,沐桑师妹,还有师弟苗兴思,师弟与师妹擅长制毒,可我不喜欢,我擅长治病救人。”他是个医痴,对药成痴,他与师妹沐桑接触的时间很短,几乎见不到几面,反倒是她与师弟天天呆在一起。
只是没想到,沐桑师妹竟然对他动了心,这让师弟很受打击,只可惜,他无心,也就打算离开,云游四海。
可在此之前,他因为得罪过一个人,被人设计陷害,差点命绝,危难之际,沐桑救了他,反倒是自己死了。
这么多年过去,苗兴思耿耿于怀,他以为他已经忘记了,可未曾想,竟然还是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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