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商
楚国,夏家医馆
不知是不是天气炎热人们贪凉,近日发烧的病人渐渐多了起来,每日都有几十个发烧的老百姓前来夏家医馆诊病和抓药,加上老病患,夏家医馆忙得团团转,就连赵爷爷也和小笙一起在医馆的前厅帮忙,给你配药。
这日,六个大夫有三个去后面的院子里用午膳了,只留下三个大夫还在前厅把脉诊病,赵爷爷也在前厅帮忙配药,平日里配药的小药童也去后院用午膳了。
突然,有个身穿官府服侍的男子来到医馆,在取药的地方唤道,“我来取十号药方,这次配五剂。”
赵爷爷听了这话云里雾里,压根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便问道,“你的药方呢?是以前诊的还是今日诊的?”
“十号药方!十号药方!”那人将手中的刀连刀鞘一同放在柜台上,用两个食指交叉着比划,“明白了没?”
赵爷爷依旧是如同置身于听不懂话的地方,满脸的问号,“请问,您是要抓药吗?”
那人一听,连连翻白眼,“你们这里原先配药的人去哪里了?你是新来的吗?”
赵爷爷正准备说的时候,那药童正好用过膳就来前厅做事了,一掀开竹制的门帘,就听见了来人的话,于是连忙紧走几步来到赵爷爷身边,“赵爷爷,我来吧,您去用膳好了。”说完又对那人说,“实在对不住,大哥,刚刚我去用膳了,这次是是要几号药方?要几剂?”
那人见熟悉的人来了,这才抚了抚胸口喘口气说,“你可算是来了,哪里来的一个糊涂老爷子,什么也不知道。”
“得嘞,大哥您稍等。”药童说着就手脚麻利地配起了药材,“大哥,您多海涵,这不是为了保密嘛,不能所有人都知道咱们自己的秘密不是?”
那人听了,也觉得有道理,毕竟这是牢里的犯人续命的药,官府之所以和夏家医馆合作,就是因为夏家医馆牢靠。
“你说的也在理,只是今日那人已经快不行了,再不喝药,恐怕上面就不好交代了。”来人说着,将放在柜台上的刀拿了下去,“唉,大热天的,当个差也不容易。”
药童说话间,已经飞速了配好了五剂药材,用棕色的纸包好,再用绳子细细地捆好,拿到柜台上道,“大哥,今日让您久等了,还请见谅!”
“无妨,今日我还有事,先回去了,改日一同喝一杯。”来人抓过药包,说完便欲向外走,药童立即答应了,“好的,您知道我每月的月初第二日休假,你有空咱就好好一杯去。”
那人应了声知道,便告辞离开了夏家医馆。
赵爷爷见那人走了,便上前去一边同药童一起抓药,一边打听道,“刚刚那人是官府的吗?”
药童飞快地配药,然后送到取药处,他们抓药的地方,也只有大客户和官府的人能进来,其余的药都是拿了方子进来,配好了再送到前面一些的取药处去,回来时再收一些方子过来。
走过来之后说道,“正是呢,官府的药都是在我们医馆来配药的。”
“那为什么不说治什么的药方,而说几号药方,这就奇哉怪也了。”赵爷爷听了,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药童。
药童见四下并无人注意,将手悄悄伏在赵爷爷耳边小声道,“您有所不知,这是牢狱里的犯人们的药,都由医馆里的大夫们去牢里诊治了,再在医馆配药,因此只有编号,不能说是治什么病症。”
赵爷爷闻言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如此。
“只是老夫见刚刚你配的那剂药,好像很复杂啊,老夫都没见过那么复杂的药剂。”赵爷爷想起刚刚药童配的药,每一剂基本上都是三十多种药材,这样的药他是真是第一次见。
药童抱着捆好的药,放到竹篮里,提着往取药处走去,“那是因为这药本身就不是为了治病。”说完留给了赵爷爷一个后背,让他震惊不已,早就听闻夏家不仅是行医高手,更是使毒高手。他一直觉得夏家是不会使毒的,却不想,这种东西,近在眼前。
只是那些药材,看起来都是很不起眼很平常的药材啊。
“你给我讲讲呗?”赵爷爷见药童回来了,立即央求着,“老夫还真是觉得有些好奇呢。”
那药童放下了竹篮,将赵爷爷拉到了药柜的背后,小声说,“我们关系好,我告诉你,你可千万别跟别人说是我告诉你的。”
赵爷爷点点头,“我不会跟任何人说起,我只是觉得有点好奇。”
那药童神神秘秘地说,“赵爷爷,您可知十七年前,九龙和楚国大战的事情?”
赵爷爷闻听,心中疑惑,但也点点头,“知道。”
“这就是了,那九龙国的大将军薛庞和儿子薛飞战败后,被伍胤月大将军俘虏。”药童压低了嗓音说道,“那同时被俘虏的,还有薛庞将军的副将左商大将军。”
“当年,伍胤月大将军虽然战胜了,但他欣赏薛庞的才能,想要招降薛庞,就将他的儿子放回了九龙国,之后后来,据说薛将军死了,伍将军大怒,将他的副将左商下了大牢,又有先前楚皇的旨意,我们夏家医馆只好为左商将军配了这剂药,让左将军如同活死人一般在牢里待着。”
药童说完后,赵爷爷更加迷惑了,“这伍将军为何要这么做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这些。”药童说完后,探头看了看四周无人,这才又小声地叮嘱道,“这件事是夏家医馆的秘密,您可千万要保密。”
赵爷爷点点头便说,“你放心吧,老头子我不是喜欢乱说话的人,你知道的。”
那药童这才点点头,放心了,“那我们继续配药吧?”
“嗯,走走走,继续配药去!”说着二人一老一少,又来到药柜前不停地配药。
楚国,皇宫御书房
秦子健和军机大臣们商议了两个上午,都没有商议出一个统一的意见来,武将都主张借兵,而文官则主张不借兵,一直讨论来讨论去,结果没出来,秦子健倒是生了一肚子气,遣退了大臣,自己一个人在书房里生闷气。
忽然,秦子健察觉了房间里的动静,他起身说道,“出来罢!”
很快,御书房的暗格里走出来了一个身穿黑衣的人,他恭恭敬敬地向秦子健行礼道,“启禀皇上,属下发现那九龙的薛飞将军今日在找伍将军的旧属。”
“哦,他还在找啊,可算是够认真的。”秦子健面上没有表情,比起一个小小的薛飞,他更头疼的是南蛮突勒,这日子已经过去了两日,加上那齐衍在路上耽搁的两日,离突勒出兵只剩六天了。若真要借兵,大军出境,不像单人出行,总得至少三天到四天才能抵达月影,也就是今明两日必须得做出决定了,他正心烦此事呢。
那黑衣人复又回复道,“那薛飞已经见过伍胤月了。”
秦子健闻言道,“见了见罢,估计看见害死自己父亲的仇人变成疯子,应该是蛮开心的吧!”
“薛飞,......他替伍胤月买了一身新衣裳,还安置在了一家客栈。”黑衣人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说了出来,“属下不知如何决断,还请皇上示下。”
这倒是有意思,明明是害死自己父亲的仇人,却这般对待,难道他是对这件事有什么不知情的吗?
“这个薛飞,他知道他父亲是如何死的吗?”
黑衣人拱手道,“好像目前并不知情。”
“那好,先不要让他查到,就让他好好孝敬前太子妃的疯爹吧!”秦子健说着,又问道,“他知道那个人还活着吗?”
“目前应该是不知道,但我想我们应该让他知道一点。”黑衣人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声音里却满是兴奋。
秦子健双掌一击,“不错的注意,那便先这么做吧,伍胤月的旧属们都盯好了。”
“是,皇上!”黑衣人应了,“那人最近又犯病了,狱卒又去夏家拿药了。”
“你去吩咐夏家,加大剂量,不能老犯病。”秦子健用手上的扳指轻轻地敲着龙案的桌面,“这件事朕谋划了这么久,决不能在此刻出纰漏。”
黑衣人恭敬地说道,“是,皇上,属下明白。属下先告退了。”
“好,下去罢!”秦子健说完,坐在了龙椅上,那人恭敬地行礼后,走进暗格不见了。
“王公公!”秦子健唤道。
王公公应声推开御书房的门,俯首走了进来,行至龙案前不远处,用尖尖的嗓子道,“奴才在,请皇上吩咐。”
秦子健端起了桌子上的参茶喝了一口,缓缓道,“你去告诉天牢,这些日子要加紧防范,然后再去礼部,让他们着手准备先皇的百日祭礼。”
“是,皇上,奴才立刻去办!”王公公应了,转身就要走,却又被秦子健给叫住了,“派去九龙的人有消息了吗?”
王公公便回过身来道,“回皇上,穆王爷还在九龙。”
“废物!”秦子健将茶碗丢在了龙案上,茶碗因为撞到桌面便不停地转着圈圈,最后掉下了桌子,王公公想上前接住,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王公公就势跪在地上,“还请皇上息怒,那边也一直在找机会,只是如今,曲大人成了齐王妃,这穆王爷恐怕不用我们费心了。”
“你说什么?”秦子健听后很是惊讶,“什么时候的事?朕竟然不知道?”
王公公连忙将头埋在地上,“请皇上赎罪,本来应该刚刚禀报的,奴才一时着急去传旨给忘了。”
秦子健听闻,悠然道,“罢了,既然是你着急去传旨给忘了,朕又如何罚你呢?就给朕说说是怎么回事吧!”
“是!皇上!”王公公听了。立即磕头谢恩,“回皇上,就是前日的事情,曲大人回到九龙后,昏迷了好几次,然后九龙的齐王便向她提亲,于前日成亲了。”
昏迷了好几次?这又是怎么回事呢?她在楚国身子骨看着很不错的,怎么会昏迷呢?
“你是说曲檀香回国后昏迷了?”秦子健确认道,语气里满是不相信。。
王公公从小就跟着秦子健,后来曲檀香去王府的时候,他早就看出秦子健去曲檀香十分有意,只是最后为了得登大位,放弃了那位曲大人而已,如今这样问起来,他倒是毫不意外。
“回皇上的话,正是。”王公公一字一字地回答。
“可知什么原因?”秦子健关切地问,王公公依旧是摇头,“奴才不知道。”
“让九龙的人查清楚,早些报给朕!”秦子健嘱咐道。
王公公听了,立即磕了一个头,“是,奴才即刻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