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忆才回到房中,掏出一瓶清创药,趴到床上想让莲生给她抹点药,以她的修为现下尚不能自行恢复伤口。
才将将忍着疼痛慢慢趴卧了下来,莲生正慢慢掀起她的外衣,门“嘭”的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了,莲生吓得手中一滑,掀起的衣裳又落了下去。
长忆痛的口中“嘶”的一声吸了一口凉气,抬眼朝门口望去,见来的是鸿羽顿时气恼的顺手将床边那个白瓷的药瓶朝着他砸了过去,鸿羽一抬手那白瓷瓶子无声无息的便碎了,空余白色的药粉漫天飞舞。
长忆口中怒骂道:“鸿羽!跟你说过了多少次了?进别人房间要敲门!”
鸿羽愣了愣神,低头关上房门退出房去。
长忆顿时住了口,有些惊疑不定的望着被鸿羽关起来的大门,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片刻之后门外响起敲门声,鸿羽竟小心翼翼的在门外问道:“长忆,我可以进来吗?”
长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深吸了一口气再吐出来,按捺住心中的怒意大声道:“说吧!你又跟来有何事?”
因着说话声音太大了,扯着后背的伤又有些疼,干脆扶着莲生坐起来了。
“我是来给你送疗伤药的,”鸿羽又问:“我能进去吗?”
“进来吧,”长忆口气稍微好了点,俗话说的好啊,伸手不打笑脸人,当然重点绝不是这个,重点是她方才将自己的那瓶清创药给摔碎了,她盘算着先拿鸿羽这瓶用着吧!
“给你,”鸿羽进门便将韵香给他的紫瓷瓶子递了过去,长忆示意莲生接过来。
见鸿羽仍旧没有要走的意思,长忆不客气的道:“药已送到,我要上药了,你还不走?”
鸿羽因着被她毫不留情的下了逐客令面上有些尴尬,摸摸鼻子道:“我在门外等你,我还有些话想同你说。”
说着便转身走了出去,还识趣的准备带上门。
长忆想了想道:“等一下先别走,正好我也有话问你。”
鸿羽站住脚笑道:“你先上药,好了我们再说。”
wωω▪Tтká n▪¢O “这点小伤不碍事,我来问你,九转玲珑鼎上你没种下什么印记吧?”长忆审视着鸿羽,比较他曾经在给她那瓶血之时,在她身上下过印记。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鸿羽连连摆手。
长忆狐疑的望着他,明显不信。
鸿羽见她的模样便知她想什么,又信誓旦旦的道:“你不信?不信我对天发誓。”
长忆摆摆手:“不用了,我再问你,九转玲珑鼎的盖子呢?”
“盖子?”鸿羽似笑非笑的望着她。
“嗯,你给我的时候就没有盖子,”长忆认真的答道,她心下觉得鸿羽定是古意将盖子藏起来用来为难她。
鸿羽轻咳了一声,掩住唇角的笑意道:“这九转玲珑鼎本身就没有盖子,你炼药之时它自然便会闭合如同一朵花骨朵一般?”
“当真?”长忆有些不信,居然有这般好的宝贝。
“你一试便知,我骗你做什么?”鸿羽一本正经的道。
“好,”长忆面色缓和了下来:“你有什么话对我说?说吧!”
“那个,我们从前是不是说好了做朋友的?”鸿羽见长忆终于不再板着脸了,终于暗自舒了一口气。
长忆闻言暗自翻了个白眼轻哼了一声,鸿羽自她从生翼境出来的所作所为哪里将她当朋友了?她瞥见鸿羽仍在巴巴的等她答话呢,没好气的道:“别的暂且不提,今日在你哥那处,我若是修为差些当场便被你摔死了,你还好意思跟我提朋友二字?”
鸿羽自知理亏,赶忙道:“今日之事我同你郑重道歉,当时我以为我哥不行了,情急之下并没有多想,长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我生气了呗?”
长忆猜测着鸿羽的意思,大概是怕她记恨今日之事,不好好给他大哥治腿?那他纯粹是多想了,她自然会用心治好鸿云的腿,以博自己的自由。
长忆叹了口气,挥挥手道:“你说朋友便是朋友,都随你。”
鸿羽见状还待再说,长忆又道:“你先回去吧,我上了药想要休息一会。”
鸿羽想了想来日方长,待长忆消消气再徐徐图之。
长忆安静的趴着让莲生给她上药,口中问道:“莲生,从魔界出去到凡间到底有多远的路啊?”
莲生便小心翼翼的给长忆后背上的伤上药,边答道:“这我就不晓得了,我从小生长在魔界,从来没有去过外面。”
“你不想去外面看看吗?”长忆随意问道。
“没想过,那哪是我们这些做奴仆之人该想的事?”莲生腼腆的笑了笑。
“奴仆怎的了,奴仆也是人。”长忆撇撇嘴,不懂莲生这种想法是从哪来的。
莲生有些感动的道:“这奉天殿当中,恐怕也只有姑娘你才将我当做一个人来看。”
长忆不以为意,想了想又问道:“莲生,你知道魔界的太一神水在何处能取到?”
莲生想了想道:“我只知在极西之地,若要说具体的位置却又不是我能知晓的了。”
莲生边说着边将那紫瓷瓶子盖了起来收着,长忆懒洋洋的道:“上好药了,你先出去歇息吧!不用在这守着我了,我想睡会。”
莲生不疑有他,很快便收拾妥当。
长忆看着莲生利落的走出去,从外面带上了门,她侧耳倾听,听着莲生的脚步声越走越远,马上翻身下了床,忍着疼一瘸一拐的走到窗边看了片刻,这才放心的回头坐到梳妆台前,对着铜镜闭上眼睛开始感应滴水。
“你怎的现下才找我!”滴水一感应到长忆便开始埋怨。
“哎呀一言难尽,”长忆望着仍旧在床上安静躺着的九念:“我师兄怎么样了?”
“他还是老样子,你先别问他了,我这可出大事了!”滴水咋咋呼呼的道。
“出什么事了?”长忆问了一句,心下却不以为然,只要九念没事,出什么事都不算事。
“哎!算了还是不说了,”滴水忽然有些丧气:“说了你现下也回不来,远水救不了近火。”
“你看你多日不见你还学会了说话一套一套的,说一半不说吊我胃口呢?快说,”长忆笑道。
“我说你这人怎么没有一丝危机感呢?这都什么时候了我亏你还能笑出来,”滴水不满的道:“等我说完了你若是还能笑出来,我便佩服你。”